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姬灵惜像发了疯一样,抽出龙渊身上佩剑,向那紫衣男子刺去,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她要杀了他,她在发泄对他的怒气。
那紫衣男子见姬灵惜拿剑刺向他,他没有躲闪,旁边侍卫忙过来护他,齐齐拔剑向姬灵惜刺来。紫衣男子用剑隔开两旁侍卫的剑,那些侍卫伤姬灵惜不得,姬灵惜的剑就那么刺入紫衣男子的身体里。
姬灵惜没想过要真正伤了君东篱,她以为他会攻击她,会一剑杀了她,而她正想死在他手里。还管什么墨族汗,还管什么和亲,她什么都管不了了,她只想让他多看她一眼,哪怕是死也行。
剑刺入君东篱的身体,姬灵惜吓得松开了手里的剑,惊恐地看着他。
“姬灵惜,你当真要杀我?”他的眼睛里流过痛楚,好像突然卸下了之前的防备与伪装,此刻才是真实的他,他在叫她的名字。
“你···”姬灵惜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他是真是假了,刚才无情的是他,此刻多情还是他,她在疑惑他到底有没有想起她?
君东篱拔出剑,把剑丢还给龙渊,翻身上马,拉着姬灵惜上了马,纵马向这茫茫沙漠里奔去。
“你要把我小妹带到哪去?”霍楠澈见自己的小妹被人带走,忙上马要去追,君幽诺拉住他手臂不让他走,急忙解释道:“他们已经成亲了,之前发生了太多的误会,你让他们说清楚。”
霍楠澈看着君幽诺,吃了很大一惊,他的小妹已经成婚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不声不响地嫁了人,嫁的还是当朝太子,那今天和亲要出嫁墨族汗又是怎么回事?
君幽诺摇了摇头,说道:“阿澈,不要去。”霍楠澈将君幽诺的手放在了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想安慰身边女子不安的心,示意她不用怕了,他来了。
君幽诺埋下头,喃喃道:“阿澈,不要问我了。”君东篱带着姬灵惜骑马奔驰,骑得很远了,他才停下来。姬灵惜爬下马来,看着君东篱极是陌生,确认道:“你是君东篱?还记得我的君东篱?”
“姬灵惜,你真想我忘记你么?”男子笑容里有着痛苦。
“那你刚才为何不认得我啊?”姬灵惜居然生气了。
“因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你。”
“这世间只有我一个姬灵惜,我为何不是真的?”
“那你为何不回来找我,你明明已经嫁给了我,为何还要嫁墨族汗?”君东篱被身前女子的凤冠霞帔刺激到了,也生气了。
“那你明明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找不到我?”姬灵惜气势咄咄逼人。
君东篱脸色严寒,眼睛了射出冷箭,逼近姬灵惜,怒问道:“那日湖里捞出来的尸体,我知道并不是你,我对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了如指掌,我知道你耳后有一颗痣,那具尸体没有,我知道你肯定还活着。你在荷包里还给我留了忘情散,你是想我忘记你,是不是?你本来就打算在那次混乱中再次逃走,是不是?你一开始就计划着制造死亡的假象再次逃走,是不是?”
“不是,不是,全都不是。”姬灵惜怒喊道,他在冤枉她,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在冤枉她,为什么她总是要被冤枉。
“姬灵惜,你就这么不愿留在我身边么?”君东篱用手挑起姬灵惜的下巴,怒视着她。
“是,留在你身边危机重重,我逮着机会就要逃得远远的。”姬灵惜正视君东篱的眼睛,射出愤怒的眼光,赌气说道。
“你既逃了,为何又要嫁给墨族王?”
“你保护不了我,我自然要找个权势大到能护我周全之人。”姬灵惜愈加生气了,索性把罪名都揽了,声音里也冷笑起来。
君东篱气急:“你,你很好···”
“我自然很好,离了你更好。”女子口齿锋利,输不得人。
“你之前说失忆是骗我的?你在认识我之前就认识了灏弦,是不是这样?”君东篱用力抓着姬灵惜的肩膀,眼神冷寒地逼问她。
靠的近,姬灵惜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伤痕,已经好到快要看不出疤痕了,就好像他对她的信任,也像这疤痕一样淡化得没有了。
“我认不认得他与你何干。”姬灵惜冷笑起来。
“姬灵惜,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可你却如此对我。”君东篱的伤心不言而喻。
姬灵惜的眼泪忽然滑落了,风干了她的眼泪,却风不干了她的真心,她是爱的他啊,可是他却看不见了。她本想跟他解释一切,可是现在,她却一个字也不愿意替自己辩解了,一切已经说不清楚了,因为他对她没了信任。“你喝了忘情散,怎么还记得这么多事?”姬灵惜奚落起他来。
“是,我是喝下了忘情散,可惜我很早以前就被人下过忘情散,而我最终还是记起了一切,所以,这忘情散对我已经起不了作用了。姬灵惜,你不是想我忘记你么?我照你的意,以后再也不会想你了。”君东篱决绝地说道。
“如此甚好,我去嫁了墨族王,替了幽诺公主成了她的姻缘。你不用担心你的皇姊了,还有我大哥既然真心爱公主,你就让她随我大哥走了。如此皆大欢喜,岂不好?”姬灵惜终于找到了处理几个人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关键,这关键就是她的退出。
“好,我成全你。”君东篱没有一丝犹豫,马上答应了姬灵惜的请求,姬灵惜的心里万分失落。
话落,君东篱翻身上马,拍马就离开,姬灵惜脚陷在黄沙里,迈不开步子,也追不上他,在他身后悲痛地喊道:“君东篱,你别走啊,你把我抛在这里算什么?”
君东篱的马速极快,扬起一阵黄沙,姬灵惜已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之内,只剩一个远去的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