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瓒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我们现在不在清河城,霍楠澈在鸣沙宫人的手里,眼下要对付鸣沙宫的人比较麻烦,这件事还需要姑娘出面。我见鸣沙宫的少宫主与你交情匪浅,不如由姑娘出面,与鸣沙宫谈判,不管鸣沙宫出什么条件,我们独语盟全部满足。独语盟是我父亲苦心经营的武林帮派,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向来行事低调,不涉纷争,这次霍楠澈的事,父亲还不想惹上鸣沙宫这个敌人,而我之前与龙渊有过节,还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这次想请姑娘出面。”
鸣沙宫?鸣沙宫的少宫主?与鸣沙宫有关的人,姬灵惜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龙渊,难道说龙渊就是鸣沙宫的少宫主?他竟然是···姬灵惜脸上惊讶万分。
水玉瓒接着道:“对,是龙渊,鸣沙宫的少宫主是龙渊,他之前帮你治过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般,很不一般。姑娘,这件事需要你去办,你愿不愿?”
“这··这个··”姬灵惜太惊讶了,思维转不过来。
“哎!若是当时我知道霍楠澈是在龙渊手里,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走他了,他的身份还真是非同一般。”水玉瓒双手捶腿,遗憾不已。
姬灵惜一直知道她大哥在龙渊手上,可是她从未开口求龙渊放了她大哥,当时想来他是墨族的将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国家,她又有什么立场和权利要求他欺骗、背叛他的国家,去释放了君天国的将军。
现在看来,龙渊不仅是墨族的将军,墨族的王子,还是鸣沙宫的少宫主,她那时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了。龙渊身居多职,定不会因她之故,放了她大哥,她又有何理由去为难他,因为她知道他身后有个国家,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损害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况且她大哥一心想报仇,只怕仇家不少,他若在龙渊那里,至少也是安全的。
姬灵惜躲过水玉瓒的期待的目光,毫无底气道:“大公子,你太高看我了。”
水玉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有点生气道:“怎么?你不肯?那可是你亲大哥,你都不愿意去救他?”
这一声巨响惊了姬灵惜一跳,这一激刚好点中到她的软肋,她是真的心忧她大哥安危,姬灵惜忽然觉得无所畏惧,豁出去了,管他什么墨族,勇气十足道:“我当然要去救我大哥,不然现在就走?”
说完,姬灵惜欲出门去,水玉瓒起身拦着她,道:“再等几天,等你伤养好点,我陪你一块去。”
姬灵惜重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尽量平心气和,问道:“大公子,现在我可以知道更多内情了?”
水玉瓒也落座,喜笑颜开说道:“我也没打算瞒你啊,只是不该如何解释。”
“在皇宫那日,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剑剑要我的命?”姬灵惜面上微笑,实则里面寒气逼人。
水玉瓒眼神闪躲,避开姬灵惜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金花匕首,金花匕首在那个太子妃身上,你们要杀了她,还把金花匕首插到我君天国的龙椅上,我如何能不怒?我如何能忍?你可知,这金花匕首是我独语盟的身份标志,神秘高贵,谁都不可冒犯,凡藐视、侵犯金花匕首的人都后果自负。”
这下,姬灵惜大致清楚了缘由,心里当真憋屈,这把金花匕首本是君东篱送她防身的,是她的护身之物,却被刘紫熏夺走了,还阴差阳错救了刘紫熏一命,差点让她死了,这真的是命啊,你说她冤不冤。如果金花匕首在她手,她哪里会受这些罪,想来这些都是她的死劫,躲都躲不过。
“哦?你独语盟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在太子妃身上?”姬灵惜故作糊涂,明知故问,有意试探水玉瓒。
水玉瓒思索了一会,皱着眉头说道:“说到这事,我也不清楚那太子妃为何会有金花匕首?我去问过父亲,父亲只叫我不必多问,此事是他的意思。”
姬灵惜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他为那把金花匕首拼了命来取她和龙渊的命,竟不知那把匕首的走向,而且那位老爷也在刻意隐瞒他,他这位独语盟大公子,办事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也太好笑了吧。
水玉瓒忽然露出神秘一笑,笑嘻嘻道:“姑娘,你想不想看金花匕首是何模样?”
姬灵惜玩心大起,故作好奇道:“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观赏一下你们独语盟的宝贝。”他不知道她以前也有把金花匕首,她整日摸着它,对它熟得不能再熟了。
水玉瓒从腰间拿出一把金黄匕首,交到姬灵惜手上,她接过来细看,这把匕首,纯金锻造,刀身金光流动,贵气逼人,甚是闪人眼球,只是刀身上刻着的是一个玉字,两侧雕刻着紫荆花,小巧而精致,栩栩如生。原来这把金花匕首并不是君东篱的那把匕首,两把匕首乍看之下是一模一样,但是细看刀身刻字和花纹却都不同,一个是“东”字和菊花,一个是“玉”字和紫荆花。
姬灵惜看过金花匕首后,将匕首交还给水玉瓒,赞赏道:“这匕首还真是华丽精美,还有带有无上的权利,确是个无价之宝。”
水玉瓒笑着收好匕首,眼角上扬,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独语盟虽说在江湖里名号并不响亮,但一直蛰伏,在暗中扩充势力,这些年来独语盟的势力也广布天下了。江湖人不知独语盟的存在,但都惧怕金花匕首,这可是一道很可怕的追杀令!”
原来这金花匕首真的是非同寻常,那日,君东篱将金花匕首交予姬灵惜,姬灵惜因心中有怨,只觉那匕首不过是一寻常武器,并不曾重视。今日看来,那匕首也给了君东篱在江湖上的身份和权力了,但是当时君东篱丝毫没有犹豫,就把匕首交给她防身了。
思虑至此,姬灵惜才发觉她一直错怪了君东篱了,原来他一直是真心爱护她的,可她却多番刻意伤了他的心,她心里愧疚不已。
水玉瓒见姬灵惜突然双眼无神,整个人变得傻傻呆呆,连思绪也放空了,他也不爽起来,讥笑道:“你是被金花匕首吓着了?还是在打这把匕首的主意?”
姬灵惜回过神,偷笑道:“我曾经也见过一把金花匕首,不过跟你这把不一样。”
水玉瓒显然不相信,轻蔑地笑道:“不可能,这世间只有两把金花匕首,除了我父亲手里有一把,就只有我身上这一把了,难道还有人假冒金花匕首,什么人这么大胆!”
姬灵惜一脸平静道:“我确实见过一把金花匕首,不过那把匕首刻的是一个”东“字,雕的是菊花,也就是太子妃手里的那把。”姬灵惜只差没说出口,刘紫熏手里的那把金花匕首是从她这里抢走的,水玉瓒他帮错了人。
话落,水玉瓒陷入了思考,沉默了良久,迟迟没有说话,姬灵惜喝完了一杯茶,也替他添了一杯茶,他才想起姬灵惜还在屋里,沉吟道:“刻的是一个东字和菊花?原来是他··君东篱··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父亲瞒着我给君东篱也铸了一把金花匕首。”
姬灵惜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嘲笑道:“看来你父亲对你有所隐瞒啊,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告诉你。”
水玉瓒失落了一阵,转而笑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父亲待我好,我自然敬他爱他,我信他,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当年,我被贼人暗算被擒,若不是当日父亲追了四天四夜,一直追到墨族境内,救下奄奄一息的我,现在我早已是一具枯骨了,哪里还有今日的我。”
姬灵惜没想到她会戳到他的痛处,歉疚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水玉瓒摇了摇头,脸上眉飞眼笑,笑道:“没关系,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么?我是在替我父亲高兴,要不是因为你出现,我父亲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霍楠澈,这真是一件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