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眼珠仿佛在描绘自己的脸部轮廓般不停地动着。
在自己说出威胁般的话语后，女人并没有顺从回应，反而一直这样看着自己，像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嘴角上翘，紧接着又向下抿住嘴，然后终是憋不住般地颤抖着笑出声了。
“你笑什么笑？”莫名其妙的笑把自己的怒火拱得更旺了。
女人依旧笑个不停，笑到眼角飙泪还在笑。
“别笑了！”怒吼着，随之捧着女人脸的双手也不由加大了力气。
“疼！疼！”女人边笑边喊疼。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面对一个如此焦急着想要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伤、爱她爱到快发疯的男人，她有什么可笑的？自己就那么好笑吗？看着自己这般焦急，这般生气，她就觉得那么好玩儿吗？
女人伸出手来，也捧住了自己（我）的脸，笑着说：“我没说谎哦！”
“那你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收起了些许笑意，说：“那个我已经说过了，我到死也不会说的。”
“那你就准备被我关起来吧！反正我现在的生活也无聊到快死了，有你陪着我，我们一起死，死了以后黄泉路上我也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见识过我的执行力了，我能放弃学业和一切到丰华来找你，也能放弃一切抱着你共赴黄泉！”
女人完全收起了笑容，“你知道了又能怎样？我是可以一时屈服，或者说一时兴起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可那又能怎样？你知道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恼而已，什么事也不会改变。”
“与其因对你的一无所知而焦躁到死，我宁愿选择知道真相！”
“真相？”女人讥笑着轻哼两声，“什么是真相？我说的就是真相吗？”
“是不是真相，我会判断！”
女人这次的讥笑之意更加明显了，“还说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是不是只要我给你讲一个让你觉得就是真相的故事，你就满意了？”
“我不是要听所谓的‘真相’，我要听的是‘实话’！”
“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相不相信，你说了我会判断，但我要你从一开始就说实话，而不是费心费力编假话！”
“可是我既然给你打了我可能会编假话的‘预防针’，你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说过我会自己判断！”
“看来，我应该不告诉你直接说个故事给你听，或许你更容易‘相信’呢？”
“你为什么……”突然意识到——女人绕来绕去或许只是为了好玩儿而在故意激怒自己，又或者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模糊焦点想糊弄过去。“不说算了！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等死吧！”
讥笑始终挂在女人脸上。“你死不掉的！你想死，你妈也不会让你死，刚才那个姑娘也不会让你死。你妈打电话给你，你能不接吗？你不接电话，就算你妈不杀过来，那姑娘也会过来的。他们联系不到你，难道不会找物业进你家里看看，再或者不会报警让警察来找你？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死在屋子里简直就是在搞笑！而且你也不能把我带出屋，因为你没有把握出了屋也能控制住我，——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绝对控制不住我！所以，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原来女人是有恃无恐啊！什么都算计好了啊！
“如果那样，我就在那之前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女人哈哈大笑起来，“你太好玩儿了！太有意思了！哈哈……就为了听个故事就要死要活的，你三岁小孩儿吗？还要杀人，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胃疼！哈哈……”
完全被女人气糊涂了！
是啊，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就为了这种事而要死要活啊！
对，年长者是懂得多，是能包容、会体贴，可也正是因为经历得比自己多，所以耍着自己玩儿也是轻而易举啊！
爱情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恋爱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谈？爱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做？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爱情绝望过！
原来爱情和死亡一样让人无所适从啊——人人都要经历，人人都想探知，却人人都无法言清其为何物！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被向往、被追逐，一个被排斥、被畏避。
“好了，放开我吧，我要走了！我没有时间再和你耗了，你也收拾收拾乖乖上班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再试图和我有半点瓜葛了，和我在一起对你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以后连路人都不要把我当，你就当我是空气，知道吗？哪怕是路上看到我被车撞了，被人拿刀子捅了，也绝对不要管！”
“好！我答应你！”干净利落地回答。
女人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是一张生气的脸，“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女人语带怒气。
——让我不管你的人是你，现在我不管你了，生气的人也是你，你到底要怎样？
“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把真相告诉我！”
听到自己还要谈条件，女人生气的面容消失了，盯着自己问：“知道了又怎样？你为什么又开始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了？你——”
“我就是想知道！”打断女人的话，“否则此后的日子里，我会比之前这半年来的失恋还要更加夜不能寐！我不想每日每夜地沉浸在猜测这件事上，而活得更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真是个傻子！是个不知什么对你重要、什么对你不重要、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无利的傻子！你个笨蛋，一个能让我做恶梦，能让我如同死过一次的故事，你有什么好知道的？那样的事同样会让你觉得恶心，让你觉得‘要是我从来没有听过就好了’！所以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知道如此无谓的事情而徒增烦恼而已！”女人面带忧伤地说。
女人的脸上一旦挂上这样的表情，就会揪得自己心痛。
“我是不是傻子不重要！我是不是笨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知道的吧，无论结果如何糟，都糟不过‘想知道’这样心总被悬着的事吧？”
“孩子——”
“不是孩子！都说过多少次了！”咆哮着打断女人。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都说了这么多了，还是不肯告诉我！
——又要说什么？又要把话题往哪里转？叫我孩子，又要说教我什么？
女人丝毫不为自己的怒吼所动，一脸平静地说：“褚宏，相信我，对你而言，绝对是不知道比知道好！”
——好烦！好磨叽！到底是什么？女人扬言要带进坟墓里的事到底是什么？
——一定要问出来，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一定要问出来！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