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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生命

场景:农家小院里

人物:安安、咪咪

时间:2006年夏末

◆小院里枝叶扶苏。篱笆里是整齐的菜畦。院外一棵老槐树上,知了仍然在不知疲倦的叫着。院子里有一个婴儿的小推车,车旁坐着安安。她温情地注视着婴儿车内的小生命。

◆那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女孩儿,白白净净的皮肤,真真是吹弹可破。红红的花衣更衬出她皮肤的洁白如雪。此时,她骨碌碌的大眼睛正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只飞舞的彩蝶吸引了她的视线,胖嘟嘟的小手伸出来,作势要抓蝴蝶的样子。

◆安安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沉浸在幸福中。

安安:(轻声的逗她)宝贝儿,你抓得着吗?

◆咪咪抬起头看了看安安,眼睛里满是清澈的光芒,小嘴张开嘎嘎嘎的笑啦。

◆安安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女儿的小手,爱怜的跟她呢喃细语着。

◆咪咪从婴儿车里伸出两只小手向上举着,要安安抱她。

◆安安笑着抱起了小家伙,小家伙顺势向上一双小手就紧紧的搂住了安安的脖子。

场景:室内

人物:婆婆、咪咪、安安

时间:2006年冬天

◆咪咪拉肚子,婆婆说是消化良,不让孩子再吃饭,给喂了些混合着糖、小苏打的水后,婆婆说这样坚持一天就会好的。不必吃药。

◆安安很不放心,看到孩子饿得直哭,心下不忍。

婆婆:(怀里抱着安安)你去忙吧,孩子生病了,当妈的都心疼。我来抱着她,今天我看着她。我狠得下这个心。我自己两个孩子,从小生病时候都是我自己照顾的,你就放心好啦,我是她奶奶,还能害她不成。

安安:妈,这样真的行吗?不用吃点药吗?不用去医院吗?

婆婆:你就信我一回成不?肯定不能把你的宝贝女儿饿坏,我向你保证,快上楼去吧。我知道你在这儿看着她肯定心里难过。快走吧。

◆傍晚,婆婆喂了咪咪一点米粥,才把孩子交给安安。晚上,咪咪果然不再折腾,安静地睡着了。

◆安安怜惜地注视着她的小脸儿,轻轻的给孩子掖好被子。

◆安安下楼去跟婆婆道谢。

安安:妈妈,今天真是谢谢你啦。

婆婆:都是自家人,谢什么嘛。我是你婆婆,理应帮你,孩子睡了?

安安:恩,睡着了。今天早上我可真是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幸好您懂得怎么处理。

婆婆:哎,你真有福,这孩子也省心,就是今天肚子难受,她也没太折腾,我那两孩子小时候可把我折腾毁啦。

安安:(安慰她)瞧您说的,哪儿有那么夸张呀?

婆婆:真的。我那时候可真是吃了许多苦头。孩子不省心,你爸也不帮忙,婆婆更是指不上,全得自己对付,比起你来,我可真是苦命多啦。

安安:别老想着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多想想现在,孩子省心,你看着不也省力,这不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我记得有人说过,人生最难得是老来福,您不是挺有福的吗?不说啦,早点睡吧,晚安!

◆婆婆总是想着以前的旧事,而且全是苦与累的基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聊起来,她就没完没了地重复这些旧伤痕,有些话已经重复好多次啦。安安怎么劝,她就不紧抓着这些痛苦不放。

◆安安曾经试图让婆婆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提示婆婆想一些好的事情,有趣的事情。但是婆婆却说:哪儿有好事啊?没好事!

◆安安没有法子让婆婆摆脱旧日的伤,于是只好尽量避免让婆婆再次沉浸其中。

场景:室内

人物:安安、天策、咪咪

时间:2007年夏末的傍晚

天策:今天好累啊。(说罢天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安安:你照看一下女儿,我去做晚饭。

天策:她自己在那儿玩得挺好的。你放心去做饭吧。

安安:交给你啦。

◆安安去厨房做晚餐。

◆咪咪把手中的音乐玩具往旁边一推,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站稳了,又抬起小脚作势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就要倒的样子,小家伙赶紧把眼睛闭上,扑通一声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这才睁开眼睛。

◆一旁的天策被她这憨态逗得大笑。咪咪自己也跟着爸爸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小家伙又站起来,把刚才的动作又重复一遍。就这样,她一次又一次地练习着走路。不知疲倦地练习着、不哭也不闹。

◆天策打开电脑,忙自己的事情去啦。天策不喜欢照顾孩子,顶多,他下班回来看一眼孩子,就自顾自地玩电脑游戏。

◆安安虽然心里不高兴,却不能够把他转变。听婆婆说过,天策的父亲年轻时也是如此。而且,天策小时候,婆婆还时常遭遇公公的家暴。安安想着,天策能够老老实实的上班,玩就玩吧。

场景:室内窗前

人物:安安、咪咪

时间:2008年春天

◆窗外风狂雨骤,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闪电夹杂着雷声的轰鸣。天色阴沉极了。

◆安安陪着咪咪在窗前看雨。对小咪咪来说,这雨太有趣了。

◆咪咪兴趣盎然地注视着窗外的一切在狂风暴雨中乱舞,目不转睛。

◆安安也不去打扰她,只在一旁安静地陪伴着咪咪。

◆看到女儿如此安恬地欣赏雨景,安安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

◆一个小女孩儿在原野上慢慢地走着,天空灰蒙蒙的,细细的雨丝润泽着天地万物。小女孩儿也没有任何雨具,就那么慢悠悠地在雨中赏景:高大的槐树上,低矮的草丛中,到处是晶莹的雨珠儿滚动,整个世界是那么的安静,各色的野花在雨洗后,更显明艳。

◆安安在风景中一直是非常享受的,无论风雪晴雨,她都无所谓。很多次,她都会在雨中慢慢地走,慢慢的看雨洗后新鲜的叶儿、花儿,尘埃不再,绿得更绿、艳的更艳。她更喜欢这不着尘埃的自然。有时,幸运的还会看到彩虹。

◆安安把思绪拉回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儿那么的像自己,她欣慰的微笑着,用双手把她环抱在怀里。

场景:公园里

人物:安安、咪咪

时间:2008年仲夏

◆闷热的天气,让人大汗淋淋。

◆安安牵着咪咪的手,从自己的小店里出来,小店里闷热异常。

◆小店前面的公园里,有三架秋千,安安带着咪咪过去玩秋千。

◆安安把咪咪抱到秋千上,慢慢的摇着。

◆周边是盛开的芙蓉、蔷薇,还有一树树的绿荫,一丛丛绿竹,蜻蜒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蝴蝶三三两两地在花间起舞,微风拂动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咪咪开心地坐在秋千上摆动,发出阵阵童稚的笑声。

咪咪:妈妈,你也来。

安安:(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女儿)这是小孩子玩的哟。妈妈都这么大啦。

咪咪:没有事儿的妈妈,你也来,咱俩一起。

◆安安笑了笑,她小时候在偏僻的乡村长大,根本就没有玩过秋千,后来大了,到城市里,也看到过秋千,却不好意思玩了。

◆安安看了看女儿,小心地坐在秋千上,慢慢地前后摇。

咪咪:妈妈,你摇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安安笑着看了看女儿,把脚停在地上,秋千往前提了提,随后脚一离地,秋千高高地前后摆起。风景在眼前晃动,天地都摇晃了,不过一种飘然的感觉顿时让安安的心回到了童年。

◆咪咪非常大声的笑了起来,她停好自己的秋千,慢慢地下来,然后兴高采烈火地在秋千前面的空地上跳起舞来。

场景:居民楼室内

人物:安安、咪咪、天策

时间:2008年深秋,深夜。

◆室内灯光,安安抱着咪咪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咪咪无精打采地样子。

◆咪咪有些发烧,安安量了一下,38度。她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孩子降温。

◆门开了,天策一身酒气地进屋里来。

安安:你回来啦?又喝酒啦?

天策:喝了不点,孩子怎么还没有睡?

安安:有点发烧。

天策:(恼怒的)你怎么看的!怎么还给孩子弄病啦!

◆话音未落,天策抬起一脚把安安踹倒在地,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天策张手夺去孩子,继续用脚踹倒在地上的安安。

◆安安全然懵掉,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看到天策酒醉的样子,安安心里真不是滋味,有心想还手,又止住。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任其打骂。安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从天策手中夺过孩子,进了卧室,关紧门,任天策在客厅里折腾。摔东西的声音杂乱地传来,安安也不理会。

◆咪咪伸出胖胖的小手,轻轻的帮安安拂去泪水。

咪咪:(奶声奶气的)妈妈,不哭。

◆安安看着怀中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流。

◆安安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感受到温度慢慢地降了些。她终于止住哭,把女儿放在床上,再次给她物理降温。

◆次日清晨,天策酒醒,向安安道赚,安安冷冷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打开始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安安已经觉得这婚姻没有维持的必要的。

◆仅仅三年不到的时间,天策已经全然变了一个人。俨然就是婆婆嘴中年轻时候的公公的翻版。

◆安安想离婚,可是天策不同意。每次,天策折腾完了以后,又道歉。

场景:小店里

人物:安安、天策、邻居(心理学家)

时间:2009年初春

◆安安知道小区里有一位邻居是心理学家,而且对婚姻问题把脉很准确。于是,她向这位邻居求助。

◆室内,邻居耐心地做着天策的工作。

安安:真不好意思,今天麻烦您来。

邻居:没关系,咱们也认识好长时间啦。这点小忙,应该帮的。

天策:(低着头)你就是看麻烦人。

邻居:天策,话可不是这么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嫁到咱们这儿来,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吗?你不好好对人家,还打人家,还不兴人家找个人来评评理吗?

天策:我错了,我不是喝酒了嘛,再说,我也赔过礼啦。

邻居:你能够知道自己错,这很难得,但是,知错,得能改。下次不能再犯。夫妻是相守过日子的人,你家媳妇也挺能干的,带着个孩子经营这小店也不容易,我们大家伙儿都看着呢。都说你娶了个好媳妇,可是你天策居然打媳妇,这可真是不像话啦。平常看着你倒也挺像样的,这是怎么了呢?

天策:哎,她做的一些事,我就是看不上。孩子放我妈那儿挺好的,她非要自己带。

邻居:孩子还是父母亲自带会好一些。我听安安说你父母身体不是很好,不太方便带孩子。

天策:人老了,哪有那么些身体好的,我妈愿意带,是她不让我妈带。

邻居:(摇头)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啦。安安心疼老人也算错啦?她为了带孩子自己谋职业,开这个小店,你觉得她容易吗?

天策:是她自讨苦吃。她如果上班,以她的能力,可以挣钱很容易。

邻居:你是男人,你应该挑起养家的重担。说来说去,你是想让你媳妇多挣钱,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天策:她比我有能力,难道不应该多负担些吗?

邻居:钱有花了的时候,可是孩子只有一个童年。现在咱们先不说这些,就说说家庭暴力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你错,这个你认同吧?

天策:(低下了头)是,这件事确实我错。我认错。

邻居:两口子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千万不能动手,一动手,感情就打没了,你记住,天策,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打老婆。

天策:我知道啦,我还有事先走啦,您先坐着。

◆说罢,天策转身离去。

安安:谢谢您,真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您别在意。

邻居:没关系。他这是人格分裂。一般来说,应该是小时候受到过刺激,或者他本身就成长于有家暴背景的家庭。你以后还要小心些才是。说话一定要注意,有时候,可能一句话就能触动他。我看他也没有要改的诚意。你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实在不行,就离了吧。

安安:他不肯离,我提过好几次。他说啦,从结婚那天起,就没想过要离婚。

邻居:这还真有点难办啦。他能够意识自己错,真正愿意改还好说,慢慢地会调整过来。可是现在他根本就认识不到这些。刚才也不过是在敷衍我。你动员一下你婆婆家里的人,大家一起劝劝,或许还有用。

安安:(摇了摇头)我跟婆婆说过,可是她也管不了。天策之前就是因为总和他自己的父母起冲突,我才决定搬出来的,但是这才搬出来不到一年,他竟然对我动手啦。

邻居:实在不行,下次他再动手,你就报警吧。

安安:(眼中含泪)我不想他被关起来。我只想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情。

邻居:有时候,我再单独找他谈谈。你也放宽心。尽量别让他喝酒吧。

◆邻居走后,安安落寞地坐在小店里,心下一片凄然。片刻,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打开电脑,翻看和天策一起走过的风景。

◆安安懂得一点心理方面的常识,他想起在风景中的天策,是眼中闪着心灵之光的孩子。她决定多陪天策去风景中走走。

◆安安知道:如果不能离婚,她只能想办法疗治天策的人格分裂症。

◆安安知道不容易,但却别无选择,打打骂骂的日子,不是安安能够守着日子。遇到问题,她总是想办法去解决。

◆安安深信,无论多么艰难的事情,只要用心,总是有成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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