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凝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一片桃林。虽然是五月,但此时的桃花开的正盛,丝毫没有凋零的意思。
粉白的桃花,明媚的张扬在枝头,如同人不老的容颜。
风起,花瓣纷纷掉落,似飞舞的蝶,又似纷飞的雪,美丽缠绵。
真像传说中的“花瓣雨”呢!再把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捧起来,用力向空中抛洒,那将会是一场又一场的“花瓣雨”。
这样的场景总觉得很熟悉,但又很陌生。突然,眼前的场景换了,虽然还是桃花,但感觉不一样了。
古树参天,修竹婷婷,寿藤缠绕,花草芬芳,有石阶曲径、亭台碑坊装点,宛若仙境。
一位女子盘坐于桃花树下,不,准确的说,还是那个抚琴女子,只不过,眼前的她,似乎比较年轻罢了。
翩翩垂落的花瓣如雨,只是这粉红的雨里多了一丝记忆。犹如一把大伞,驱动着这如雨的精灵,一朵朵,一片片,宛如雨下。一丝丝的,如同仙子的羽衣,将这些美丽的精灵收了起来,顺着枝丫,遍布了她的全身。
一袭素腰的滚雪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丝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
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白长绸带,环绕在莹白的臂间。
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她就静静的在那坐着,好似在想些什么,眉头紧锁。
这时,走来一位袍服雪白的男子。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没有笑,但他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则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对面女子的身影。他轻声呼唤“皖凝”。
额,她也叫皖凝吗,竟然和我同名。
那女子听到呼唤后,抬头,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之后,起身,面带微笑。跑过去,“梓墨,你来啦。”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既是你我的约定,岂有不来之理。”
然后,他们从掉落的桃花中,选取干净、完整的花瓣,放入女子事先准备好的琉璃瓶中。
女子用温水将桃花洗净;男子找来柴生火。烘干后,倒入琉璃坛中,加入粉状的白芷和米酒,然后把坛口封上,埋在桃花树下。她们为此酒取名为【桃花笑】。
酿酒的时候,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用法力。因为,他们觉得,那样酿制的酒,是没有笑意而言的。
此时,我头疼的厉害,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我闭上眼,然后再睁开,我又回到那片桃林了,不在是梦境那般。
我在树下小憩一会,准备休息片刻就找回去的路。因为刚刚所看到的那对璧人,让我神情恍惚。明明刚才,还记得他们的样貌,转眼间,便想不起来了。
待我刚要起身之时,我听到了一声哀叫,还有哭泣的声音。
我慢慢的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走去。妈妈咪呀,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鬼吧。虽然,这哀嚎声不吓人,但聊斋看多了,难免会害怕呀。
我走着走着,在一棵桃花树下,看到一只灰灰的小狐狸。它看到了我,两颗黑溜溜的眼睛弯了弯,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身子娇小,惹人喜爱,让谁看了都想上去抱一抱。
不过片刻的功夫,它的眼角便流下一滴泪,想必那声音,就是从它这里传出来的。
地上,有桃花混着鲜血的痕迹,我看到它的腿受伤了。从戒指中取出【止血散】,为它撒上,然后撕下衣角,帮它把腿包扎上。“留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疼吧。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过几天就可痊愈。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要走了。”
瞅了瞅小狐狸,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就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没两步,它就嗷嗷的叫起来了。我以为它又疼了,便连忙过去,俯下身说:“是不是又疼了。”
它摇了摇狐狸脑袋,好似要告诉我“不是”一样。
我瞅了瞅它,那为什么要叫呢。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走?”
它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在这一大片的桃林里,万一出现它的天敌,那岂不是只有被吃的份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抱起来,说:“那你去我家养伤吧,待你伤好后,想要回来,我也不拦你。”
说完,我就带它离开了,虽说是离开,但也仅仅是离开它受伤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还在桃花林里。这能怪我嘛,谁让我是路痴来着。
眼看就要天黑了,再不回去,恐怕娘和哥哥会担心的。我摸了摸怀里的小狐狸,“小家伙,你知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呀。”
只见它伸出小爪子,向某一处指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但是我又不认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别说,我们还真的出去了。望着眼前的禅房,我很是开心呀,终于出来了。
这时,我看见熏莜从远处跑了过来。“小姐,可算找到您了,您跑哪去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就是到处转转。”
熏莜说:“小姐,您下回要真想转,也带上熏莜,最起码能给您指路呀。”
额,我满脸黑线,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突然,熏莜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我怀里的狐狸说:“小姐,您怎么抱着一只狐狸。”
我轻抚小狐狸的毛说,“它受伤了,我便带了回来。”
摸着眼前的狐狸,突然我想到,它还没有名字呢。“小家伙,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謨漓,怎么样。”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我说:“謨漓,你有名字了呦。以后要听话,不然,可是会打屁屁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