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封虚弱的睁开了眼,他看着眼前这人,却看不清楚她是谁。
面前这人是谁呢?是静儿吗?应该是静儿吧,那这是哪呢?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上会这么痛,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似乎和谁打了一场,谁呢?啊!头好痛!头好痛啊!
冷封头痛欲裂,脑海混沌不已,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穆雪儿看着冷封颤动不已的眼皮,看着他满是疑惑的眼,然后看着他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愣了片刻后惊喜的对着恶马道:
“醒了!马儿!他醒来了!”
穆雪儿看恶马还在发愣,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她又对着冷封问道。
“怎么样?有哪里痛吗?你有...”
“...水...”
“什么?”穆雪儿将耳朵贴在了冷封嘴旁问道:“你说什么?”
“...水...”
“水?是要水吗?云儿!快将剩下的那个水壶拿来!”
云儿闻言跑向篝火堆旁叼起了一个水壶,快步来到了穆雪儿身旁,而另一边的恶马也用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穆雪儿身旁,穆雪儿接过水壶微微皱了皱眉,她轻轻一晃水壶,听到壶中所剩不多的哗哗水声,穆雪儿却也不犹豫,当即喂着冷封喝下了水。
恶马看着冷封既欣喜又焦急,狂躁不安的在冷封身旁转动,嘶鸣不已。
冷封贪婪的喝着水,然而冷封喝着喝着忽然痛苦的咳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便让人头皮发麻,就像是一个破掉了风箱在吃力的运作一般。
“慢点慢点!”穆雪儿轻轻的拍着冷封的后背,可冷封还是噗地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然后双眼一翻再一次晕了过去。
恶马在他晕过去的瞬间猛地挤开了穆雪儿,它急躁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恶马再一次探出脑袋,头顶凸角绽放出淡淡光芒,一道洁白的气息从中散出向着冷封体内落去。
而冷封体内本已沉寂的黑白两道气息,没有了冷封的控制,又受了这道气息的刺激,竟然在冷封晕过去的时候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穆雪儿见到此情顾不及别的了,连忙推开恶马,急声道:“快住手!马儿你快让开!”
然后穆雪儿无视恶马愤怒的模样推开了还在手忙脚乱的恶马,再一次举起了右手,二指并如剑,猛地点在了冷封胸腹处。
痛。
好痛啊。
冷封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一个黑色的空洞里,他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难以忍受的痛。
这是怎么了?
这是哪?
冷封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头疼欲裂。
对,我好像是在与人战斗,和谁?想不起来了,是谁呢?不是黑骑,不是乌鸦,是谁?是谁呢...
冷封越想头越痛,忍不住在那黑色的空洞中大喊出声,而如此,他的身体也痛苦的哼出了声。
恶马听见冷封痛苦的声音心中一紧,它转眼看向穆雪儿,穆雪儿神色严肃,额角已经被汗水打湿,似乎没有听到冷封的声音。
是谁呢...
是谁呢...是...是他!
冷封胸口忽地顺畅了许多,那黑色的空洞也猛然一亮!
对了,是他,是龙门,是嶙。
对了,我与恶马逃入山洞,我即将幻化金丹,便拜托恶马守护我,我在那山洞中练气,然而最终我却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便是那时嶙便出现在了山洞,与我一战。
那我是怎么了,我是败了吗,对,是了,我是败了,可我为什么还没有死?嶙放过了我?不可能啊。
正在冷封思考之际,他忽然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涌入了身体,冷封一阵恍惚,险些晕过去,再睁开眼睛时,那黑色的空洞已经不见了。
映入眼帘的是恶马那硕大的脑袋,和一个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姑娘。
是静儿吗?
冷封想要看清那姑娘却发现眼前一片朦胧,怎么也看不清那姑娘容貌。
恶马看到冷封虚弱却清晰明朗的眼,知道冷封已经恢复了神智,不由的欣喜,低声嘶鸣不已,将整个脑袋挡在了冷封眼前,竟罕见地用它那臭烘烘的大舌头舔起了冷封的脸。
哦,原来是恶马和静儿救了我吧,静儿呢?哎,这恶马把静儿挡的严严实实,算了,呵呵,这样都让我活了下来,我还真是命大啊...
若是往日,被恶马这么恶心的舔着,冷封早就和恶马斗了起来,但现在他浑身无力连抬手都做不到。
冷封心道,真是恶心,等我恢复了再找这恶马算账。
想到此处,冷封忍不住嘴角上扬,然而他只是动了动嘴角便觉得剧痛难当,冷封皱眉,心道我原来伤的这么严重吗?他忍不住去闭眼用神思探查了下自己的身体,这一探不当紧,竟直接让冷封再一次晕了过去。
“咦?他怎么又昏了过去?马儿你做什么了?”
穆雪儿好不容易再次让冷封体内的真气安稳下来,可她还没有缓口气就觉得冷封体内真气又是一乱,等她抬眼看去时发现冷封竟然又一次晕了,身上的伤口竟然又一次崩裂了!
穆雪儿不由对着恶马怒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的吗,每一次昏过去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就快点让开!”
恶马闻言一愣便要发怒,心想爷我什么也没做啊,谁知道他为什么又昏了过去?但当它看见穆雪儿那竖起的柳眉,冒火的双瞳时,恶马撇了撇嘴角,第一次蔫了。
心道,爷我看在你救他的份上,爷我不跟你争。
穆雪儿见恶马吃瘪,哼了声不再理它,一边往冷封体内渡气一边对着云儿喊道:“云儿,快把剩下的草药拿来!”
云儿闻言也不犹豫,快步将带着草药的包裹递了过去,穆雪儿收回手指,打开包裹一看神色唰的就变了。
“不好,药不够了,只剩下一点了!”
穆雪儿看了看包裹又看了看冷封,他身上的伤口此时崩裂了许多,盖在他身上的布匹渐渐被鲜血染红。
恶马见状大急,连声催促着穆雪儿。
穆雪儿不再犹豫,取出仅剩不多的草药就往冷封身上涂抹,一边抹一边说道:“马儿,我们的草药不够了,必须要再去采一些!”
恶马一愣,采药?那就去采啊!还犹豫什么?
穆雪儿接着道:“这附近土壤贫瘠,草木本就不多,能用的草药都被我采空了,要采药的话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恶马闻言嘶鸣不已,四蹄狠狠地刨了几下,心道不管多远的距离,爷我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采来!说吧,去哪?
穆雪儿猜出恶马所想,摇了摇头问道:“你不行,你又不认识草药。”
恶马心道,你此时不能离开冷封身旁,爷我又不认识草药,那怎么办?对了,还有那畜生。
恶马猛地转头看向云儿,那眼神将云儿吓得四蹄一软险些栽倒。
“云儿也不行,它也不认识草药。”
恶马闻言暴怒的嘶鸣了一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带着我们走。”穆雪儿顾不得羞涩,撕下冷封身上的布匹将赤裸的冷封大致包扎了一下,然后真气一运,抱起了冷封。
“你带着我们走,我给你说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