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一路急赶,脚下遁光速非凡,不多时便已赶至北俱芦洲的俯潮峰下。
来到俯潮峰下,罗睺一整衣衫,纵身登峰而上,但见这俯潮峰,峰高万丈,直耸入云,崖壁之上仙木灵草丛生,又有奇珍异果飘香,或挂于树或附生于岩石之上,数之多,数不胜数。
峰上美景,罗睺无心观赏,一路身不停,直登峰顶,这次罗睺没有再扑空,刚登上峰顶便看见了玄崆子,而且此时峰上还不止玄崆子一人,就连罗睺前度一连寻之不得的镇元子和鸿钧两人也在此处。
却道这俯潮峰峰顶之上地势平缓,方圆不足百米之数,地方虽说不大,但却奇花异草遍地,丛丛簇簇似一块地毯长满了整个峰顶地面。
而在峰顶的正中央生有一棵巨大异木,但见此树粗大异长,约有五人合抱之数,此树树干承玄青之色,树皮光滑,内生道道纹理,这些纹理乍看无甚稀奇,但是细看之下却又觉玄妙非常。
此树虽粗但却不高,树干自其根部到树冠只有十余米,但是树冠却又生的极大,冠盖整个峰顶却还不止,广遮方圆有千米之数。
再观树冠枝叶之间结有异果,此果状似圆球,生的极大,直径约有一米,承青褐之色,表皮异常坚硬;异果虽奇,但树上结的却不多,纵观整个树冠只结有六颗。
却说此树名为青木株,乃是玄崆子的伴生灵木,其上异果乃称青木源果,青木源果生长周期甚长,前后共须三十万年,且一次只结三果,须十五万年开花一次,又十五万年方可结果,此果没有成熟期,结果便可食用。
言归正题,却说罗睺飞身引渡,足踏清虚,刚登上峰顶,便看到有三人正坐在青木株下打坐静修,观其三人之貌,一似青年,一似中年,还有一位却是鹤发童颜的老者。
此三人一一详述,道其青年者乃是此方之主玄崆子,见其着一身青色道衣玄袍,样貌俊朗,面净无须,发不系冠,只一叶异草微拢倾披于肩,观其眉宇之间有一道淡红印记,此印记非是印染上去的,而是自玄崆子化形以来便一直存在,说其原由,依是归于天地初开时的那一撞。
再道中年者,乃是玄崆子的同源兄弟镇元子,且看镇元子身着玄黄道袍,手持一柄黄玉拂尘,头带玄如太霄冠,面微黄留有三绺美髯。
而那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用多说正是鸿钧老祖,却说鸿钧着一身灰白道袍,鹤发披肩,长须垂于胸前,面色似冷非冷,却道无情中有情,手持一柄灰色拂尘,腰间又挂一灰皮葫芦。
言道罗睺身临峰顶,眼光所及见镇元子与鸿钧两人也在此处,先是一愣,随后迈步向前对着三人稽首打招呼道:
“三位道友好生悠闲,罗睺有礼了”。
话音未落,罗睺又对镇元子和鸿钧抱怨了一句:
“不想镇元道友和鸿钧道友也在此处,倒是让我一通好找”。
那边三人闻言,身为主人的玄崆子起身还了一礼后,引罗睺入坐,鸿钧则是没有起身,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再观镇元子不但没有起身,甚至连眼都没睁开,只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我看道友不止是一通好找,而且还一通好骂吧”。
镇元子一声冷呛,罗睺闻之尴尬不已,心知先前泼骂之语已被镇元子知晓,再道本是其有错在先,一时之间罗睺也无言以对,再兼镇元子出声冷呛之时,罗睺正要落坐,闻声冷呛却是让罗睺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当真是尴尬之上加尴尬,非常尴尬。
面对尴尬的场面,鸿钧一副事不观己的神情,坐再一边闭目养神,却道那罗睺先前可是将他也一并骂了呀,此时却是故意让罗睺难堪。
眼见此情此景,纵说是罗睺有错在先,但身为主家的玄崆子却不好置身事外。
只见玄崆子无声一笑挥袖再次站起身了,走到罗睺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随后一指镇元子笑骂道:
“你这老货,想我等天之初时共生灵智,又一起共抗盘古谋求生机是何等情分,怎可因一时之气坏了和气,虽说此次是罗睺道友失言在先,但我想罗睺道友也是一时情急所致”,说到这里玄崆子回头甩给罗睺一个台阶道:
“你说是不是,罗睺道友。”
罗睺闻言向玄崆子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连忙顺这台阶起身拱手向镇元子和鸿钧道歉道:
“却如玄崆道友所说,是我一时情急失言,还望两位道友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看罗睺诚恳道歉,又有兄弟说情,镇元子也不好继续发作,随睁开双眼一挥拂尘道:
“事已过,休再提”。
言下之意,却是原谅了罗睺,而鸿钧也是睁开了眼,把手一引对罗睺说道:
“道友且先入坐吧”,却也是原谅了罗睺。
释了前嫌,四人皆落坐,恰逢一阵清风吹过,方才紧抑的气氛也一扫而空,相视一笑,不快都随风。
四人盘膝落坐之后,有一猿猴自俯潮峰下爬上了峰顶,只见这猿猴高不过两尺,身上毛发皆是青色,却是一只罕见的青猴。
此青猴肩上背着一个用藤草编制而成的背袋,袋中装满了仙果奇珍,青猴上得峰顶先是抓头挠腮的对着玄崆子叫了两声似是在打招呼,然后便一步一跳的向青木株下的四人跑去,看那青猴一路快跑,手足并用,时不时还腾出一只爪子整理一下因快速奔跑而偏落的背袋,却是说不出的憨状可掬。
青猴跑的极快,不多时便跑到了四人跟前,近得身,青猴将身上背袋取下放在了位于四人中间的石案之上,将背袋放罢,青猴又纵身一跃,一个前空翻跳过石案径直落入玄崆子的怀中。
青猴入怀,玄崆子面显温笑,伸手轻拍了一下青猴笑骂一句‘你这猢狲’,随将手一引对罗睺言道:
“道友一路匆匆赶来,且先尝尝我俯潮峰的珍果解解渴吧”。
闻言罗睺也不客气,伸手便从袋中取了一果,一口咬下去,果汁入喉,清凉之气瞬扫罗睺全身,先前力战三天所耗损的真源也瞬间补足了。
吃了一果,罗睺感叹道:
“不愧是木之法则,你这俯潮峰的珍果的确是非其他地方的珍果所能比得了的,吃你这一果却是省了我百年的功夫”。
玄崆子闻言摆手一笑,随直接切入正题向罗睺问道:
“不知道友先前与神族一战,战况如何啊”。
挑明了正题,罗睺一整神色,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不用我说,相信三位道友也已知晓,虽说双方在战场上没有决出胜负,但是清算双方之损失却是我方败了,一战之下痛失十余位道友”。
虽说是已知的情况,但是听着罗睺亲口说出,玄崆子三人难免一阵痛惜,这都是一起经历开天之劫的兄弟啊。
平复了心情,罗睺续而开口又道:
“单个说起来,神族三天虽说难缠,但是若我等诸法群起而攻还是能将他们诛杀的,但是恼就恼在那十二巫神却非是我等所能抗衡的,他们不但肉身强横诸法难伤,更可恨的是竟然还各自都具有一种天地法则之力在身,当真是将我等克的死死的”。
言语间罗睺神情悲愤,胸中怒火高掀,激愤之下不由拍案而起,一手指天怒道:
“依我看来这十二巫神的出世,定又是那大道搞的鬼,自我等鸿蒙之时诞生灵智以来,他就处处要致我们于死地,我等若不死尽死绝,他是不会罢手的”。
眼见罗睺神情激愤,玄崆子三人连忙出言安抚,待罗睺怒火渐息之后,鸿钧暗叹一声站起身来望着无边云海言道:
“罗睺道友所说不无道理啊,想自天之初时的鸿蒙之劫开始,那大道便连连布局诛杀我等,混沌之时我等法则有三千之众,但一场开天之劫足陨两千有余,而在开天之后大道依然不放过我等,又布下化形之劫让我等法则人数再次消减,如今已不足百数,不成想他现在又搞出个十二巫神,当真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鸿钧说完,脑海中不由想起了过往种种,想起了曾并肩大战盘古的诸多魔神法则,又想起了因自己自爆岁月轮而被空间裂缝吞噬的光暗,往事历历在目,是那么的清晰,但此时此刻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鸿钧的身心之上,来自身心上的疲惫让鸿钧一阵无力,不由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见鸿钧如此神情,玄崆子与镇元子彼此无言,想起了已经陨亡的三位兄弟,一时也是悲从中来眼泛水光。
一旁的罗睺见得此三位的神情,心中不由暗暗一喜,暗道‘如此这般,定能说服他们相助与我’。
然而就在罗睺准备直言想请他们三人出手相助之时,鸿钧续而又说的一句话却让罗睺把想要说的话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