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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里初然

金城,一座美丽的城市,空气清新,绿化工作格外出色,唯一让人觉得需要改善的是漫天的喧嚣,但这显然不太可能。无数的新鲜血液在这里精炼,看不见的商机四处流窜。

曼华机场,这座城市人群流动最复杂的地方,过往的人们来自五湖四海,劳累的奔波只为在这里立足。

漫长的飞行之旅让旬正略感疲惫,走出候机厅让自己融入这座城市。旬正还没来得及惊讶于这些年的金城的改变,就被眼前的这片净土“折煞”了,贪婪地享受着这座城市的空气,这是一种另人感怀的味道。

一别七年,金城,好久不见!

比起美国那些泡在二氧化硫的城市旬正显然更欣赏眼前的这处福地。

不得不说,七年的时间不算短,七年足够一个人去改变自己,旬正知道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这一点葱此时他身上透出来的那一股精英气息便足以证实。而面对曾经的一片黄土到如今高楼大厦有规则地屹立在这里,天地间充盈着快节奏的生活气息,旬正心中感叹由深。

当年他不甘,不服,却无奈地从这里离开,离开朋友,家人。如今,他觉得是时候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拿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后意外的收到了几条来自国内的未接电话。熟悉的一连串数字,让旬正立即想到了当年自己的那位上铺。拨通号码,约莫等了一会儿,对面却传来了一位陌生女子的声音。

“喂,请问你是哪位?”因为自己不是机主,女子自然不清楚对方是谁

“呃,我找季枫,他现在好像不太方便。”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嘈杂,还时不时的传出聚杯声。

“哦.你是季枫的朋友吧,他现在不忙,请你稍等一会儿”不待旬正接话,钟倩便招呼了一声

“找你的,好像是你的朋友,真是的,光顾着吃连电话也不接”钟倩抱着一打哈啤头也不回地走向不远的摊位。

季枫也笑了笑“麻烦喽,我家小凡可真有眼光。”钟倩也就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贫嘴。

接过电话,知道是旬正的来电,有点惊讶,他这个工作狂会给自己打电话。因为自己每次和他通话几乎都没多少正经话,然而这次却这么主动引人发笑,虽然这次的确要说点正经事。

“我说旬总,怎么给我回电话了,工作忙完了?”

“嗯,要歇息一阵子了,枫子你之前找我什么事?”旬正也不愿多寒暄几句,只是电话另一头的杂音实在太吵。

“上次你和我说的事解决了,你不知道我可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我老爸的,我老爸这些年一直反感我创业你又不是不知道”季枫的言语中少了以往的无所谓,却多了几分无奈。

“哈,那麻烦兄弟了,谁让你有个了不起的老爸呢”看这天边的夕阳,旬正感叹。这一天,终于被他等到了。季氏的人脉如果可以和他相继,那么他就有了和楚氏叫板的资本。

“你拉倒吧,你又不是我,还有别和我这么客气,不习惯。”脑海中一想到旬正那一副感激的模样,季枫就有点好笑。

“嗯,电话里说不方便,我回国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知道季枫已经成功搭起线桥,旬正心中有一万个迫不及待。

可季枫却有点失措,他没想到旬正这么快就行动了,当年的年少轻狂如今却好像有些越来越真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

“的确很匆忙,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不景大的百年校庆也快到了嘛”提到景大,旬正心中五味杂陈,那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同时也是他噩梦的源头。

“你这么说,我倒也忘记了。”

“嗯,我现在去你哪儿吧,你把地址给我”

电话另一头略微迟声,

“别啊,我们这儿在聚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来玩儿呗。再说天儿也不早了,事情既然谈好了,也不急在一时啊”说话的同时,季枫的目光投向了摊位。

“嗯,好吧,这些年都差点忘了家乡菜是什么味道了”旬正倒不是矫情,任谁漂泊在外多年,此时此刻都不免一番感慨。

但是季枫这边听得却变了味,作为朋友,他深知当年的那件事对旬正的打击有多大。放在他人眼里都觉得楚氏做事做得太绝,他们从现实,人格和尊严上都彻底的瓦解了旬正。自从那件事后,旬正将自己的感情压抑到极致,有时候就连他也无法和旬正交谈。别说旬正是当事人,就自己一个局外人也看不惯。从那之后,旬正就很少参与这种“朋友”间人情化的活动了。每次和旬正在生意上的合作,也是就事说事从不拖泥带水。表面上是霸道的铁腕统治,背后却是害怕被欺骗,背叛的阴影。而这一点,旬正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说得的确在理。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不待季枫回话,旬正又道。

“不用你导航了,我让人过去接你,有位朋友可是很想念你哦”调侃旬正的同时,季枫的眼神再次锁定了摊位上正和大家玩得乐翻天的女孩。嘴角的那末自嘲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秋日里的金城分外妖娆,无论是路边巷子里的梧桐还是街边陈列的枫树,再看那......都美得快令人窒息。

“嗨,旬正!”在旬正陶醉在自己的臆想世界中地时候,一名女子的声音打乱了他。女子的声音很轻柔,就像大漠里的清风,抚去旬正一日的劳累。然而,背后突然遭受这样的“袭击”让旬正略微一征,转过身去。

进入视野的是一位精灵般的女孩,齐肩短发,末梢略作卷曲状,没有涂装的红樱搭配干净的皮肤,镶嵌上色彩分明的黑白玉石。让人看得陶醉,旬正自己不知为什么明明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此刻的内心却燃起点点星火。

记忆逐渐被拉回到过去。

又是一年新生季,景大的美丽风景和卓越的学风建设吸引了万千学子。男男女女,美美丑丑都齐聚一堂。炎炎夏日,任谁也不愿意看见一个美丽的女生独自拖着厚重的行李,奔走于烈阳之下,于是乎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华梦然完成报名后便和闺蜜离莫去寻找宿舍,然而离莫的花痴病又犯了。半路看见一位帅气的学长借问路之由,平复了内心乱撞的小鹿,然后......然后头也不回的甩开了她,让她替自己找宿舍。谁让华梦然从高中到现在注定要和她同舍呢,好在华梦然早已习惯,但没事不得不吐槽几句。

“离莫,你个没良心的,晚上有你好看”说完,华梦然便拖着自己和离莫行李走向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歇息一下。

就在华梦然歇息的时候。

“唉,我说枫子,你不能这样的,我先看见的,我帮她”旬正似是责怪地道

“你拉倒吧,我先来的,再说人家学妹当然希望像我这么帅得学长帮她啦”说着,还向华梦然抛了个媚眼,引得华梦然一阵恶心。虽然,这两个二货长的的确可以。

“你们知道“长苑居”在哪儿嘛?”不待两人争论不休,华梦然提前出声了。

要说这“长苑居”可是景大出了名的学生公寓,因为它还有另一个景大老生尤其是男学生都知道的名字-系花集中营。

旬正二人听得华梦然这么说,不由得感叹现在无知少女真多,还好碰见了他们,否则别人早就给“拐卖了”,两人心里不要脸的想着。迫不及待地异口同声地道:“学妹你宿舍在那儿?”

“嗯,怎么了,你们要是不知道就别浪费我时间了”

听得眼前的小学妹肯定,旬正和季枫想着,她是第一天就遇到了我们,我们帮她找宿舍,建立初期友谊,多多交流,让友谊根深蒂固。之后向她各系系花的联系方式和喜好,然后......

两人这样异想天开地想着,殊不知这位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单纯学妹早已看透了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等到两个骚年返回现实的时候,女孩早已走向了老远。最终他们帮华梦然提起行李并找到了宿舍,夏日艳阳,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哎?旬正,喂!”华梦然见旬正对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竟然一点也没反应表示不高兴,顿时小嘴嘟了嘟。

“梦然,你变漂亮了”旬正的口气并无半点恭维,七年的时间足够成就一个女人的美丽。

本来黑着的面庞瞬间泛起点点红晕,华梦然没想到,自从那件事之后还能说出这样情嗖嗖的话。心里暗斥自己怎么这么不矜持。

“那是,本姑娘倾国倾城,变漂亮很正常的。”随后,华梦然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调侃道“怎么样,没人要你,不如做我男朋友吧。”

面对这么直白的话,任谁都会惊慌失措,然而对于旬正来说并不稀奇反倒有些回味“梦然,你怎么一点也没变啊,O(∩_∩)O哈哈~”

想当初梦然也曾这样调侃过他,而且当时他和楚荨已经确定了关系。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梦然的口气一点没变,至少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却未曾注意到华梦然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失落。

坐在华梦然的车里,旬正犹如身处柠檬之海,清新的香气让人为之陶醉,当初楚荨回给他的每一封信中都夹着一片柠檬叶。

楚荨说,柠檬是爱情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挺好,可是旬正却一点也不愿意去相信。

靠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一览而过的风景,余光不知不觉地扫过驾驶中的华梦然,看着她右眼中那几乎看不见的割痕,方才觉得时光流逝也不妨是一件好事。

“梦然,你不是说毕业后去做一下修复手术吗?”旬正把手也指了指自己右眼一下的部分。

“没时间哦,做个手术至少要休息两周,现在天天都要应酬哪有那闲工夫,再说本小姐颜值高还在乎这些?”华梦然骄傲的回应“难不成你是因为嫌弃它,才不愿意和我交往”说着,华梦然也指了指自己的那到疤。

旬正只好承认自己没事找事“你又来了,多年不见,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还挺有良心的,也知道多年不见啦”华梦然掘了掘嘴。

可能想转移话题“你和陈笙怎么样了,他当年对你不是挺好地嘛”旬正看着华梦然说

“他啊,孩子都一岁半了,上次在他的酒店吃饭的时候,还让我认个干儿子呢,我随口答应了,那个小冬瓜对我可依赖着呢?”华梦然笑了笑

旬正听完一阵感叹“这么快,看来在过几年我们都快老了”

“哎,别我们,我可不会这么快老,我还要谈好几场恋爱呢”

看着华梦然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旬正心里不由地一暖。

爱笑的人会温暖周围一切好像是这么说得吧。

也只有在这个女孩面前旬正才会收起以往的冷傲,自那件事之后。

“梦然,这些年你就没有遇到中意的?凭借你的条件,我就不信谁家小伙子看不起”询问的口气中满是关切,顺便把手摸了摸华梦然的头。

“呃,好像没有吧,我要求很高的,长得帅,穿衣风格要随我别像你这么老土,脾气好随你这样的就行....”说着还用手数了起来,旬正也听得乐了起来。

“哎,你只是说一下择偶条件怎么把我也扯上了,还有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怎样啊,哈哈.....”

可就当两人自得其乐时,全然忘记了没人管的方向盘。

华梦然最后的意识中只听见旬正喊着她的名字,还有猩红的视野,她觉得自己好像流血了,再想看看这个男人为自己担心的表情时,意识已经失去了。

“梦然,梦然...”推开病房门的是一名短发青年,横眉剑目,神情毅然。目光涌动间透出担心,不待他继续问候就被旬正打断了。

“枫子,小点儿声,医生说她需要休息加上低血糖,不要打扰她了,出去吧”

走出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才稍微淡了一些,旬正柠了一下领带对季枫满怀亏欠地道:“对不起,我的错,没想到刚回国就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旬正被包扎的左手季枫本想安慰几句却被另一道女声劫了道,

“这话你应该去和梦然说”口气中略微带着点打抱不平。

“好啦,离莫,别说啦。大家都不想看见现在这样子”离莫的身旁另一位男子劝说着。男子身材略显瘦弱,但是说话的口气到很稳重,顺便给季枫使了个眼色。

季枫会意:“离莫,你也别怪他了,阿正也不愿意这样,还有阿正你也不太自责,大家有话好好说呗”

“对,有话好好说”林凡又奉上一句

此时离莫还是一副别人欠了她500万的样子,准备再次护犊

“可是...”离莫本想为闺蜜再抱怨几句,就听到了病房里梦然的笑声,众人一同进去探望。

“好啦,吵什么啊,不就流点血嘛本姑娘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梦然其实一直在假寐,到这会儿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见梦然醒来,大家都很高兴。林凡将刚刚和离莫在超市买的康乃馨和水果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季枫也热心地泡了杯柠檬水。

“我去叫医生”季枫说着便欲出门去。

“还是我去吧”旬正不等他人说辞就出去叫医生了,华梦然的目光中在这一刻闪过一抹异彩只是刹那而过,也许无人注意到。但是,季枫却捕捉地很周到。

离莫看见好朋友负伤住院,甚至险些天人两隔难不得心疼几句。

“我家大美女怎么不陪你家薛大帅哥多聊几句,人家今天可是特意请了假来过来聚餐”华梦然斜靠在床头端起一旁的柠檬水嘬了一口,昏迷了几个小时,水分丧失很多。

“你还说聚餐,季枫我之前说周末再聚,你看上班高峰期,害我家梦然挂彩了,幸亏我家梦然有我这个福星的保佑”

季枫深刻感受到了离莫眼中的寒意,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转过头离莫又对华梦然笑说:

“帅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我家梦然才是心头肉啊!”

听得离莫这么亲切地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得不行。

这时,医生与旬正回到病房,在给华梦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

“病人失血过多,又是低血糖,想必营养不均衡,吊完这瓶可以出院了。但是,最近一定要注意休息和营养问题,年轻人别想着自己年轻扛得住”

“谢谢医生啊,我朋友真的没事了”听医生这么简单地陈述,离莫还是难掩担心。

“放心,这次只是小意外,不用太担心”医生和蔼地笑了笑,满脸的皱纹上尽是白衣天使的光芒。

旬正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未受伤的右手尽是汗渍。

“哎呀,医生都说了只是小毛病,没事了,看你们一副副羞愧的样子是不是都希望我死啊?”华梦然看着大家一副愁眉苦脸,负荆请罪的样子,表示自己的不在乎。

医生走过旬正身旁的时候,用略微歧视的眼光意味深长地道:“小伙子,我刚才看见你是带着左手的伤送这位女士来医院的吧。做男人要有担当,你再优秀也不能由一个女人来保护,你小子要珍惜啊”医生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噗!”

离莫的笑声打破了医生的雷人言语所造成的世界宁静,其他人包括两位当事人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喂,旬正,听没听到啊。我家梦然可是很抢手的!”离莫笑得合不拢嘴。

华梦然无言已对,又吮了口柠檬水,满脸的红晕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季枫猜的到,只是不能说,不敢说。

自知理亏的旬正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八月,秋风,金城......意外。这是旬正多年后回想起来时觉得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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