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此之晚!”
声音一发,他周围凭空被震出了一圈圈的白色白色气爆。那哪里还是声音,分明就是山岩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虽然沉闷,但却是要比爆裂的雷电还要响亮,一如洪钟敲响一般响彻群山,连绵不绝。
人影的面貌,正如他的声音一样就像是一快撞裂的山岩,支离破碎的脸上密布皱纹和裂痕,勉勉强强还能看的出是一个男人的模样。但他的面容实在是太不容人目视,塌鼻子,凸眼睛,密密麻麻稀碎的伤痕划满他的头颅,不时隐约可见森森的白骨露出。唯有那一双不黑不白的眼睛,充满了神异。
“老祖宗……”
白烟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算了,本门大事,又且是你这小门人能懂的”还不等白烟说完话,碎岩老祖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速去寻找当地的龙气汇聚之地,布下阵图。有这后手,我看谁个不开眼的以后还敢动我不动阁”
“事成之后,自有长老收你为亲传弟子,传授你大道法典”明明是一番犒赏的话,却是硬生生被碎岩老祖说出了一种像是威胁的感觉。
“诺”白烟浑身被吓得一颤,就像是小白兔遇到巨龙一般恐惧。正如碎岩所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弟子,而碎岩却是她无法估测的镇门老祖,实力深不可测。加上他性格怪癖多变,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弟子因为一些小事而被他击杀,地位崇高连掌门都不动的他早就是恶名远扬,不由得她不害怕。
碎岩双眼眨了一下,也不多言,一指头慢悠悠的点出,指尖所经过的空间纷纷崩炸出蜘蛛网一般的的细小裂缝。他全身上下紫晕喷吐涌入指尖,只见瞬息紫晕汇入指尖,碎岩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些许,就连自身也被虚化了不少。
一团被紫光包裹的符箓从指尖电射而出,印入了白烟的手臂上。
性格暴戾的碎岩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白烟直直被阵法符箓击飞,这次的力量更重,墙壁上突兀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凹陷,她的手臂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烙上一样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烙印,还有一股肉香飘来,里面的经脉通通断裂。
可即便是如此重伤,白烟也就只是闷哼一声,再次卑微的跪下。所有不动阁的门人都知道,面对碎岩老祖,没有道理可言,没有辩护可讲,有的只是摆出自己最为谦卑的姿态来换的他的无视和宽恕。
这就是道界中的力量霸权,谁拳头大谁就可以制定规则。
不动阁中的碎岩只是无尽道界,浩瀚宗门的一个缩影。而恰恰就是因为有着成千上万碎岩一样的道界高层统治着道界,所以才能形成这种野蛮粗暴直接的社会规则。
“禀老祖宗,还有一事上报宗阁,在凡俗界我们遇到了始祖在凡俗界的血裔驱鬼传人,根据盟令,是否要将他带回道界”白烟服下一颗疗伤丹药,趁着碎岩老祖还没有消失急就将魏不征的情况传达给宗门。
“哼”碎岩冷哼一声,两条粗大的白气从他的鼻腔中喷出,大袖一挥,屋里凭空卷起狂风,带着满脸的鄙夷呵斥道:“恶,大恶。怪不得让我等如此之久,要事在身你居然还有时间去关注一群骨头都可以拿去打鼓的老东西的后人,真是该死”
边说着,他从大山上站起身,屋里狂风立即变了,不再灵动多变缥缈无形,而是变得粘稠而沉重,甚至多了几分土黄的色泽,还多了几分锐利的感觉。白烟的衣服被这股突变的狂风打的粉碎,露出媲美羊脂美玉凹凸有致的身材,全身同时裂开了数十道细小的伤口流出了数滴艳红的鲜血,被狂风卷起染上了几点微不足道的血色。
碎岩的双眼刹那一白,整个房间被他用大法力强行封禁,这里的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外界,而外界的任何人也一样进不来这里。
即便再霸道再放肆,碎岩也记得自己的拳头虽然大,但是道界里还有太多的人比他拳头更大,而这些人禁令道界绝不能让凡俗界人得知存在,否则就会受到整个道界的永世追杀。即便是怒气中,这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依旧牢牢的铭记在他的心里,万万不敢触及。
随后,这点防范准备做好后。屋内狂风中一颗颗细小的沙砾凝成,卷起了一场吹卷全屋的沙尘暴。床铺,电视,桌台……屋中一切通通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满卷黄沙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沙暴中一道鲜血淋漓的身躯不断被风吹起砸落又飞起,咔嚓咔嚓的骨裂声是那么的刺耳,比刀刮一般声的沙尘暴还要尖锐。
“呜呜呜……咔”不过几息的时间,召唤碎岩出现的小鼎哀鸣不断,咔的一声脆响鼎身崩开了一道裂缝。屋中沙尘突兀全部消失,就好像幻象一般从来没有出现过。
白烟最后一次被从天花板上砸落在地板上,再也没有被吹起,身体深深的陷入地板三寸,大量的碎瓷砖从地上震起。而碎岩老祖脸上了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不悦,他浑身虚化到了极点,整座大山包括他自身都几乎变的透明,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还在。
很显然他跨界动用力量会对紫色小鼎造成不小的负担,才迫不得已停下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地板深陷的白烟没有半分动弹,浑身的雪白肌肤几乎没有一处还是完好的,就连头皮也被强行扯下一大块,但她没死。为了任务的继续完成,碎岩特意给她留下了一口气。
“再有下次,定杀不论”极其冷漠的一句话丢下,碎岩连带着紫鼎同时被空间裂痕吞噬,留下了一颗丹香满溢,通体云纹环绕的疗伤丹药。
“呸……”白烟的头颅艰难转动,足足过了半刻钟才完成了一个简单抬头的东西,露出了因为痛苦麻木无神的双眼,一口带着法力色泽的精血吐出。她伤得实在是太重太重,碎岩老祖下手完全是把她往死里打,周身大大小小的经脉几乎全部断裂,所幸没有伤到根基根本,但现在她就连一点法力也不能调动。
精血直直的泼在丹药上,融成了一滩金光闪闪,神彩鲜明的丹液。那外溢的丹香顿时浓郁了百倍不止,冉冉在地上升起了一团薄薄的药云。白烟张嘴一吸将几缕药云吸入口中。体内断裂的经脉马上得到了滋润,迅速弥和,一点御物法力再次在体内运转,她一把凭空抓来药液一滴不剩的吞入口中。
一炷香的功夫后,宾馆房间的窗户打开,白烟化作了一道无人可察的留烟向云泽市里的一处飞去,除了精血消耗过大显得脸色有着苍白虚弱外,她全身的伤势几乎全部恢复,只留下了一些细微无可避免的暗伤。
受此无妄之灾,白烟哆嗦着趁着现在正与罗一戟分开的时间赶紧将破损多处的房间用法术恢复,立马出发再不敢耽误分毫。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到道界宗门之苟且,即便是她与罗一戟的关系非比寻常,但但凡涉及到宗门之事就绝不能夹杂个人感情,她不想自己也不想罗一戟受到与她一样的伤害。
怀有担忧,昏暗夜色下,只有一缕烟气飞快遁走。
也就是在白烟前脚刚走,罗一戟后脚就回到的宾馆中,他和魏不征喝的头晕目眩,满脸潮红,三步一摇五步一晃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途经过白烟的房间,罗一戟行走的双脚就好像打了胶水一般定住不动了,抬头就要敲门。
好在的罗一戟自己及时的停住了,他那被酒精灌醉的脑子多少还保留着一点神智。傻不拉几的咧嘴笑笑,心想道:“这小妮子也应该睡了吧,自己还是别打扰她了”
他一手搀扶着墙,一手拿着手机摇摇晃晃又走了几步。上身猛的一摇,他满脸的潮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体内酒精通通被极速运转的法力逼出体内,化作汗水还没来得及滴下就被高温蒸发成缕缕白烟飘散。一双龙目精光闪闪,显然已经恢复了清醒,这时的罗一戟,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纵横道界,练就一身霸气的观雷宗罗一戟。
麻利的快步回来房间,谨慎的布下了一个空间封镇阵法,罗一戟打开窗户就是一跃而出化作了一道横穿云层的雷光遁飞,他玩味的看着手掌上缓缓浮现的一个符箓,喃喃自语道:“究竟是什么任务值一门可以修炼到得道的珍贵法门,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白烟都不可以。”
“不过管他的呢,实力提升才是生存根本,才能更好的保护白烟”一贯不喜欢动脑子的他满脸苦恼,随便的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这可是可以修炼到得道境界的法门啊!勾引着罗一戟满心喜悦的加快遁光向着符箓指引的地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