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慢慢爬上天空,清冷孤寂的光芒洒落下来。原本壮丽的北越皇宫,此时已变成断壁残垣,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腥味笼罩,挥之不去。
棠落带着一众僵尸走在鲜血铺就的路上,她咽了咽唾沫,投胎成僵尸以来,她凭着毅力没有喝过半滴人血,可虽然她骨子里是仙,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喝死人的血,是她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几只僵尸蹲下去收集血液,棠落正要走,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棠落愣了愣,低下头,看着抓住她脚的人。
杂乱的头发遮住了整个脸,分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清容貌。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沾满了血渍,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棠落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跟在她身后的小僵尸却大叫了起来:“护驾啊!有鬼攻击女皇陛下啦!”
被他一叫,僵尸们纷纷围过来,伸着长长的指甲,眼睛里泛起幽绿的光芒。
那只抓住棠落的手动了动,随后松开,紧接着,传来细小的声音:“救我……”
声音很沙哑,像风刮过枫叶林一样,却莫名好听。
脚下的人不动了,棠落蹲了下去,鬼使神差地掀开那人的头发,随后忍不住嘴角一抽。
脸上全是血,根本看不清容貌,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少年,年纪和棠落差不多大小。
“女皇陛下,”一只僵尸凑了过来,难以遏制地咽了口唾沫:“不如咱们把他带回去吧,这样,咱们就有新鲜人血喝了……”
棠落皱了皱眉,“把他带回去,洗干净,准备点吃的,等他醒了,就让他走吧。”
“好好好……”一群僵尸点头答应,可眼睛里泛出的幽幽绿光却出卖了他们,此时此刻,他们看少年的神色,就像在看一道美味的食物。
棠落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顿了顿,还是决定自己亲自看着比较好。她指了指其中一个僵尸:“小凳子,你和我带着他回去,其他人……啊不,其他僵尸,就在这里收集血液。”
棠落扶起地上的少年,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轻,手上根本没有什么肉,一摸全是骨头。
小凳子连忙从棠落手中接过少年,背在背上,对棠落笑道:“女皇陛下,您走前面吧,我一个人背着就行,您千万别累着。”
“嗯。”棠落接过一只僵尸手里的火把,站到前面开路。
小凳子也规规矩矩地走路,虽然忍不住血香,流出了两道口水。
没有人注意到,小凳子背上的少年慢慢睁开狭长的眸子,瞳孔一片妖艳的血红,如同罂粟花一般,淬着致命的毒素,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只不过转瞬之间,眸子已经变得漆黑,仿佛刚刚只是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