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只有知了还在不知疲惫的鸣叫着。月光下,似乎有一抹黑影极速的掠过,钻到了摘星楼的某处雅间。
“我说师父……你们这休息的也太晚了吧……”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正弯着腰,从窗户外往屋内趴。
“我的傻徒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屋内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说,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被说的那位女子笑了笑,蹑手蹑脚的走到桌边坐下。
“今天没人找师父麻烦吗?”曲香菱笑嘻嘻的问。
“怎么?你是希望师父被找麻烦吗?”不语又好笑又好气的说。
“这倒不是,就是想着……到时候徒儿也可以来一个英雄救美也说不定啊。”曲香菱煞有其事的说。
“你啊你……”不语有些无奈,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场面极其的尴尬。
那天本是花魁节,耐不住鸢姐相劝,就去小楼上唱了几曲,又不得不陪摘星楼的几位背后老板喝上几杯,总之这一趟下来,也是一身的酒气。不语素来不喜欢这些味道,奈何身边也没有小厮跟着,都在忙着别的事情。于是不语就自己慢慢悠悠的给自己弄洗澡水,沐浴。可以往都是小厮给自己递衣服,所以等不语沐浴完想更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换洗衣服没有挂在屏风上。不语想着反正现在应该也没人会来找他,于是就一丝不挂的去拿衣服去了。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阵声响吸引了,一回头,正好看到准备从窗户爬进来的曲香菱。
曲香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面前,有一条白溜溜的身子,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一个半曲在窗上,一个直直的站在床边。
不语是真的被吓愣了,自己还没见过这么……粗野的女子。
曲香菱只能淡定的从窗子上下来,然后把原本挂在窗边架子上的几件新衣服,给不语递过去。
“恩……要不你先穿上?”曲香菱面不改色的看着非常干净的不语。
“你!转过去!”不语这才回了神,赶忙接过衣服,并厉声说。
曲香菱就乖乖的转过身去,而不语竟一时忘记了去叫人,就这样迅速的穿上衣服。
“你到底是谁!”不语穿好衣服,和曲香菱保持了一段距离,问。
“我?我……我想跟你学唱曲!”曲香菱转过身子,看着不语,激动的说。
“学……唱曲?”不语被这个回答弄晕了。
刚刚因为光线不怎么充足,而且又事发突然,所以不语也没有时间去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可现在有了。只见眼前这女子长的极其水灵,身材匀称,若是以后张开了,必定会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可一般在摘星楼的女子或者男子,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家里不富裕或者身上有些别的什么事情,才会被迫进到这里,为什么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丫头片子会想要主动来这里呢?
“恩!”曲香菱赶忙点点头。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学唱曲,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粗野人家吧。只怕……你是找错地方了。”不语有些怀疑的说。
“我不是说要来摘星楼学唱曲,而是,只跟你学唱曲!”曲香菱当然听懂了不语的意思,赶忙说。
“跟我?为什么?”不语又问。
“因为你唱的好听,而且,长得也好看!”曲香菱笑了笑。
这句话倒是把不语给逗笑了。
“是吗?”不语反问,其实不语唱歌好听这件事,基本上各个国家凡是对乐曲有研究的都会有所耳闻,而眼前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这让不语非常好奇,既然这小丫头不关注这一方面的传闻,却又为何对唱曲这件事很是喜爱呢?不然也不会这么半夜的,偷偷跑到一个大男人的房间里。想到这,不语忍不住皱了皱眉,是呀,若这小丫头遇到的不是自己,怕是会被存了坏心思的人给卖了也不知道。
曲香菱看着本来还有点笑意的不语,突然之间皱起了眉,难道,是不想收自己吗?
“那……你收我做徒弟,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这样,就算我学不出什么成绩来,也不会丢了师父你的脸面,怎么样?”曲香菱小心翼翼又一脸期待的看着不语,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一件事这么执着,因为唱曲可以说,是她活着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了。
“我从不收徒。”不语拒绝了。
“可……可不代表你不能收啊~对不对~”曲香菱继续说。
“那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考虑考虑。”眼前这小丫头,拜自己为师,愿意不对外宣扬,可见并不是为了名声而来,难不成,她真的只是单纯喜欢乐曲?不语想了想说。
“可以!”曲香菱见不语有些松口了,忙说。
“你年方几何?从何而来?家里是做什么的?”不语问,眼前这丫头大半夜的跑来,还穿着夜行衣,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我……我还有两年就成年了!我是从乐国来的。家里……家里是走江湖的……恩!护镖!常年在外走镖!”曲香菱结合了自己的实际情况,说了说。因为她即将要作为执命使了,那时候自己就要到处跑,说不上什么时候能来一次呢,所以,走镖这个身份应该挺适合自己的。
“走镖?你一个女孩子……家里会让你跟着走镖?”不语有些吃惊。
“我娘……我娘是家里不受宠的,大娘说了……留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所以……所以从小就会跟着镖头学几套护身拳法,跟着……跟着镖头做点贡献。”曲香菱略带失落的说,她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博取不语的同情,好突破不语的心理防线。
不语看着眼前还未成年的丫头片子,听了她说的话,心理有些不是滋味,看小丫头这情况,还不如摘星楼里其他的女孩子呢,这风吹日晒的,还要去面对劫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不信我给你表演几套拳法!”曲香菱见不语还是没有回答自己,忙说,而且边说边比划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信你,那……你为什么要学唱曲?”不语忙让她停下来,免得磕着碰着的,同事语气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我……我喜欢唱曲!也希望能用唱曲养活自己!这样……这样……也不会因为穷,像娘亲那样生病了,也没钱治……就那样……那样走了。”曲香菱见不语放下了心理防线,接着说自己的悲苦人设,说着说着,越来越悲伤,豆大的眼泪慢慢掉了下来。
曲香菱这一哭,倒是让不语更加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