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欢姑姑小步走至帘前,只见佳人云鬓乱洒,玉肩似雪,醉眼迷离,正于锦被下酣睡。
帘子被打开,寒意微微袭来,胡蝶无意识的拢了拢被子,不多时竟醒了,玉臂伸出锦被慵懒的舒展了身子,似乎被寒气所伤,毫不犹豫的把被子没过头顶,掩住了小巧玲珑的玉耳,只留下一双勾魂媚眼。
欢姑姑轻声说道:“娘娘,储秀宫传来消息了”,胡蝶立刻清醒了大半,这般早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岔子?
胡蝶皱眉间欢姑姑已然说道:“王素馨果真前往储秀宫,身边有太后的贴身姑姑文薇相随,这姑姑在宫中多年,一般小手段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不知道小喜子那边会不会出意外”。
胡蝶皱眉不悦:“宫规所定,前来参选的秀女只能孤身一人,这王素馨带着文薇姑姑难道不怕被人非议?”。
欢姑姑早已打听清楚:“小喜子传来消息,太后身子不适,让王素馨参选完回慈宁宫侍疾,不得耽误半刻,故而遣了文薇姑姑陪同”。
胡蝶勾唇一笑,姜还是老的辣,太后是料定了自己会加害于王素馨,故而处处设防,欢姑姑还欲说些什么,胡蝶摇摇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本宫已然安排好一切,若真是不成,或许注定这王素馨要进宫,天命不可违”。
储秀宫内众人齐齐立于大殿,太监前来把众位佳丽分为二十人一排,自有多名太监手拿量尺每每测,那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佳丽将被挑选出来,容貌不端,五官不美,皮肤黝黑,十指粗糙,青丝枯黄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送出宫。
王素馨到时,众人已然开始,上官妍儿通过了初初选拔,站在一旁观看,见王素馨姗姗来迟,可爱的小嘴一撇,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家世容貌也不比王素馨差,她不过是有着太后撑腰才这般嚣张,自己一定要进宫,加上父亲的支持,定能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狠狠地把王素馨踩在脚下。
储秀宫管事蓝姑姑对着文薇笑着说道:“原是慈宁宫的大姑姑亲自送王小姐前来,这储秀宫当真是蓬荜生辉”。
文薇闻言脸色一变,此话说得严重,无非是指王素馨恃宠而骄,不守宫规,这般不守礼仪的女子怕是不得为后。
太后既放心让文薇前来,自有过人之处,文薇笑着说道:“太后近日凤体违和,派人请了王姑娘侍疾,这才耽误了,百行孝为先,万岁爷也是同意的”。
蓝姑姑闻言笑了笑说道:“王姑娘端庄秀丽,温婉贤淑,这初选就算过了吧!”。
众人闻言心生不满,大家皆是名门之女,王素馨却凭着太后的关系凌越于众人之上,难免引起非议。
文薇自不能随了蓝姑姑的心,要知晓这未曾经过初选的女子侍寝可就名不正言不顺,王素馨可是要登上后位的人,怎能留下瑕疵,故而对着蓝姑姑说道:“太后最是守宫规,即使凤体违和,还惦记着让王姑娘前来储秀宫,还是要劳烦蓝姑姑了”。
蓝姑姑微微点头,一名小太监手持软尺上前:“高七尺一寸,肩宽一尺六寸,臂长二尺七寸,臀宽一尺三寸,足长八寸”,小太监测量后大声念出。
蓝姑姑点点头:“过了”。
随即一名小太监捧着盈盈一盆水放于王素馨面前,只见佳人褪去亵袜,玉足缓缓伸入水中,竟不见漫溢分毫,蓝姑姑见状说道:“体态轻盈,过了”。
蓝姑姑对着一旁招招手,一小宫女对着王素馨盈盈一拜:“请王姑娘随我来”。
至于密室,验身嬷嬷让王素馨把衣物褪下,虽都是女子,王素馨还是有几分羞涩,验身嬷嬷轻轻抚摸玉肌,紧致柔滑,再细细查看王素馨身上是否有伤痕或青斑,一轮下来直把王素馨拨弄得面红耳赤。
王素馨进密室的时间稍微久了些,文薇有些担心的问道:“蓝姑姑,王姑娘进去也有一段时辰了,不知是否有不妥之处?”。
蓝姑姑笑了笑说道:“文薇姑姑多虑了,众位佳丽都是如此过来的”。
文薇直觉不好,却又不能真的闯进去一探究竟,更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在外耐心守候。
密室之中,王素馨掩面泣涕涟涟,验身嬷嬷取出丝绢轻轻擦拭着双手:“王姑娘,您怕是不能进宫了,只有清白女子才能有幸伺候万岁爷”。
王素馨双眼哭得布满血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就不是清白之身了,是你们,是你们陷害于我,我要告知太后姑婆,让她为我做主”。
验身嬷嬷靠近王素馨耳边轻声说道:“就算太后为您做主又怎么样,奴婢贱命一条,若是王姑娘不是清白之身的消息传出去,那您可就贻笑大方了”。
验身嬷嬷绕着王素馨走了一转,柔声说道:“秀女要点守宫砂,您怕是点不住了,伺候万岁爷无望,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先出宫,此时不要声张,蝶贵妃娘娘会给你指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凭着王家的权势与您的聪慧,富贵一生是妥妥帖帖的”。
王素馨向着验身嬷嬷扑去:“都是因为你,我即使出宫嫁了人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王素馨紧紧握着双拳:“是蝶贵妃害我,太后姑婆不会放过她的”。
验身嬷嬷嘲讽一笑:“王姑娘现在该考虑的是自己”,王素馨低头不语,此事决不能传出去,为家族蒙羞的女子,终将会被舍弃。
王素馨出来时已然恢复常色,蓝姑姑向着验身嬷嬷投去一眼,嬷嬷大声说道:“王姑娘的初选没有过”,众人闻言一惊,怎么如此?
文薇闻言沉着一张脸:“王姑娘到底是哪儿不满意,请你们说出来,不若怕是不好跟太后娘娘交代”。
王素馨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对着文薇说道:“姑姑别说了,素馨怕是无缘进宫了,现在就回慈宁宫向太后姑婆请罪”,
语毕王素馨率先走了,文薇只好跟上,慈宁宫的茉莉花都开了,虽是十分的芳香扑鼻,可惜不是太后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