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扶着他往寝室方向走，一路上，吴凯跟无铭说说笑笑，我像只闷葫芦一样走在一旁，满脑子都是白辰子的事情，到了寝室，吴凯把其余手下支开，只把我跟无铭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人，坐直身子，一改昏醉的表情，“有没有想过白辰子这十年间会在哪里？”
我和无铭都保持沉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被我们遗漏。
“可能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搜查。”吴凯细细想了很久，一字一句地说着。
“哪里？”我忍不住问。
“宙斯之雷建设初期曾有个传说，”吴凯一边靠在床头，一边摸着下巴，“宙斯之雷一众受命于天神拯救苦难的人民，受上天眷顾，赐予他们一个天然屏障，可以隔绝外部一切伤害，助其隐匿于市，终成大业。”
无先生顿悟，转头看向我，“昜言，你在研究所的这十年中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有，”经无先生提醒，我突然想起来，确实有一处十分可疑，“是研究所顶楼，虽然四处有窗可以通风，但是风速和风向还是有问题，因为我和王子乔搞研究，所以最初是从沫儿的描述中得知，后来止衍体提取成功，沫儿拉着我去看，经过一番观察，确定沫儿所言非虚。”
“哼，就是那了，”吴凯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吴帮主，这么确定？”
“既然是层屏障可以保护起研究所，自然需要一个中心点，而研究所就是那个中心点，要想减小干扰达到绝对的保护，高点是很关键的。”吴凯挑了挑眉。
“那你的意思是说，白辰子一直隐匿在研究所十年，我们三人却没有察觉？”
“很有可能，”无先生看上去有些沉不住气，“我这就派人抓他。”
“无铭，稍安勿躁，过来坐，”吴凯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无先生去他身边坐下，“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般沉不住气。无铭，你放心，虽然他对我还有利用价值，但是什么人该留，什么人不该留，我心里有数，不是要放任他在外逍遥，而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无先生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温文尔雅、从容不迫，但是他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反常，事情发展到这，有些答案我需要知道。
“吴帮主，无先生，有些事情我需要听听解释。”
“……白辰子最初来到边境地区，身边带着一名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养女白沫儿，但是白沫儿的体质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肉对于饿狼一般，这种饥饿感会将白沫儿引至地狱，连血带肉撕扯殆尽。后来也算是她好福气遇到无铭想要救她，那阵子我正好想要把无铭收为己用，却屡遭拒绝，再后来无铭亲自来找我并且提出要求，他想要独自抚养白沫儿，只要能保证白沫儿一天安全，他就一天效忠于我。现在，白辰子的动态不在控制范围内，很难保证白沫儿的安全，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原因，白辰子自然会将仇恨都强加于她的身上，无铭的担心也是我的担心。”
听到吴凯这样的一番陈述，我的心揪成了一团，想想都胆寒，这十年间，我们天天在他的监视下却浑然不知，沫儿有太多次的单独行动，我们给白辰子创造的机会实在是太多太多，还好沫儿没事。
无铭深深地叹了口气，“研究所周围现在重兵把守，他纵使想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确定位置和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们现在只能将计就计，折回去会打草惊蛇，所以位置的问题就需要昜言你找沫儿确定，至于目的……无非是他想要回去，但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做到的，很有可能他与防护带内部的人存在某种联系，但是作为回去的交换条件就是真正的止衍体，所以他需要等待这十年，等待昜言把真正的止衍体找出来。”
吴凯拍拍无先生的肩膀，“嗯，这个解释很合理。”
“暗物质防护带从外部无法正常运行，只有从内部按照一定顺序才能完成，而且之前他对于止衍体也十分热衷，”我点点头，“这个解释确实合理。”
“找到位置，抓住他，若是与里面的人真有联系，冒充一下取得联系，一切真相自然大白。”吴凯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好，我现在就去找沫儿确定。”
说完我就回到宴会厅去找沫儿，无先生也随后走了出来，只留下吴凯在房间里睡大觉……
经过沫儿的回忆，我从她的描述中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个所谓的保护层很有可能是利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带动一定范围内的空气，从而达到的一种视觉屏蔽效果，不过存在很大的缺陷，这种程度对机器引擎的要求极高，能源的供给要求也很高。我根据风的转量计算出保护层的球形半径，确定了中心点，结合研究所现如今的建筑图，找到了隐藏的高度，只要找到能源的供给点，保护层自会不攻自破。
我先去找到无先生，跟他说明后，我们一同去到歃血帮找吴凯商量之后的事情。
“能源点？”吴凯一边搓着手，一边低头回想，“能量站就在研究所的外部，它供应研究所所需的全部能源，切断它是不是就可以了？”
“可能不在那里，”无先生摇摇头，“这种设备应该会采用单独的能源供应以保证它的运转。”
“研究所里有一间地下室，虽然什么也没有，但很有可能能量源就藏在那里。”我回忆起住在研究所的那十年间，起初想要找到能够利用的东西，四处搜寻，发现有间地下室，空间不大，温度略高，而且很干燥，当时我们的关注点不在此，也就没有继续关注这点，现在想来确有些可疑。
“无铭，你怎么看？”
“可能性极大，不过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个问题，研究所到处都是监视器，我们需要屏蔽掉，我们带着一队人以换班的名义加强警戒，让昜言假意回去搞止衍体的融合研究，制造混乱，趁机屏蔽掉监视器，我和昜言去地下室切断电源，你身手好，去顶楼隐蔽，抓住白辰子。”
“……好，就这么办，如果假设是错的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你们就见机行事。”
我和无先生点头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