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也是无事情可做,整天结伴玩耍,吟诗作对。终于到了放榜的时刻。果不其然,李安得中。大家却没料到那获得榜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进之,第二名的却是叫李若白的人,只觉的名字有点熟悉,却又没想起来是谁。然而白秋却并未在榜中,三人正想安慰一番,却见白秋一脸的不以为意,反而说着要摆宴给他二人庆祝。
说话之间,却见一身材魁梧之人直接挤了进来,朝四人施了一礼,要请白秋借一步说话。白秋看了他一眼,又对三人又说了请客一些话,转身就随那汉子走了。三人也是心下疑惑,只能又看了一遍榜文。只见府院里又走出来两个人,贴出一篇文章来,是榜首王进之的政论文,也不知是何人楷书工工整整的誊写,配上王进之的文章,雄浑之气油然而生。李安读了却是心头一愣,盯着王进看,心里暗自猜想,嘴上却是不言语。张可久仔细看完,则是不由得击节称叹,大叫着说:“果然是好文章,看的我热血澎湃。”王进之也是留意李安一脸沉思之态,便笑道:“安弟看我这篇文章如何?”李安也是一笑说道:“我只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篇文章,和王兄风格甚为相似,只是……”李安又笑了笑没接着说下去,王进之却笑道:“秦为明先生便是我的授业恩师,只是先生一直被排挤不受重用,郁郁寡欢而死,我便是来替先生讨个说法来的。”
李安肃然道:“原来王兄是秦先生的高徒,失敬失敬。安只是不太明白这朝廷的意思,今天既然挂出了你这篇文章必然是朝廷的意思,诸侯定不愿意,只怕今后朝局动荡,大哥也似秦先生那样蒙了冤枉。”王进之叹了口气道:“既然来了,我没打算着还能回去,这群雄割据的毒瘤,我是铁了心的要碰一碰了。”张可久猛拍了王进一下肩道:“好,这才是书生气质嘛,整天花香脂粉的,算什么男人。”王进之一时吃痛却又不太好意思表现出来,皱着眉毛笑道:“有句诗说:宁做百夫长,胜为一书生。可知这书生也只会动动嘴皮子,做不了实事儿。”又见李安沉思便笑道:“再说张思榕张先生不已经身居要职了吗?看趋势朝廷是要削蕃了,我们应该乐观些才是。”
李安笑了笑却转了话题道:“不如咱们回客栈等吧,今天放了榜,回头少不了一些吃饭应付,寻不见你这状元爷岂不让人着急。”果然,一举成名天下知。榜文放出半刻,便有人开始对着王进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旋几就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巴结的,不知情的全围了上去,倒把李安二人挤了出来。只听王进之在里面似乎喊着:可久,小安帮帮我,张可久假装没听见,大声感叹道:“状元爷是见不成了,这么多人挤着。”外围的人听了,往里面挤的更狠了。二人相视一笑,只得先回客栈再说。
李安二人等了一阵,却左右见不着王进之二人回来。二人心想着他俩指不定在哪正好吃好喝的接待着呢。张可久却觉得无聊,站了起来对李安说道:“咱俩不能这样干坐着,今天你们二人高中,我们也出去找找乐子,怎么样?”李安道:“去哪呢,京城虽大,没钱却是寸步难行啊。”可久笑道:“京城之大,三教九流人物都有,就是地摊之中也有新鲜有趣的东西,不妨一看。”
俩人一合计,拍腿就往客栈外走,还没走到勾栏杂耍之地,就迎面便撞见一个道士,青衣黑发,目光炯炯,不怒而威。可久见了,忙耷拉着脑袋拱手作揖道:“师叔好。”道士却直直的看了李安许久,看的李安一阵头皮发麻,也赶紧拱手作揖。那道士也没在意,转过头来对着张可久说道:“我说你这小子是得空就到处溜达,一封信送了两个多月,我这边说完话,一转身人影就不见了,你好大的玩心。”张可久撇了撇嘴,没敢在说话。那道士又训道:“还不跟我走?”说完又看了李安一眼,转身走开。可久也赶紧的跟了过去,回头又冲李安耸了耸肩示意抱歉。
李安又无奈自己一人默默的呆在旅店,心里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中了的,可却无人问津。左思右想甚觉无趣,忽而想起前几日弹琴的蒙面女子来,一时心血来潮,过去要看看那女子究竟相貌如何。今日不知为何,酒馆中人却是分外的少,难不成全去看状元去了。李安没想太多,直接坐了下去,就要喝酒听琴。李安心里想道:正好一人没有,乐的我一人痛快。然而左右却不见老板出来,过了许久,才见一小姑娘走了出来说:“今天老板和姐姐们都进城做生意去了,没有琴听,只有酒喝。”“那先倒酒来。”李安一边呡了一口酒,一边想着有点不太对劲。就问那小姑娘道:“今天城里有什么生意可做,大家都不来了?”小姑娘答道:“不是说皇帝在大雁楼要宴请新科进士,好多人都在那看热闹的嘛?”“我怎么不知道?”李安一愣脱口问道,小姑娘却笑了道:“我怎么知道?”李安心里一阵狐疑,自己难不成送可久的时候错过了,又问道:“所有的中榜的都去?”那小姑娘答道:“听说就是有不中的也能去。”李安心想道:不好!皇帝摆宴不去,要定什么罪名啊,李安越想心里越没谱。转身就要走,连酒钱都忘了给,朝城里奔了回去,留下小姑娘在后面骂他不停。
李安一路轻功疾走,全然忘了自己师傅的教诲。耳边似乎听着有人说站住,却没留意。只觉背后一凉,忙翻身躲过,只见一把短刀侧着后背划过。还没留意是谁,对面一拳就朝脸上砸了过来。李安忙架手格挡,不料对方却是虚晃一枪,变拳为爪,抓住李安手背,近身就是一摔。李安是被摔了个鼻青脸肿,哀叫不已。那人也是一脸疑惑,心道怎么这般不经打。立马又翻出来一把短刀横卧在手里,慢慢向李安靠近。李安是趴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这时觉得那人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要把自己翻过来,李安则顺杆上架,全然忘了武功套路,直接朝那人扑去。那人则一声冷笑,直接一膝撞到李安胸口,只听咔嚓一声,似乎肋骨断了。李安是彻底没了抵抗能力,痛的不能言语。只在那人贴近一看的功夫,李安也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姑娘。四目对视,那姑娘才发觉打错了人,过了一会强辩解道:“哪里的贼人,不懂得规矩,叫着你站住不听,该你今天学学规矩。”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李安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
也是李安倒霉,正值欢庆之际,这街道又偏僻,直到半夜才被打更的人撞见,送回了旅店,李安已是头昏脑胀,不醒人事。
王进之白秋二人见了,忙的请医生诊治,敷药送水,一夜未睡。直到天明,李安方一口气缓了过来,喊着痛死了。白秋见他无事,方安下心笑道:“你和可久去哪了,皇上御赐的晚宴也不去,欺君之罪你不怕吗?”李安痛的哪有心情开玩笑,心想着晚宴没去,正不知怎么对付呢,又加上疼痛,止不住的哎呀起来。王进之忙止住了白秋,却拿着一个小青色的铜牌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李安哼着道:“什么啊,”王进之道:“青衣卫的腰牌。”李安道:“我怎么知道,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顿,什么都不知道。”只见白秋拿过那腰牌,看了眼接着笑道:“青衣卫谢晓青,这腰牌闻起来怎么一股脂粉味啊,你是不是逛青楼没付钱被打了?”李安也是一阵恼怒,哼了一声没搭腔。
然而门外却传来一阵兵器声,只听一粗声喊道:“新科进士李安在哪,快滚出来,吏部有请。”李安听了,正是没了主意,难不成要杀头不能,急得是满头大汗,王进之正要准备出去说情,却被白秋一把拉住。只听白秋道:“你别出去,让我来。”白秋缓缓走了出去对着领头的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新科进士也是你们可以抵辱的吗?”那领头的则哂笑道:“不过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御宴都敢不去,上头要请他吏部去答答话。”白秋冷笑道:“去不了了,受伤了,还请你们吏部管事的自己过来吧。”那人愠道:“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别说是伤了,就是死了也要抬到吏部审审尸,不相干的赶紧滚开。”白秋反被逗的一乐,转瞬骂道:“你这狗东西,和你好言好语的商量反而不听劝,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说完随手解下一玉佩,朝那人脸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