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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决赛

比赛前夕,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满是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嘈杂的环境里透露着焦躁不安。

球员们围坐在一圈最舒服的软椅上,人手一瓶黄油啤酒沉默不语地喝着,塞德里克蹲在魁地奇球场模型面前用魔杖指挥球场上的小人儿进退,反复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坐在他旁边的德里克被这种氛围压得快要窒息了,干脆练习起大脑封闭术。

他闭上双眼,缓缓收束情绪,逐渐变得古井无波,接着沉淀自己的记忆,思维开始空空荡荡。也许在这种压力极大的环境下,他的潜意识想要寻求放松,这次他很快就做到了清空大脑,意识沿着一条无形的黑暗隧道迅速下坠……

黑暗幻化了,变成了一处无边无垠的天地,举目皆是起起伏伏的山丘……

意识构成了躯体,他的脚下传来猛烈的震感,膝盖不由自主的弯曲减少冲击,他落地了,在充满裂纹的地面上行走……山丘忽高忽低,天色时明时暗,他转动头部,一眼看去,地面望不到边际……然后,一团阴影覆盖了周围,他抬头看见一汪蓝色的大海,里面清晰倒映出他的样子,竟是……

“德里克!”

他睁开眼睛,回到公共休息室,发现自己半倚在椅子上,快要掉下去了。他感觉脖子酸的厉害,后背出了一大片冷汗。

“伙计,别在这打盹。”塞德里克站在他身前,把他拉起来,“回宿舍去睡,明早我叫你起床。”

德里克环顾休息室,迷迷糊糊地发现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原本火焰旺盛的壁炉闪着昏暗的红光,将他和塞德里克的影子投在墙上。

“怎么?”他揉揉后脑勺,使劲儿回忆刚才的怪诞场景,“现在几点了?”

“午夜。”塞德里克简短地回答。

“你怎么也待到这个时候?”他抬头向上看,确认头顶还是黄底黑色的天花板,“和我一样睡着了?”

“我又比对了一遍扫帚参数,”塞德里克挥挥手里的羊皮纸,“火弩|箭确实具有压倒性优势,你要——”

“——多迂回、少直线,不要被格兰芬多预测到飞行路线,时刻留心卡拉瓦拉德的游走球警告。”德里克晃动脑袋,“我记得非常清楚,我会全力做到。”

“那么,晚安。”沉默了半分钟后,塞德里克绷着说,“好好睡一觉。”

……

第二天,德里克和赫奇帕奇队的其余队员进入礼堂时,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德里克看到拉文克劳的桌子上秋和一群朋友也在为他们鼓掌,忍不住瞄了一眼塞德里克,结果失望地发现他面色如常。他们走过格兰芬多的桌子时,不少高年级学生大声嘘叫。

塞德里克在早餐时一直敦促队员们多吃,自己却一口没动,然后在其他人都没吃完的时候推开队员的盘子,赶着他们去熟悉场地情况。队员们离开礼堂的时候,大家又为他们鼓掌。

“加油,德里克!”赫敏叫道。这让她遭到了几个同院生的白眼。

“你在做什么呀,今天他是对手。”罗恩赶忙拉住她,然后他在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后,也跟着叫了一声,“别紧张,德里克,加油!”

德里克压在心头的不安忽然消失了。

塞德里克在球场上大步走着,环顾四周,球队跟在他后面。

城堡的大门开了,其他学生也到草坪上来了。

“更衣室。”塞德里克简洁地说。

球员们换上金丝雀黄袍子的时候,场上一片嘈杂声。一半的人群挥舞着黄黑色的旗帜,上面画有赫奇帕奇的獾或者写着“赫奇帕奇必胜!”和“赫奇帕奇加油!”等标语,斯普劳特教授坐在最前排,佩戴着黄色的饰物,兴奋地挥着手。

另外一半观众佩戴者猩红色的玫瑰花,摇着上面有格兰芬多狮子的猩红色旗子。

“格兰芬多队来了!”李乔丹大叫道,他和平时一样充当评论员。“波特、贝尔、约翰逊、斯内平特、韦斯莱兄弟和伍德。人们公认这是好几年来霍格沃茨最好的球队——”

他的评论淹没在赫奇帕奇观众发出的一阵嘘声之中。

“赫奇帕奇队来了,由队长塞德里克带领,这是一只全新的队伍,在今天还换上了替补追球手格瑞多,看来他们是要以新人的冲劲而不是经验和技术取胜——”

赫奇帕奇那边嘘声更大了。然而,德里克认为乔丹说的不无道理。与格兰芬多队的身经百战相比,赫奇帕奇确实青涩了不少,在场的七个人里有三个人是这学期才开始打球的,更不用说他这名新兵。

“队长们,握手!”霍琦夫人说。

塞德里克和伍德走向对方,彼此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好像都想通过目光杀死对方似得。

“上飞天扫帚!”霍琦夫人说,“三——二——一”

十四把飞天扫帚腾空飞起,霍琦的哨声淹没在人群的吼叫声之中。德里克和哈利比所有人都上升得快、上升得高。德里克将厄尼送给他的防风护目镜摆正,挺直腰杆抵御突然加大的重力,冷风将他的黑发全部吹到脑后。

“天呐,赫奇帕奇队做出了惊人的调整!队长兼找球手迪戈里竟然将火弩|箭还给格瑞多使用,难道赫奇帕奇不准备抓住金色飞贼了吗?我认为这……”

解说声、欢呼声与风声在德里克的耳中消失了,他扳正扫帚,身体前倾,向着霍琦夫人上空飞去,迅捷的速度帮助他在所有人之前抓住鲜红色的球。没有紧张、没有僵硬、没有畏缩,他缩低脑袋,躲开了不知道谁的胳膊,把鬼飞球夹在腋下,一路飞奔,逼近球门柱,离守门员奥利弗伍德越来越近,然后,他用力甩动手臂,将球掷向右侧球门边缘。

哄!

德里克的听力恢复了,下方的赫奇帕奇们激动地尖叫着,跳跃着,形成一道道波浪。

“速度非常快,投球角度非常刁钻,确实很漂亮。格瑞多得分了,十比零赫奇帕奇队领先!我们来看看格兰芬多队的进攻。加油,伙计们!”

德里克感觉自己的心脏欢快地跳动,这是他第一次在魁地奇比赛中得分,他几乎瞬间就适应了追球手的任务,减速变向,飞奔向自己的防守人凯蒂贝尔。

“鬼飞球立刻被伍德发出,安吉丽娜接球,弧线俯冲向半场,一个漂亮的传球,给了艾丽娅斯平内特,艾丽娅带球直冲赫奇帕奇球门,看上去不错,艾丽娅!小心——杰兰特打来一只游走球,她错过了射门位置,回传给凯蒂贝尔——小心后面,凯蒂!”

德里克飞到贝尔身边,伸手去掏球,乔丹的警告起了作用,她把背部转向德里克,护住鬼飞球。

“凯蒂非常警惕,没有丢球,但她被格瑞多缠住了,回传——安吉丽娜接球,转弯避开史密斯,成功啦——她得分了!十比十两队打平!”

安吉丽娜约翰逊绕着球场一端飞行,拳头在空中挥舞;下面的猩红色海洋兴高采烈地尖叫着。

“反应快点,别停下!开始进攻!”塞德里克飞到附近冲他们大吼。

这是球队在赛前就领先220分的优势,塞德里克现在巴不得哈利去抓金色飞贼,在格兰芬多领先70分之前,他可以在各处从容调度球队。

“赫奇帕奇进攻,夏比传球给史密斯——干得漂亮!弗雷德或者乔治韦斯莱,那一定很疼,被一只游走球击中后脑勺,艾丽娅抢到了球——夏比冲向艾丽娅,他们撞在一起,鬼飞球掉下去了,格瑞多速度很快,他捡到了球,没有再传,冲向球门——伍德加油!啊,他晃开了伍德,投球得分——赫奇帕奇二十比十领先。”

德里克咧开嘴地冲看台挥动手臂,然后,一个韦斯莱发泄式的向他击来游走球,他赶忙翻滚躲避。

局势在两队的来回得分中始终僵持。论配合与战术,格兰芬多强于赫奇帕奇,他们一次次依靠默契的传接球得分,赫奇帕奇很难做出应对;而赫奇帕奇这边,火弩|箭速度太快、无人能挡,只要德里克成功拿到鬼飞球,冲向球门,配上刁钻的投射,守门员伍德很难扑救。

意识到这点的格兰芬多很快派出了一位韦斯莱咬住德里克,威慑性地举着球棒,看起来随时准备击打游走球,但效果甚微,他飞的太快了,韦斯莱远远被甩在身后。

两位找球手完全成了两名看客,哈利有力无心,塞德里克有心无力。两队交替得分,他们甚至打起了哈欠。

“一百二十比一百,格兰芬多领先二十分。局面陷入了令人惊讶的稳定期,”乔丹的声音有些低沉,“追球手打的火热,找球手无事可做,比赛要变成体力消耗战吗?我认为这种局势可以维持一个月,想要赢球,队长们需要做出改变。”

他的话获得了两边支持者共同的欢呼声。

五分钟后,格兰芬多主动请求了暂停,这时的比分是一百四十比一百三十,德里克包办了赫奇帕奇130分中的90分。

“干得漂亮!”落地后,塞德里克用力搂住他的头,“格兰芬多着急了,他们准备变招,只要波特的注意力移到你的身上,给我几分钟时间,帮我拖住他,我就能抓住飞贼!”

这样高强度的比赛让除了塞德里克之外的每一个队员都十分疲惫,但他们仍然抱在一起,共同大吼:“赫奇帕奇必胜!”

果然,比赛重新开始后,原本跟在德里克身后的韦斯莱跟到了塞德里克身边,而哈利围绕着德里克上下盘旋。

这样做得效果很明显,哈利的干扰使德里克无法顺利地提速和冲刺,没有了速度的优势,他只是一个准头优秀的投手,飞行技术都非常一般。

十分钟内,格兰芬多将比分变成了二百比一百四十,格兰芬多看台上的观众喊叫的愈发激动,赫奇帕奇的支持者们则显露出了几分颓势。

乔丹的解说变得昂扬起来。

“史密斯持球冲向球门,伍德很冷静,扑救!守住了——他快速扔给安吉丽娜——艾丽娅——凯蒂——再传回安吉丽娜,好姑娘,再来一次——她进了!格兰芬多二百一十比一百四十领先七十分!再接再厉,格兰——那是什么!”

看台上空,塞德里克突然进行了连续的转弯变向,甩开身后的韦斯莱,他向着赫奇帕奇的球门处疯狂冲刺,全场的目光移动到了球门附近闪烁着微光的金色飞贼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高声嘶吼。

“迪戈里正冲向飞贼猛冲,他躲开了一颗游走球,哈利,快,赶上他!”乔丹对着话筒狂叫。

“让开,德里克!”哈利无可奈何地大吼,但他们之前离得太近了,就像十分钟前哈利可以缠住他一样,现在他也能缠住哈利。他们的胳膊、腿、扫帚柄不断相撞,德里克用全身力量阻止哈利加速。

“格瑞多阻拦了哈利,格兰芬多队,快分一个人挡住迪戈里!”乔丹尖叫。

但这已经晚了,三秒后,塞德里克全身向前扑去,两手都离开了飞天扫帚,然后——

“没错!”

塞德里克停止了下冲,手举着,看台爆炸了,剩余六名队员向他疾驶过去,他们相互搂抱在一起下降,疯狂地叫着:“我们赢了!我们拿到奖杯了!”叫的嗓子都喊哑了,就这样回到了地面。

支持他们的黄黑色人群一浪又一浪地冲过栏板来到球场,无数只手雨点一样落在他们背上,噪音和人的躯体纷至沓来地包围了他们。接下来,所有的球队成员被人群举到了肩头上,斯普劳特教授留着眼泪带领人群走上看台,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等待着,手里是个巨大的魁地奇奖杯。

德里克接过塞德里克递给他的奖杯,把它高高举起,所有人又叫又跳像群疯子,此时他真正明白了这项运动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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