拾壹——————
我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一袭月白衣衫坐在我榻前,我垂眼盯着蚕丝被上的三菱花纹苦笑“是毒。”
我在获野家的篱下生活了三年,之所以安稳的活到现在,是因为获野夫人一直在给我下慢性毒,等毒发身亡时,我的利用价值也基本被榨干。
陆渺待我极好,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血海深仇。奉天日益危急,他整日在军营部署军防,两个月后看到他时,他的鬓边已有了几根白发。
自我住入府中常常闲来无事,天气暖时,我便在司令府中闲逛。后院的一处荒凉角落栽着两株樱花吸引着我前往。秋风萧瑟,早已不是花期,地面上却布满了一个人的脚印。树下有碑,是座衣冠冢,碑上的照片已被摩挲地看不出模样。
碑上的名字——获野樱。
原来是她,获野夫人的女儿,陆渺的夫人。
拾贰——————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到我的房间,他回来了,一直站在门口等待。他见我来,冲我笑了笑,脱下了身上的狐裘披在我身上。
天冷,小心身子。
就这样一句话,足以使我泪流满面。
陆渺,你和我说说吧,你跟她的故事。
他神色微变什么也没说,只是紧了紧我身上的狐裘,然后转身而去。
夜晚时我高烧不退,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人为我搭上冰凉的毛巾,整整一夜都坐在我榻前,讲了一段欢乐又悲戚的故事。
我从未听过一个人能有如此温柔的声音,在梦里,我见到了那人口中的樱花与雪花交织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