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实际初期的欧洲将军们已经认识到了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主要在于消灭对方的兵员。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初期,最优秀的元帅所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那个时代的战争战役的目标主要围绕着敌方的运输线和一些非常重要的堡垒。随着火炮技术的改进和拉法叶家族的迅速崛起,集中主力,不玩弄过于复杂的伎俩消灭敌军成了大陆强国的军事家们研究的课题了。法国人在这个时期的强大主要归功于他们在这个研究领域的先行者地位。
拉斯特在得到马苏德的羞辱后却完全的违背了这样的军事原则,已经汇合起来的大军被重新的分为了三部分。少年率领的中路也只不过拥有三万人的步兵和不到一万人的骑兵。天才的喀斯特尼元帅巧妙的把自己伪装成了在巨大的赌注前瞻前顾后的赌徒。贝尔埃在南路掠夺部落的财富,而波兰人则逗留在了的黎波里,维护那里糟糕的秩序。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少年对自己的军队充满了信心,他同时也意识到了可能面临的困难。法国人面前的课题同巴西尔皇帝的一样。即一支完全由骑兵组成的军队在与多兵种的军队较量时,假如考虑到战场无限宽广的事实,那么前者对后者的巨大优势。
拜占廷人花费了巨大的精力来编撰他们的军事条例,军区的骑兵、步兵,马上的弓手和步弓手被精妙的组织在了一起,来抗衡塞尔柱突厥的轻骑兵。纪律是让这些兵种粘和在一起的保证,当东罗马失去维持纪律的威严的时候,他就被几乎从来没有什么改变的突厥人打败了。
马苏德的军队就是沙漠中的轻舟,他没有必须要守卫的据点,又并不缺乏粮食和淡水,假如法国人紧紧的靠拢在一起,那么马穆鲁克就会一直的后退,然后迂回到少年的两侧去冲击他漫长的补给线。首领对法国人的答复现在引起了被拉斯特的大军压服的所有势力的敬重。被波兰骑兵打败而远没有消灭的一部分部落骑兵现在来到了他的麾下,马穆鲁克又得到了一万人的战士。六万人的马穆鲁克不会放任四万法国军队在他的严密监视下自由前进的。特别是马苏德几乎掌握了全部的主动,现在,在卡斯兰的沙漠中,在真主给法国人选择的墓场里,马苏德面带微笑的骑在高大的阿拉伯马上接受着战士们的欢呼,被三面包围的拉斯特的士兵在初升的太阳下就象一个烤的太焦的烙饼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1806年11月7日,少年带着他的军队进入了敌人的包围中,大量的马匹聚集在同一区域时发出的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漫天的烟尘里。少年亲吻了塞巴斯帝的胡须后骑着自己的大黑马在喀斯特尼士兵中穿过。依然是那套朴素的轻骑兵制服和招牌式的三角帽,朝阳照射在十八岁的少年还稚嫩的面孔上。拉斯特向他那些胆大包天的同乡们微笑着致意,他亲密的拍拍认得的士兵的肩膀,然后简单的向这些人致以问候。年轻的笑容同样激励了听不懂元帅语言的摩尔士兵。马克西姆现在戴着美丽的豹皮帽,穿着纯白的军服激动的看着自己险些杀死的元帅。他摘掉面纱从地上拔起了根草茎放进嘴里,苦涩让这个少年感觉良好。
鹰在拉斯特的高加米拉的上空盘旋着,在法国军队的正前方和两个侧翼,马穆鲁克骑兵无目的的奔跑着,巨大的被马蹄激起的烟尘似乎在向法国人示威,一个骑术最好的战士骑马来到离法国人的队型不足五百码的地方,他卖弄一样的在自己的战马上表演着难度高超的动作来激怒敌人。就象东哥特的托提拉在八百年前的意大利所做过的事情一样。法国人最前沿的轻武装狙击兵们眯缝着眼睛注视这这个不知死活的马贼,但是没有人开枪。
拉斯特在视察完军队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拉丽法叶轻轻的走上前来捏了捏爱人的手。少年的眼睛因为激动有些湿润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和申格拉本与撒丁的战斗完全不同。拉斯特选择的敌人,他配置的军队,他挑选的战场〔马穆鲁克觉得是他们挑选的〕。所以这才是拉斯特的战役,这一天早在少年还在喀斯特尼的乡下阅读恺撒的传记时起就被少年的灵魂渴望了。
阿拉伯人尖锐的哨音忽然的吹响了,然后几乎全部的敌人都发出了刺耳的喊叫,最前沿的骑兵开始前进了。他们的速度并不很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手持不同武器的马穆鲁克从三个方向开始向心攻击了。突厥人的从中世纪就享有盛誉的骑兵开始越过了他们面前的第一个沙丘,他们胯下的马都兴奋的大口呼吸了起来。一共三列骑兵参加了第一次进攻,他们觉得自己就象切入黄油的蛋糕。
“准备,射击!”全部的三千名手持卡尔卡里恩的狙击兵都在这里,他们被分为三部分处在敌人攻击线面前。四百码的齐射出乎了敌人的预料,马苏德的人和法国人打过交道,他们在距离敌人三百码左右时会疏散自己的队型是出于对老式法国步枪的认识。被打死的人和马重重的摔落在地,由于距离太近,很多没有受伤的骑兵也受到了影响。他们被撞倒或者是不知所措了起来。卡尔卡里恩的第二轮子弹又杀死了很多的惊慌者,马穆鲁克不理解什么武器让他们在如此远的距离被杀死,队长们吹响了撤退的哨声,在第一试探性的攻击中,马苏德就损失了一千人的力量。
拉斯特花费了巨资组建的轻武装狙击手的密集射击大大的打乱了马穆鲁克的节奏,两个最彪悍的骑兵队长在他们的首领面前发抖。
“我保证,我们的下一次进攻就会撕裂法国人的胸膛。尊贵的帕夏!就让勇敢的战士的鲜血来映衬您那王冠上的美丽的流苏吧。”因为在哈桑和土耳其人的面前丢了脸,马苏德的眼睛向他的部下喷射着怒火。他重重的挥了挥手打发走了这两个心惊胆站的手下,然后回头对哈桑难看的笑了笑,土耳其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几个最先撤退的骑兵的头颅被他们的首领献给了大地,气急败坏的马穆鲁克屏弃了添油战术,既然牺牲是难免的,那么试探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了。突厥人的怒火被完全的点燃了,这些马贼和盗墓者,被他们在埃及的同僚讥讽为“下贱崽子’的人,赤红着双眼打开酒袋,然后用烈酒让心中暴虐的种子彻底的萌芽了。
几乎一半的骑兵参加了下一次的冲击,马苏德在自己的军队中所能真正控制的只有属于自己本部的一万五千人,其他的家伙都是些魔鬼,这点,帕夏本人非常清楚。
马穆鲁克再一次前进了,这一次,没有人喊叫!风把咸涩的气味送到了拉斯特的鼻子里。少年用坚毅的目光看着黑云一样涌来的敌人,他明白,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狙击兵们依然在四百码的地方开枪,由于敌人的队型依然的密集。所以效果很好。但是这次没有一个马穆鲁克彷徨了,战马踩踏着掉落在地下的,死去的或者没有死去的同伴的身体前进。男人在遭遇忽然的痛苦时压抑的喊叫声充满了战场。狙击手门在射出第二轮子弹后飞快的后退了,敌人的前进异常的坚决和迅速,一个被石头绊倒的法国人被一柄旋转着飞来的弯刀扎入了后背,他重重的载倒在地,血让沙子变的在太阳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队列,前进!”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队列步兵开始前进,在两百码的地方,他们和第一线的马穆鲁克同时开火了,巨大的硝烟和沙雾让两军士兵面前一片混沌。马苏德的士兵枪法非常的出色,他们在颠簸的马背上的射击让法国人的战线倒下一片。法国士兵没有来的及射击第二轮。每个喀斯特尼人感到脚下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了,然后披着白色和黑色面罩的马穆鲁克骑着梦厄从混沌中窜了出来,手中的马刀向法国士兵砍去。
“二线步兵!刺刀冲锋!”营长们单调的叫喊道,法国士兵,喀斯特尼人从来不惧怕肉搏,现在,他们怀着几乎是期待的心情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敌人冲锋了。急促的鼓点让欧洲人热血沸腾。
“命令大炮轰击他们的后队,三个方向,一次集中火力轰击一个方向。”拉斯特严肃的向一个年轻的蓄须的传令官命令道。
法国人的全部一百五十门大炮的齐射发出了惊人的轰鸣声,本来是正方型的马穆鲁克队型几乎瞬间变成了梯型,正对面冲锋的敌人的一角被一次齐射毁灭了。被抛起的人和马的残肢被抛洒在十余米高的空中。
“三线步兵!刺刀冲锋!”法国人的步兵队型厚实了起来,马穆鲁克无法穿透殊死搏斗的法军队列,喀斯特尼人笑着死去,他们的长官在第一线战斗。军乐队几乎挨着双方的战线演奏着激昂的曲调。
“左翼的马库将军需要支援,元帅,只要一个团的预备队,我们就可以赶走敌人!”马库的副手跑到少年的身前,低着头要求道。
“如果马库坚持不了的话,我将让佩索的师起接替你们,先生,那么你们来做预备队吧!”少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那个上校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重新骑上了自己的马,回到了左翼。在那里,马穆鲁克就差一点点要突破了。
“马格里布骑兵去支援马库,记住,如果敌人退却的话,不许追击!”拉斯特对另一个副官说道,拉丽法叶担心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舔了舔嘴唇却没有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