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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你是我心头的疤

时光都抚平不了的疤

--米莉

十五岁,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而我,却早早的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漂泊。

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是记得,对于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记忆中的安娴脸上总是挂着泪痕,身上也是淤青的一块接着一块。那是醉酒的米兰的杰作。米兰,我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而苦命的安娴,是我的妈妈。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米兰总是打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那么温柔漂亮的安娴会嫁给他。

随着时光的推移,米兰打安娴的日子终于在那一天清晨结束。本该起床做早餐的安娴,却迟迟没有起来。听到米兰不耐烦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他的一声惊呼。我揉着惺忪的眼睛,去看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我看到后,那一幕常常出现在噩梦里。

...

阳光刺眼,透过层层枝桠,斑驳在地板。微风穿过窗台,轻轻摇晃着窗帘的下摆。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呆呆的望着窗外发呆,有时候想,如果当初安娴离开米兰,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或者,如果他们压根就没有认识过,现在会不会会是另一种情景。

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缠着爸妈给自己买想要的饰品,妈妈有可能会嫌弃的看着自己,认为自己又在胡闹,因为买的小饰品已经够多的了,而爸爸会宠溺的一笑,偷偷瞒着妈妈买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原来最平淡的,就是最幸福。

那天清晨,我看到可怜的安娴吊在了房梁上,穿着她最喜欢的裙子,脚边的裙摆随着窗台的风轻轻摇晃,就像安娴做给我的晴天娃娃。安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早已经丢失了焦点。我没有掉眼泪,也没有一点点难过。心里只有无尽的恨意。

恨安娴要丢下我一个人面对一切。

更恨米兰对安娴对我总是拳打脚踢,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亲手把安娴送上了绝路。

我恨这天命的不公,凭什么别的女孩子在花一样的年纪可以享受无尽的宠爱。而我面对的,却是人世的薄凉。

安娴离开后,米兰开始拿我发泄,醉酒后的他总是说,是我的到来害的他家破人亡,我只要稍一顶嘴,迎接的仍是他的拳脚。

在那些无助的黑夜里,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娴会那么决绝的离去:对生活毫无期望,面对的永远是无休止的噩梦。我不敢想,在那一个个绝望的日子里,安娴是怎样孤单单的和年幼的我相依为命。我忘不了每夜每夜,单薄的安娴偷偷的哭泣,抽噎的不敢放开嗓子哭一场,身上永远有着伤痕,旧伤未好,新伤就又覆盖。

我不再怪她,只是原谅不了米兰。我也决定要离开,远离米兰,远离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那一天夜里,米兰又出去喝酒去了,正是好时机。我毁掉了米兰珍爱的一切:打碎了米兰最爱的酒杯,撕掉了他最喜欢的书籍。把他和安娴的合照撕开,把他的那部分撕的粉碎,把安娴的那部分放在了一个小小的相框中。这是安娴唯一的相片。相片上的安娴笑的很甜,有可爱的酒窝,和弯弯的漂亮的眼睛。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了。

回头看一眼曾经被安娴收拾的很温馨的地方。今晚,我就要离开了。

安娴,你是不是也早已经想到,我也会有这样决绝的一天。只是,我没勇气随你一起去你在的地方,你会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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