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爸老妈,有没有想我?”江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乌黑长发一甩,面带微笑,神采奕奕的样子。
上次被沙尘掩埋,就离开了梦境世界,若是没错,这次也应该离开了。
眼前,离火鼎内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着光和热,赤红色石墙内似有岩浆流动,俨然还是火灵族。
江寒强装镇定,给了自己一巴掌,喃喃自语:“还没睡醒?”
按说他此时应该回到平凡世界,开心的和另一对父母交谈。
“傻小子,又灵慧蒙尘了?”江辰道。
灵慧蒙尘,俗称‘犯傻’,先是跳悬崖寻死,醒来又打自己耳光,不是傻吗?
原本,南火旭听说江寒开启灵慧,前来道喜,一见这情形,还不如未打开灵慧,唉声叹气的走了。
“乌鸦嘴!”姬若仙一脚将江辰踹飞,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小寒,怎么了?”
“父亲母亲,不用挽留,这次真的要回去了,再见!”江寒快速打个招呼,脚下顺势发力,一头撞向坚硬的赤色墙壁,动作干脆利落。
头与墙接触,墙壁上亮起薄薄的一层金色薄膜,金色波纹荡开,展现出四两拨千斤的极高奥义,数倍的反震力量,将他弹飞。
轰!
他被震到另一侧,顺着墙壁滑落下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孩子脑子坏了吧!”江辰与姬若仙面面相觑。
“我来看看。”江辰皱眉,右手指绽放混沌光,一指点在江寒眉心,左手结成神秘手印,在空中划个圈,光圈中显现江寒的毕生记忆。
“梦?还是前世今生?或是夺舍重生?或是……”江辰也拿捏不准。
一个栩栩如生的世界,连他都找不到一丝破绽,如果是梦,该是多么可怕的强者才能做到,他有什么意图?江辰惊出一身冷汗。
其余可能更加骇人听闻,例如:保留前世记忆,转世重生,在五行界都只存在与神话传说中。
前者尚能理解,后者只存在于神话中,常人无法揣度。
“无极,怎么办?”姬若仙蹙眉。
江寒记忆太混乱了,若不是有十年‘梦境’经历佐证,她都要当儿子被妖孽夺舍了。
种种现象看来,江寒应该还是她儿子,不过多了些经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说不定是好事!小寒就交给我了,还有几天就是五灵祭,你去准备。”江辰神神秘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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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宫一处黑白二色殿内,矗立着数十块巨大的神主牌,正中斗大的黑色‘奠’字浮雕,这是江家先祖灵堂。
其中一块九彩神光灿烂的神主牌,光辉璀璨,气势如日中天,炫目的光芒直冲天际,神主牌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两个大字:无极。
这块祭死者的神主牌,赫然是属于江辰。
江寒躺在灵堂的地上,缓缓睁开眼,望着屋顶,有些失魂落魄,如迷途的羔羊。
“这里是真实世界,你很失落?”江辰道。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江寒之前也怀疑过,可每次看到江父江母苍老的面容,佝偻的背影,他选择性将此界视作梦境,但如今,他也分不清梦与现实。
江辰将手中魂香插在列祖列宗灵碑前,拿起一壶酒,蹲在江寒边上,狂饮一口烈酒,再递给他。
“酒可解千愁!”
酒浆如赤色烈火岩浆,轻轻一晃,变成淡蓝色液态冰雪,冰与火的交织,因此得名冰火玉浆。
江寒沉默不语,大胆接过酒壶,大灌一口。
“啊!”他情不自禁的呻吟。
火的炽热,让他全身血液瞬间沸腾,身体绽放赤红色光,蒸腾白气,可下一秒,又如冰雪的寒冷,全身化成晶莹剔透的冰,衣服上铺满白霜。
“冰火两重天?果然神奇!”江寒小脸通红,看着身上的变化。
时间一到,身体又恢复原样。
“我看了你的记忆,那是妖魔给你施了幻术,创造了一个梦境世界,将你囚禁在里面。”江辰道。
“真的吗?”江寒很失落。
“傻小子,你还没见过这世界至高力量,别说入梦十八年,一百八十年都行,而以那边世界的低级科技,十年栩栩如生的梦境怎么可能做到。”江辰抬手就是一巴掌,抢过酒壶,大口狂饮,没有一点做父亲的威严。
江寒白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就这几天,被削了数次,说不定之前就是被他打傻的。
不过他的话能信吗?怎么看都有抹黑的嫌疑。
冷静下来的江寒却听出重点,死死地盯着他,质问:“父亲你说‘以那边世界的低级科技’,你承认那边是一个世界而不是梦!”
躺若是梦境,必然不会这么说,且江寒隐隐觉得,那个世界不是梦。
“不好,说漏嘴了。”江辰尴尬,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死命的灌酒。
“说!”江寒乘胜追击,一把夺过江辰手中酒壶,不让他蒙混过关。
“我这是为你好,你就当那是一场梦……好吧,我说!”
江辰在他那灼灼目光下,败下阵来。
“我曾在那世界显圣,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超级科技爆炸事件吗?我炸的,敢窥视五行界,没大开杀戒都是我大发慈悲。”江辰道。
以独特之物为媒介,非本尊而在世间显化力量,是为显圣,显圣也是一种境界。
“这么说,两边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江寒长出一口气,傻傻的笑。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笑个屁啊!你这叫一魂双体,那边的身体肯定挂了,再要穿越到那一界,就必须打通世界壁垒,但别说你老子——我,就是五行界最强者来了也白搭。”江辰打击他信心。
“请教我修行。”江寒递上冰火玉浆酒,还给江辰捏肩、捶腿。
“想通了?”江辰心慰。
“想通了,我要超越这世界的最强者,找到回去的路。”江寒目光清澈,说这话时很平静。
噗!
江辰被呛,一口酒喷出,用手摸着他的头,作出悲伤状道:“又开始犯傻,还说胡话,想我那青春年少的儿子,七八点钟的太阳,江家未来的希望……唉!天妒英才。”
一直把我当傻儿子吧!江寒汗颜。
“你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教你修行?”江辰撇嘴。
江寒笑嘻嘻道:“怎么会呢!我还是你们最爱的儿子,以后还给你们生十个八个孙子,给您养老送终。”
噗!
江辰喉咙哽咽,一口酒喷出,“呸呸呸!臭小子想诅咒我们死啊!”
“怎么会?父亲、母亲亘古不朽,睥睨天下,冠绝古今……”江寒吹得天花乱坠。
“停,既然你是我儿子,我教你修行,回头你就离开,留下我们这对可怜孤寡老人,我不是傻?”江辰反问。
“有道理。”江寒点头,走到一块神碑边上,歪着头靠近神碑,哈哈大笑,“你不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让你现在就没儿子。”
“你狠!”江辰无奈,指向一块绝无仅有的白色玉碑,“看到那块神碑没?滴血在那块神碑上。”
白玉碑透明澄清,洁白如雪,不掺一丝杂质,大小与所有灵碑相同,雕刻着两个气势雄浑的大字:太初。
“太初?”江寒有些疑惑。
“江家人都有表字,为父字无极,无极生太初,你就叫江太初。”江辰颇为得意自己取的名字。
江寒伸手摸向‘太初’二字,心中正想,白玉碑诞生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指尖溢出一滴深红鲜血。
啵!
白玉碑与江寒的血液一接触,有水泡破裂声,玉碑与血相溶,通体呈现血红色,散发妖冶的红光,随后血红色褪去,转为乌黑发亮的墨玉碑。
“从今日起,我就是江太初,不忘初心,追寻往昔。”
墨玉碑上,乌黑光芒的照耀,如一轮黑曜挂在江寒背后,显得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