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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孤身犯险为兄弟

雍州齐军大营,高长恭带着大军而归,跳下战马后把马交给侍卫牵去好生照顾,一边解开护具一边问道:“斛律将军他们回来了吗?”士兵回道:“斛律将军和齐将军、李将军他们都回来了,还有须达将军和安德王爷还没有回营。”高长恭转头问:“须达和安德王都没回来吗?”“是的!”高长恭顿了顿说:“知道了,等须达和安德王爷回来后让他们速来见我,通知各位将军,半个时辰后到主帐议事。”

高长恭掀开帐帘,只见军中众人都在,唯独还不见须达和安德王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怎么须达和安德还没有回来吗?”斛律光叹了口气:“是的,殿下,须达他们……”话还没说完,外面侍卫报道:“殿下,须达将军回来了!”斛律光松了口气,心里暗暗骂了句:“这臭小子!”须达冲进帐内,还不待众人开口,转向高长恭说:“殿下,不好了!安德他~~”

高长恭急声问:“延宗怎么了?”须达说:“我正在击杀周军时,看见安德王爷带着小骑营跟着赵文表往虞州口方向追去,我立即集合人马追过去,可还是来不及拦住他,等我赶到时,看到安德王爷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和骁骑营的兄弟,被赵文表抓进虞州城了!”

“殿下,怎么办?”须达轻声地问,斛律光恨声说:“你为什么不拦住安德王爷,怎么不救他!”高长恭沉声说:“不怪须达,我相信旦凡有可能,须达都会把延宗带回来。”叹了口气,高长恭继续说:“是我大意了,应该看着他,是我的疏忽。”

斛律光说:“殿下,请准老臣带上人马,去把安德王爷救回来!”高长恭抬手阻止说道:“不可以!先别说虞州城城池坚固,非是强攻一时半刻能拿下的。就算是能拿下,我也不会用众多将士们的性命去换延宗的命!兄弟要救,将士们的性命我也不会拿去冒险!”须达说:“殿下,那我们怎么做?”高长恭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让我好好想想……”帐内一阵沉默。

高长恭看上去似对着桌子上的笔架发呆,心神却在快速思考着,半晌,高长恭站起身:“没有什么好办法,斛律将军,我决定先去虞州城试试情况!”

“殿下!不可以!”众人急忙想阻止。

高长恭说:“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赵文表刚刚退入虞州城,人心正是不稳之时,这时候还可以混入,再晚防卫加强就更难混入了!不必担心,孤自有分寸!”

“殿下,马上就要进城了。”易了装容,一身樵夫打扮的高长恭拉抵竹帽说:“一会混入城后,你们不可轻举妄动,无论是否打探到兄弟们被关的地方,一个时辰后,城南门口集合!小心不要暴露行踪!”“是!”

“殿下,打听到了,安德王和骁骑营的弟兄们被关在城主府的地牢里!”

“阿才,消息可靠吗?”

“应该是准确的,因为周国大将军受了伤暂住城主府,属下是偷偷随着城内大夫送药混入了城主府,可是看守太严,属下怕打草惊蛇,没敢靠太近!”高长恭点点头:“你做得很好,阿才!小九你出城,通知斛律将军,让须达带一队人马,今晚掩蔽在城南门外十里的小树林接应!”

夜深了,虞州城内巡逻兵穿梭不停,阿才看着来来往往的周军说:“殿下,城内外已经加强了防守,我们怎么做?”高长恭看了看天色:“你们四个人先去南门,换上周军衣服,阿才你们六个人跟我潜入城主府,二人一组,注意隐藏,找机会在府内点火,点完火后府门外等侯,安德王他们一出来,马上带他们去南门会合!若是卯时一到大家都还没有见到自己人来,便马上藏好,再找机会各自出城,不必等我!”

“殿下,您要一个人去救王爷他们?太危险了,我们陪殿下一起!”高长恭戴着面具,拍了拍阿才的肩说:“救人不在人多人少,你们只要做好我交待的事,给我活着回去!”

虞州城主府内

“走水了,快来人啊!快,快!”

赵文表刚刚休息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一阵吵杂声“怎么回事?”

一个府兵上前回话:“禀大将军,府内走水了,现在正在灭火!”赵文表想了想脸色一变喝道:“快!!快去地牢,一定有人要劫囚!派人加紧守卫,绝不能让里面的人跑了!”边说边披着外衣就往地牢的方向赶去!

“果然有人劫囚!”赵文表赶到时,高长恭正试图劈开牢房锁链,“我道是谁,原来是兰陵王亲自送上门来了!”赵文表盯着眼前的人说:“老天爷还是关照我赵某人啊!本以为抓到一个安德王,多少可以回长安将功赎罪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兰陵王给我送来了!拿下你,别说我损失了三万人马,就是五万人马全军覆没,也足以功过相抵了!来人啊!给我不惜任何代价拿下兰陵王,死活不论!!”

“四哥,快走,别管我了!”“殿下,快走!”牢内安德王与齐军急红了眼!高长恭转向牢门说:“别担心,我会带你们回去。”

话音毕,高长恭飞身挥剑,直刺赵文表,赵文表大惊,连退四、五步方险险地避开剑芒,只见高长恭剑光飞处,无人能近其身,一个躲闪不急,一道寒芒已落在自己的脖颈之处!

“放开大将军!”刘子恒接到信息赶来时,只见高长恭手持利剑压着赵文表于周兵对峙着。

“将牢中人尽数放出,否则明年的今日,周国的大将军只能让你们上香问候了!”高长恭把手中的长剑又往赵文表脖子上抵了抵。

不多时,安德王与众兵士互相挽扶着来到高长恭身边,刘子恒说:“兰陵王,你要的人我已经放了,请放开我们将军!”高长恭说:“人我会放的,不过还烦请赵将军护送我们兄弟一程!”

赵文表说:“兰陵王,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伤兵残将,跑不远的,若是你现在放开我,我保证不会为难你!”高长恭朗笑道:“谢谢赵将军为孤着想,放心,等孤这帮兄弟安全离开,孤也不会为难你!”

高长恭低声说:“延宗!你先带弟兄们出去!”

安德王说:“不!四哥!要走我们一起走!”

高长恭低声喝道:“你给我听着,你必须把他们活着给我带回去!这次你若再不听话,就别叫我四哥!走!”

安德王愣了愣,不甘地红着眼冲着众人说:“我们……走!”

府门外,阿才几人焦急地躲在暗处张望着:“也不知道殿下那儿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出来!”

“有人出来了,看!是安德王爷和骁骑营被抓的弟兄!”“王爷!王爷!这儿!快!快扶一下,殿下说了去南门,快走!”

城主府内,高长恭慢慢的往府门外退去,赵文表说:“兰陵王,你觉得你们能出得了城吗?”高长恭说:“没有人接应,你觉得孤当真会单枪匹马来救人嘛?实话告诉你,我在北门早已经安排好兵马接应,延宗他们已经先过去了,只要孤抓着你,里应外合,你觉得孤会出不了你这虞州城吗!”

赵文表与刘子恒互换了个眼色,刘子恒身边一参将慢慢退出府门……

“殿下吩咐我们,到了南门等机会出城,须达将军已经在城外十里树林里等待接应!”换上了周军的四名齐军看到众人后说道,安德王点点头,接过递过来的周军衣服换上,还没来得及多说,只听城中人声喧哗。

阿才说:“王爷,殿下让我们听到城内一有动静,马上大喊说:大将军遇刺身亡,速去北门支援抓捕兰陵王!”安德王说:“北门何人负责接应?”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禀王爷,没有~”

安德一听急了:“什么!不行,我要回去帮四哥!”

阿才赶紧拦住:“王爷,殿下说了,若是这次谁敢再违背他的命令~他就,他就军法处置!王爷!”

“王爷,有人来了!”

“大将军有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遵命!”

传令的人离去了片刻,安德王一众人都沉默不语,阿才咬了咬牙拉起一个人踹了一脚:“去喊话!”

周军守卫大喝道:“什么人!”

“……大将军…大将军遇刺身亡,命我等速去北门支援,抓捕…抓捕兰陵王!”

“可是不是刚传话……”安德王冲出来,怒喊一声:“没听到命令呀!去北门!还不快去!”“是……是!”

安德低着头,任由周兵一队队从自己身边穿过赶向北门。心里默默地念着“四哥…我听你话,我会把他们活着带回去!也请你快点回来!”安德王大声说:“跟我出城!走!”

虞州北城门

刘子恒朗声说道:“兰陵王,你逃不掉的,快放了大将军!”

高长恭说:“就你们这些人,孤还没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有你们的赵大将军还在孤手中!”

“呵呵,兰陵王,我已经配合的够久的了!”赵文表呵呵一笑,忽然袖口翻起,一道银光破袖而出!高长恭急忙侧身闪避,却慢了一些,闷哼一声!赵文表趁势转身而退,大喝一声:“放箭!”

高长恭仗剑飞身闪避,闪身躲避至一处墙角,赵文表哈哈大笑说道:“高长恭,本将军就是要引出你的人马藏身之地,好将你们一网打尽,否则你以为本将军就这么容易被你抓住要挟到现在的吗!今晚你和你们的人走不了!还是投降吧!哈哈哈!”

高长恭按了按右腹,伤口虽长,但好在自己闪身及时,并不太深,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延宗他们什么情形,是否已经出城……

“外面的齐军听着,你们的兰陵郡王现在就在城门处,不想他死的就马上出来投降,否则,本将军一声令下,便教他万箭穿心!”

高长恭笑着说:“赵将军,你这么喊,怕是他们听不到呀。”赵文表:“此话怎讲?”高长恭说:“我齐国军营在雍州城内,离此处行军至少也得大半日吧,这不近不远的距离,你的中气不足,声音太小,他们可听不到!”

赵文表一脸不信:“哼,你想骗我!”

高长恭说:“孤骗不骗你得看心情!”

刘子恒靠近耳边说:“大将军,并未发现有齐国兵马……”赵文表惊疑地说:“真的没有发现吗?没有齐国大军?”

刘子恒摇了摇头,说:“大将军,我有点担心,我们又上了兰陵王的当,北门~怕是没有人~”

“我不信,他堂堂一个兰陵郡王,就一个人前来救人!?他就不怕死?”“……大将军……”

赵文表气极而笑:“好!好!好!好一个兰陵王,没有齐国大军,抓了你去阵前也一样可以逼齐军就范!”

赵文表大声说道:“给我关好城门,别让我们的小美人跑了!”

高长恭扯下一截衣服,吸了口气扎紧伤口,慢慢走了出来:“想抓孤,来啊!”不等对方反映,直接挥剑而上,剑过影无痕,人过血色起,抓住刺来的兵器反手刺入一名周兵胸口,却被另一个士兵手中的长戈划破衣袖,一脚踢飞冲上来的人,踩着脚下的尸体前进,高长恭不想不看,身随心走,意随剑舞!赵文表站在一旁,暗暗吸了口气:“今日若不能杀了他,假以时日,他兰陵王必是我周国最大的危胁!”

“杀!”城门外忽然响起嘶吼声!赵文表高声问道:“怎么回事!”城墙上守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箭射穿了喉咙,直直摔下城墙!

“殿下!我们来了!”高长恭听到声音,抬眼一看:“齐将军!你怎么来了!”

“回头再说!保护殿下离开!”“是!”只见城门处杀入十几个白衣人,人人面戴和自己一样的面具,二话不说冲入周兵中绞杀,赵文表急得大喊:“拦住他们,不要放跑一个人!”

“殿下,快走!”一个戴面具的人冲到高长恭身边急切地叫着,高长恭一剑砍死一名周兵,大喊一声:“撤出城门!”

“殿下,快走!快走……快……”高长恭转头一看,有两个人用身体顶住十多名周兵,任他们一刀刀砍在身上,堵住他们追截自己的道路。齐将军一把拉住高长恭:“殿下!为了兄弟们!走啊!”

高长恭微微颤抖着身体,吸了口气说:“走!”耳边传来一声声高高低低地喊声:“殿下……殿下…快走!”高长恭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他怕自己回了头就没勇气再往前走,这样,那些为了自己赴死的齐国兵士就真的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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