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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魔(二)

场景:幼儿园门口

人物:安安、咪咪

时间:初秋的清晨

◆经过一天一夜小雨的洗礼,到处都是清清亮亮的,树叶上,草儿上,花儿上,往日的尘埃已不见,全都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安安牵着咪咪的小手,走进幼儿园。咪咪独自向室内走去,回过头来欢快地和妈妈再见。安安挥了挥手,走出了幼儿园大门。

◆骑上自行车,安安抬头看了看高远明净的天空,心下想着这样的天气,山野里一定很美。心里思量,脚下却不停,飞速地蹬着自行车。眼睛的余光忽然落在前面的大货车上,那原本关着的车门,忽地打开,安安刚想闪过,却听见背后车辆喧嚣的声音入耳,显然并不是一辆两辆车,而是许多车一齐驶来,正是上班高峰,这下遭了。安安车速过快,此时刹车已经来不及啦。索性把方向稍打偏一点,压住一排车道,直接冲过去。旁边一辆黑色轿车擦身而过。安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到了小区门口的上坡处,安安下得车来,推着车向库房走去,停好车回身,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安安定睛一看,是金石。

◆金石一身浅蓝色的运动装,衬托着伟岸修长的身材,英俊的脸上棱角分明,笑吟吟地看向安安,安安惊奇地看着金石,不明白这么早他不在庄园里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石:上车吧,等你老半天啦。

安安:这么早,有事吗?

金石:你好几天没去庄园,你负责的那片园地要成荒山啦,还不去看看吗?它们都不长腿,我只好替它们来寻主人啦。

安安:(低头略一沉吟,旋即莞尔一笑)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金石打开深绿色越野吉普副驾的车门,待安安坐稳,才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员的位置。

◆安安想知道天策到底怎么会出现如此反常的举止,她心里明白金石肯定会比自己清楚,天策是不肯说的,安安决定从金石这儿寻找突破口,找到天策的心魔。

◆车窗外,两侧的行道树快速的退后,飞速行驶的吉普车里,安安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高远的天空,心却在七上八下的翻腾着。

◆金石专心地开着车,仿佛车里只有他自己似的。安安看了一眼金石,想起几句评语:“欢笑少露于表,凄凉多藏于心,伤心不常与人言,静享寂寥是其风。”这些话用来形容金石真是再恰当不过啦。

◆话说回来,也正是金石这样的谦谦君子之风,让安安感觉很放心,和金石在一起,安安感觉到更多的是无拘无束,两人谈天说地的内容无非是庄园里如何布置,活动如何出彩儿。在工作方面,金石能够明白安安的心意,安安也很容易理解金石的创想。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已经徜徉在庄园里。金石引导着安安走向庄园的西北方,一片林间空地上,结缕草织成的绿毯整齐平展,旁边还有几根木桩,一个沙袋挂在树上。

金石:这里送给你练功用,如何?

◆安安茫然地看向金石,不知要如何回应。练功?天策一向不喜欢安安练功,而金石却明显很支持她、并尽力成全她的喜好。安安心头一酸,抬起头来,生生将要流出的感动的泪水咽回去。金石见安安半晌无言,很是讶异。

金石:安安,触及你的伤心事了吗?你怎么了?

安安:没事儿,想起当年练武的日子,有些感慨。

◆安安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秘密,她不想让金石知道自己和天策之间过得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么和谐。

金石:以后,你有空就可以在这儿练功啦,女侠。

安安:好吧,谢谢你。我已经好久不练功啦,都快成软脚虾米了。

金石: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听从内心真实的声音。

◆安安感激地看了金石一眼,转而进入练功场,走了一圈太极步,满意地笑了笑。

安安:金哥,多谢你的关照。我虽然当你是自己亲哥哥一般看待,但毕竟你我并非亲兄妹,还望哥哥以后不必为我如此费心。你应该多用些心思,为自己寻一个归宿。

金石:我哪里去找一个如你一般多才多艺、又深得我心的女子?

◆冲口而出这句话后,金石自己也愣住啦。安安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几只雀鸟吱吱喳喳的在枝头鸣叫,一只蝴蝶飞来,落在了安安面前的野花上。安安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金石,她决定今日打破沙锅问到底。

安安:金哥,当年你从南方回来的时候,为何见到我那么冷淡,我还以为你有女朋友啦。

金石:(苦涩地笑笑)安安,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这件事情你该问问天策,整件事情只有他最清楚。

安安:天策什么也不说,只是最近反常得很,我也不知道他搭错了哪根筋。

金石:安安,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我感觉你们之间有一些问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和气,但是直觉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是也不是?

安安:(轻描淡写的)过日子而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金石:你什么时候学会敷衍自己啦?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日子吗?

安安:我不知道,好多年啦,我尤如身在雾中行走一般。

金石:安安,别再苦自己,人生不是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安安:小时候,我最爱看流云,特别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像云一样飘浮在天空中,让生命随着风景去流动。后来,在考场一败涂地,与大学失之交臂,我的心就成了流浪的云。直到有一天,这片累了的云想要栖止于一颗心,可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幻。从梦中醒来,才发现,所谓爱情、友情,不过是一场虚幻。跌落尘埃的心碎了一地,从那以后,我发愿此生本心只依止于自己,就算像云一样四海为家,也不再攀附任何高枝。我嫁给天策,第一句告诉他的就是‘我不会爱上他’。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

金石:安安,我能体会你心里的忧伤,别难过,我其实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然而,你看这里的大树,哪一棵不是伤痕累累?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伤痕累累的活着。但是爱情、友情仍然存在,不能因为一次伤害,就否定全部。

安安:人和人是不同的,有些人坚强些,有些人脆弱些,我可能就属于后者。

金石:你知道吗?我也曾经试图关上心门,不去面对,逃避到远远的地方去,假装看不到自己的伤口。但是随着年纪渐增,接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也学习了一些情绪解压的方法。我明白到我必须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重新活出生命的精彩与质感。

安安:你是个勇敢的人,而我不是。

金石:你逃不开的,安安,你知道吗?你想逃开的是真实的你自己!所以,你永远也逃不开,只能面对!

安安:(哑然失笑)你越来越有哲学家的范儿啦。走吧,喝杯茶去。

金石:以后不许再逃避和我见面,我不会害你,更不会陷你于不仁不义之地,我只想和你一起把这庄园好好地经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也不必瞎想,凡事我都会尊重你的意见。懂吗?傻丫头?

◆安安无言地抬头看云天,恨言语不能如实将自心的情绪完整传达,也只有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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