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翰弦脸色顿变,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姬灵惜朝人群里一看,正好对上龙渊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无视人群,走过了众人前面,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又大步走到了姬灵惜的身边,抓过君瀚弦的刀,将君瀚弦节节逼退。这次君瀚弦没有与龙渊相斗,借机弃了刀,原来他也是会舍不得姬灵惜死,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
龙渊推开君翰弦,冲着众人笑道:“哈哈,你们君天国无人了吗?黄河水灾,拿我墨族的王妃去献祭,这不滑天下之大稽嘛!这献祭之典,你们君天国未免太无诚意了,居然拿我墨族的人充数,糊弄你们那不可亵渎的河神,你们也不怕惹怒了河神,给你们来一场更严重的水灾。”
龙渊此话一出口,包括姬灵惜在内的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除了君东篱。姬灵惜的眼睛已经粘在了君东篱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是他做的安排?她有些发抖。
这时,君东篱对着姬灵惜温柔一笑,笑里含着无尽内容,姬灵惜脑中突然浮现出他当日跟她说的话来:“姬灵惜,我还有最后一步棋,我不会让你死的。”姬灵惜忽然回过神来,最后一步棋?难道指得是龙渊?她心中大骂一声,不是吧?君东篱,这是你有史以来下得最烂的一步棋了,你平时的聪明劲被狗给吃了么?他早该弃了她这颗死棋,万不该想尽办法来救活她,这会越弄越糟的。
龙渊手指抬起姬灵惜的下巴,让她的脸正对着他,笑道:“我说过让你好好留着这条命等我再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我的美丽王妃。”
姬灵惜心里憋着火,使劲地扭过自己的脸,吞了吞口水,无奈地说道:“邪乎了,每次落魄的时候都让你碰上了。”
皇上心里震怒,面上装作镇定,冷笑道:“小王爷,你是不是弄错了?她生在君天国,长在君天国,自然是我君天国的人。”
龙渊摆手,摇头笑道:“不对,你们君天国不是有规矩,女子嫁到夫家,就成为夫家的人,跟娘家人脱离关系了,姬灵惜嫁给了我,自然是我墨族的人了,跟君天国毫无关系了。你们君天国号称礼仪邦国,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想翻脸不认?就算是娘家想认回自己的女儿,也得看夫家答不答应吧。”
皇上敛着眸子,面色青黑,冷笑道:“笑话,这女人何时成了你墨族王妃了?你墨族想娶我君天国的女人,还得经过朕的旨意。小王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朕不会把她给你的。”
龙渊脸色一沉,不再嬉笑,冷声道:“那好,今日你拿我墨族王妃献祭河神,明日我拿你君天国公主献沙漠之鹰,一人换一人,这交易公平吧?”
皇上不想与龙渊正面交锋,因为他最喜欢的女儿在他手里,损失一个姬灵惜他无所谓,可是他不能赔上了君幽诺的性命,他的女儿是她的掌上明珠,他迟早要再带回来,以君幽诺一命赔姬灵惜一命,这根本划不来。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想从姬灵惜身上下手,冷咧的眼神扫向姬灵惜,盯着她冷笑道:“姬灵惜,你说,你是谁的王妃?太子还是这墨族小王爷?朕听听看,你嘴上的爱情是不是都是虚情假意的。”
姬灵惜昂起头,冲着君东篱会心一笑,大声道:“我是··”这种问题根本就只有唯一答案。
姬灵惜才刚说出来两字,君东篱忽地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大家听着,我早已经将这女子休掉了,她再论婚嫁与我无关。”说完,君东篱从袖里拿出拿出休书来,右手举起休书,在众臣面前走了一圈,以让大家都看清楚。
“不··不是··”姬灵惜的话突然被打断,惊住了一直在摇头。
君东篱转过身来,走上祭台,将休书举在姬灵惜眼前,冲她喊道:“姬灵惜,我早就已经休了你了,今日你休想当着天下人的面胡言乱语来恶意中伤我,我乃堂堂太子,岂能随你胡说八道,恶意栽赃。你记住,是我休了你,我对你再无情分,你不要以为搬出了我,我就会想办法来救你,你我再无瓜葛,我也不会再维护你!”
“休··休·掉了?”姬灵惜刚想说出的话,被君东篱连声打断,他的话如同利箭一般,一箭连着一箭正中她心上,根本不给她喘息之机,刺痛袭来,姬灵惜大脑已经反应不过来,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里面空洞毫无内容。何苦呢?君东篱你又何苦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他的爱已经近乎盲目了,这不是姬灵惜想要的结果啊。
龙渊又不正经起来,嬉笑道:“就是,就是,你们太子说得对,不管以前如何,但现在姬灵惜是我的王妃了。”
皇上眼神冰冷地瞪着姬灵惜,周身的气势压迫着她,逼问道:“姬灵惜,朕要听你亲口说!”
姬灵惜刚想说话,龙渊的头迅速靠近了,唇瞬间封住了她的嘴,把她的嘴堵住在了。姬灵惜使劲晃头,想挣脱他的唇,龙渊的手伸过来,按住她的头,她动弹不得,只听他在她嘴边说道:“姬灵惜,你什么都不用说,交给我。”
姬灵惜憋着一口气,狠狠地咬了龙渊一口,龙渊才将嘴移开,他拭去唇上的血,狂傲地笑道:“皇上,看到了没?我的王妃面子薄,她害羞,我用行动替她说了,这么猛烈而激情的攻势还不够明白么?我的王妃都把我咬出血了,我都招架不住了。”
此话一出,众臣和百姓一片哗然,他们跪在地上对两人的行为看不真切,以为事实真如龙渊所说,心里膈应,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大庭广众之下,当众亲亲我我,真是有伤风化,这墨族果真是蛮夷之地,没有教化,男男女女行事粗鄙,难登大雅之堂,这女子举止轻浮,根本配不上太子,与这粗鲁王子倒是一路货色。
姬灵惜羞愧到想死,不敢看君东篱脸上的神情,他践踏了他的真心,她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刀。
皇上冷冷道:“小王爷,既然她是你墨族的人,那你就带走吧,松绑!”
这就松绑了?皇上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了?姬灵惜还是无法相信这事实,这几乎不可能啊。君翰弦解开缚在姬灵惜身上的绳子,冷笑道:“姬灵惜,没想我皇兄为了保你一命,居然把你送给了别人,早知道都是送给人,还不如早把你送给我,现在白白便宜了外族人。”
“我呸!”姬灵惜不想听他说话,听他说话都脏了耳朵,她别过头去,又看向君东篱,君东篱依旧是温柔而平和地笑着,与刚才的盛怒不同,他的眼睛又有了温柔。他在摇头,难道是在说他不介意刚刚龙渊和她的行为?姬灵惜迷惑了,君东篱是真的不要她了?把她送给龙渊了?这怎么可以!
龙渊用力抓着姬灵惜的手,拖着她往人群外走,生怕她跑掉了,边走边大声道:“皇上,你的好意,小王心领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善待你们的公主。”
皇上冷笑道:“小王爷,回去看好了你的王妃,她要是再踏进君天国一步,朕让她有去无回。”
龙渊笑道:“皇上,你多虑了。”
什么?她再也不能踏进君天国了,不,这不可以!姬灵惜听到这惊天的命令,她震惊了,她停下来,用力甩开胳膊,想挣脱开龙渊的手,可龙渊却抓越她越紧,低声道:“姬灵惜,跟我演场戏就这么别扭?”声音里全是不悦与不耐烦。
演戏?是演戏?不是来真的,想到这里,姬灵惜的情绪不像刚来那么激烈,停止了挣扎,可双眼还是恶狠狠瞪着龙渊,质问道:“演戏?演戏要演这么真?”。
龙渊嘴角上扬,白了姬灵惜一眼,道:“本王乐意!”
姬灵惜脚步沉重难迈,由龙渊拖着往外走,经过君东篱的身边,她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肌肤相触,君东篱侧头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姬灵惜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她眼角里有点湿了,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伤心道:“君东篱,我会恨你的。”
君东篱脸上风平浪静,嘴角轻启,只说了简单几字:“照顾好自己。”
一步的距离擦肩而过,姬灵惜走过了他的身边,君东篱的手没有想以前一样回握住她,她无奈松开了他的手,平时他手心里暖暖的,以后却再难握到了。姬灵惜回头,君东篱却已经看向其他地方了,没想到两人又走到了这步,从他们相遇到现在,总是有无穷无尽地离别横亘在两人之中,这次会不会是永别了?
“啪!啪!”的两声,姬灵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眶再次红了,再也走不动路了。
皇上怒不可遏,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了君东篱两巴掌,怒道:“太子,为了这个女子,你肆意胡为,居然又跟墨族的人勾结在一起,再这样下去,你是不是连君天国都要叛了?你头脑糊涂,朕打醒你。”
君东篱没有言一字,只是跪在了皇上面前,抬着头任凭他处置,大臣和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没人敢求情。
“皇上,你·你杀了我,不要打太子。”过分!太过分了!姬灵惜的眼睛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出声来。她宁愿她死了,也不想看君东篱因为她受这种人格上的侮辱,皇上怎么从来都不给君东篱面子,今天当着天下人的面狠叱他,君东篱心里会有多委屈,她替他不平。
龙渊回过身,笑嘻嘻道:“这事没那么严重,小王来接我的王妃回去,这是私事一件,上升不到国家高度,皇上你别借题发挥嘛。还有你说勾结,你把公主放在我墨族时,是不是也是在勾结我墨族?我说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还这么糊涂,与其瞎折腾搞这些子虚乌有的献祭,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派些人手,好好去治水。”
“走!”君东篱回头看着两人,给了一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