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凉心媚笑,媚眼如波,指尖却是狠狠地掐住手中孩童,“小娃娃莫不是太看不起我凉心了,我凉心血祸者的名声可不是白白得来的,定魂缩!”
眼见着凉心身形越来越小,就要挣脱了阵法的束缚,溯殃却是抬起两只前蹄,悄无声息的踏在地上,缕缕薄冰从四面收缩,越聚越厚,待得聚到凉心脚下,骤然拔高,如藤蔓一般灵活的缠住凉心的脚踝,寸寸冰冻。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白璃忽然抬眸,“我这契约兽脾气不太好,又是冰中帝王,想要困住你不过是分秒的事。”
“等等!你忘了我手中还有这个孩子吗?!别,你放了我,我就放了这个孩子,发誓再也不来这里了!”
呵,血祸者的发誓也能做真?白璃嗤笑,“你……真当我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混蛋!”凉心无奈,只能低咒一声,“绝魍!你还在这里看戏,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暗处的两人勾唇一笑,缓缓显身,他们自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过了今日,主人功成,一统天下不成难事,但也是过了今日,他们几个分布在各地的血祸者,也将消失于世,没有一个人会将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留在世上,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看到凉心被、逼、如此也依旧隐在暗处看戏的原因。
白璃只见带着白色弧形面具的男子轻启薄唇,暗中微微运力,谁知他却话锋一转,直对凉心,“凉心,我自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但是过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又记得吗?”
凉心的脸色僵了几许,复又大笑起来,“记得,当然记得,但是为了主人的大业,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但见凉心眉眼又是一转,将手中孩童一抛,被化骨牢牢接住,凉心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化骨随手将孩子又递到那女娃娃的手中,顿时大喝,“化骨!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化骨淡淡一笑,素手微抬,露出指尖的几片薄刀,“我在救我自己的命,你没看到吗?”
“混蛋!你以为主人会放过你吗!”凉水低咒,“反正主人差的也不是这一个孩子的鲜血,你等着吧,等其他血祸者将孩子献给主人并功成之后,你依旧逃不过主人的追杀!”
“那……差好多个呢?”
但见绝魍一挥手,不大的院子里又出现的几道身影,白璃细细数了一下,竟然有十来个人,加上绝魍三人,怕是周边城关的血祸者都聚集在这了吧?
凉心大惊,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你、你们竟然将血祸者全部都召集了过来?!”
绝魍、化骨齐齐一声轻叹,“我们二人自七岁入他座下,已有十余年,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我只道你年龄方小,又与他之间有这层身份在,入血祸也不过是贪玩而已,万不想你竟是我们这十来人当中第一个犯下杀祸的,可我们又能怎样呢,他毕竟养育我们十来年,我们不能恩将仇报,你细数过来,这些年,我们可曾动过一个孩子?”
凉心细细一想,骤然大惊,这些年除了自己每日带过来的几个孩童,其他人掠过来的基本都是将死之人,她那时候还以为是他们能力不如自己,只能取这种人体内不新鲜的血液滥竽充数,还狠狠地嘲笑过他们,压根没往深处想过!
“你们、你们……”她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话锋一转,食指直指白璃,“你别笑!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他们现在帮你就是在跟我表哥作对,你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
白璃对此却是一阵嗤笑,小小的身子如鬼魅般飞射而去,小手握上她方才指着自己的食指,在凉心惊愕的眼神中毫不留情的掰断,众人只听耳边传来卡擦一声,还没等凉心惨叫而出,白璃指尖夹着两片薄刀,狠狠地将她两只手腕的经脉挑掉,使她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废人,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原来的地方站好,末了还惋惜的看了眼凉心被冰冻住的脚踝。
哎,可惜凉心的脚踝被溯殃冻住了,自己身上统共就这么几把薄刀和银针了,万一一刀下去薄刀断了,那她这个穷人可就要哭了。
“血祸者跟我说报应?”白璃抱过方才放在溯殃背上的小胖墩颠了颠,小胖墩以为她在跟自己玩,咯咯的笑了起来,带着肉窝窝的手胡乱挥着,白璃一边逗他,一边淡漠道,“你若是在我对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把孩子放下了,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到时候,只要你不动这一家,你继续做你的血祸者,也能潇洒过活,可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你认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亡命之徒?错了,是人都惜命,为了命,他们可以做你想不到的所有事情,否则他们才不会像你这样无脑,除非这世界上有值得他们牺牲性命的人,而像你这样的人,我觉得老天给了你一命都是浪费。”
“哈哈哈,说到底你们还是不敢杀我,不然也不会废话这么多了!”凉心道,“小娃娃,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我表哥是屠……”
白璃淡漠将手中的折骨扇放回绝魍手中,眉眼依旧冷清,“话太多,不是boss说这么多干嘛。”
绝魍随手将染了血的折骨扇一丢,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很好奇她口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融骨散,你口中的……博时?那是什么意思?”
“……”这让她怎么解释?她接过融骨散,一点也不心疼的一整瓶都倒到凉心身上,“呃……就是一种人,专门在幕后的,你就把他想成你们的主人就好了,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一众人在这边看她杀了凉心却没有一个人阻止,凉心口中的那个表哥再傻,一个人消失个三天左右也差不多察觉了,到时候这些和凉心一起出来的人绝对脱不了嫌疑。
“啊喂,你怎么把一整瓶都倒了,融骨散很难炼制的!”绝魍哇哇大叫,看她没有一点反应,焉焉道,“没关系,我们这边的人都没有见过主人,一般都是将人带到一个指定的地方放下,自然会有人在我们走之后将人带走的,主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表妹,而且主人从不叫我们在他面前露面,基本上都是带着斗笠的,所以除了我们几个血祸者,没有人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化骨适时插进来,“反正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已经快天明了,错过了时间,主人虽然不会怪我们,但是也不会继续在乃等着了,根本来不及再抓人送过去,我们现在只能走的走,留的留。”
白璃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微微泛白,的确是快要天亮了,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身子微一后退,“走就走,干嘛还要留?”
留下来干嘛,当然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啊,化骨窃笑,看起来还没及笄的孩子,居然有比他们还狠辣的反应能力和手段,除去年龄小不说,这普天之下还有和她一样年纪轻轻就如此杀伐果断的人吗?
不,没有,就算是他们的主人,也是十五岁的时候还变成这副摸样,再论那名震天下的几位战神,不都是十来岁才有这种手段的人吗?
天道轮回,万物变更,总有一代人顶替另一代人称为大陆的佼佼者,那离国的少年战神容夙,那几处万诡之地的城主,还有眼前这一个不知名的小娃娃,不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他们无牵无挂,游走于黑暗间,极少见到光明,与其碌碌无为,何不拼一把,输了,也不过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