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起来了!”
今天要去桃树镇给人家看风水,一大清早,杨天二睡得正香着就被爷爷叫醒了。
强挺着爬起床来,迷迷糊糊走出卧室,上了厕所又洗漱完杨天二才有了精神,穿好衣服下楼,在厨房跟爷爷一起吃早餐。
一听爷爷还在习惯性地问“期末语文算术考多少分”,杨天二便答道:“大学哪还有那些课了!现在都是‘气象学,’‘气象应用学’,气象什么学……”
“喔……”爷爷点点头,“都能学会吗?能跟上吗?”
“哦……还行啊,”杨天二闪烁其词地答道,“反正我基本上天天都去上课。”
“那就行……怎么还不是天天上课吗?”
“哈哈,爷爷你不知道。”杨天二笑道,“我们班上有的一连两三天都不去上!”
“那是得病了吧?”
“哈哈,得什么病?他们就是不爱上!”
爷爷听了不禁皱眉:“还有这样的?那哪行!”忙又道:“你可不能学他们,听着没?”
“是啊,我基本是天天都去。”杨天二答道,“除非有老师讲的实在没用。”
“哪有的事,老师讲的都有用!”
“哎呀爷爷你是不知道!那几个老师!这么说吧,都比不上我李大爷!”
“这你比的什么!你李大爷道行可高了去了!人家是正宗的……是什么派!名我都叫不上来!”
“南瓜派……”
“对啊!”
“噗!”杨天二一笑喷了口饭。
“你还笑呢!”爷爷不高兴了,“你小子名字都是人家给起的,你还不知好歹!生下来时候你李大爷给你一算……”
“哎呀呀,缺火缺火!我知道!”杨天二忙截住爷爷,“所以我才说比我李大爷厉害的我听,没我李大爷厉害就不用听啊!爷你说对吧!”
“你李大爷是不错……”爷爷有点绕晕了。
说话间吃完了早餐,待杨天二把碗筷都收拾干净,爷俩便出门了。
先是来找李大爷汇合,然后三人步行到车站,乘小客到桃树镇,下小客又有缘主赵先生开车来接,如此一路辗转,终于到了地方。
一进大门,宽敞的庭院里一栋古色古香小别墅,三层半楼,一色的粉墙黛瓦,是江南园林的建筑风格。
在厅堂歇息片刻,喝了盏茶,又闲聊一会儿,李大爷三人便来到院子里开始干活。
背包里器具都掏了出来,杨天二一看还是原来那一套:标杆,罗盘,角旗,绳尺,规尺,算盘,计算器,粉笔等等。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三人便开始在院子里相测。
跟以往一样,李大爷是指挥,杨爷爷主要是记录,于是活就基本都杨天二一个人干了。只见他不停脚的忙东忙西:一会儿拉皮尺量量这,一会儿举标杆测测那,一会儿去东边插根旗、一会儿到西边画个圈……
忙活了一会儿,杨天二看出李大爷要干什么了,是测整个院子的气脉。虽然具体事情他不明白,不过毕竟跟着混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多少肯定懂一些。
要想整座宅院布局合理,气脉畅通是最基本的要点之一。
而说到这看气脉,算是李大爷的“看家本领”了:别的法事不敢说,但是这气脉,凭着他“天眼通”的本事,绝对是看的清清楚楚。
三人合作早已十分默契,也就是个把小时的时间,该测的便都测完了。当然,光测完还不够,这些数据需经一番细致的整理计算,所谓“化隐现显”,才得出结果。于是李大爷便和杨爷爷俩人回屋,把杨天二留在外面收拾器具。
蹲在墙根底下阴凉处歇了会儿,杨天二便满院子收拾起东西来。忙了好一会儿,总算收拾完了前院,又提背包过去后院。
一到后院静悄悄的,只听见一棵树上“嗞嗞”的蝉鸣声。那是一棵大大的榕树,巨伞一样遮出一整片阴凉。树荫底下摆了一副桌椅,悠闲地坐着个人。
杨天二上前一看,正是刚才厅堂里倒茶的男孩,赵先生的儿子,坐在那做功课。
见杨天二过来,男孩摘下了连着i-pad的耳机:“你们那干什么呢?弄完了吗?”
“我们是看风水的,快完了。”
“喔……”男孩点点头,又问道:“刚我看那老大爷,总这样用手按着太阳穴,那是干什么?”说着也照样在太阳穴比划了下。
“看气脉,”杨天二答道,“用天眼通看。”
“用什么?天什么?”
“天眼通。”
男孩一听很讶异:“天眼通?真有吗?”
“是啊……”
“那你看见过吗?”男孩笑着抬起胳膊,双手十指交叉托住后脑勺,后靠着椅背,“能看见什么?你知道吗?”
杨天二心知,和老一辈不一样,现在年轻人没几个信的,多解释也没用,便干脆打哈哈道:“反正就是他这么说,我们不知道……”
男孩会心一笑,上下扫了眼杨天二,见他手上拿着个什么东西,忙又从椅背挺起身来:“那是什么?手里的?”
“规尺。”杨天二答道,说着递了过去。
男孩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把玩着物件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杨天二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说。
待了一会儿,见男孩还在那看个没完,杨天二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家伙也够无聊的,一个破尺有什么好看的。没办法,他也只好在一旁等着。
无意间瞥了眼桌上放的习题册,杨天二不禁眼睛一亮,问道:“你在做数学作业吗?”
“嗯,这题够难,妈的看答案都看不懂。”男孩一边摆弄着规尺答道,“其实也不算作业,纯属我个人爱好,我就爱做这种超难的数学题。”
一听这话杨天二当即来了兴致:“是吗!要不我帮你看一看?”
说起高中的课,虽然文科一塌糊涂,理科杨天二却学得蛮通。尤其数学,更是天赋异禀,两次在全市奥数竞赛里拿过名次!那时数学老师还建议他大学学数学专业,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况且他理想是当伟大的文学家……
于是,只见杨天二接过习题册来刚读完一遍题,便说出了大概的解题思路,真有点老师讲题的架势。接着拿过笔纸沙沙沙一通写,就写出了大致步骤,之后问男孩哪里不懂,又一一为他解答了。
这一下可把男孩给震惊了,真有种“武林高手惊遇世外高人”的感觉!他自谓也是班上数学出类拔萃的选手了,再看眼前这个看着木讷讷的家伙,竟比自己高出何止一个档次!
杨天二看出他有点吃惊,忙笑道:“这道题我以前做过,一模一样的。”
一听这话男孩才舒了口气,便问道:“你怎么还做高中题呢?你不都上大学了吗?”
“就是高中时候做的。”杨天二答道,又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也是在高二那年……对!高二下学期,那次期中模拟考试!最后一道大题!当时我也是想了半天,才做出来的。”
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