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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五,指令:杀死所有活人1

第三位授课的是银师父,开打之前先开讲,它说:“有一种错误观点,认为挨打习以为常,对疼痛麻木没知觉了,就算达到最佳抗击打效果。例如某些江湖艺人的做法,先用湿布抽打,再用藤条抽打,再用铁棍抽打,到后来身上皮肤全打出厚茧,坚硬的足以挡住甚至是狼牙棒的猛击。我要指出,这么做弊大于利,失去的是人类天生的对痛苦的敏感性。”

银师父有点咬文嚼字,这是预设模式,欧洲宫廷教师的味道。它说:“痛感,对生存有着重要意义,实际上是人类进化出的一种避害反应。因为痛感往往意味着损害,象激光烧灼,枪弹射击等,那是没法以肉体硬抗的,失掉痛感等于失掉戒心,不知规避或反应迟钝,导致危害无限度的加深。格斗史上有被打残打死都不躲开的例子,这些不是我们要的结果,练习抗击打,不是把人练成石头。”

它作出结论:“因此,必须保持对痛苦的敏感度,我的训练是前面训练的补充:增强抗击打能力同时,要把痛感提高十倍。”

痛感提高十倍!

为此,天亮的敏感部位贴满感应器,双腋,腿弯,耳底,腹股沟,放大的痛感传入体内,痛得真能让石头人也惊跳起来。而且银师父的招数又阴又狠,加重了这种梦魇般的体验。

若说铂师父象豹子,钽师父象巨熊,银师父应该象一只阴险的乌鸦了。它能让天亮痛不欲生,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珍珠看到同伴脸上再无瘀肿,忧伤的小心灵豁然开朗。那种笑容胜过任何止痛剂,天亮见了大感欣慰“只要她能这样欢笑,我痛苦百倍都不怕!”

幸好这念头没落实,银师父的训练后,锰师父告诉他痛苦太多的害处,“过度痛感会引发内分泌紊乱,可能致人死亡。比如猛击下体神经网,肢端被锐器穿刺,人都可能因剧痛而猝死。真正的防守大师非但能经受打击,还善于预判伤痛的大小,在痛感刚刚冒出苗头时,立即判断出损伤是致命的,还是可以承受的,进而作出硬抗,避让,疾闪等防御对策。这就要求我们反应极度灵敏,肌肉运动象电流一样迅捷。”

从此不单是硬抗了,加入躲闪训练,艰苦程度随之大减。天亮也曾钻进装满玻璃碴的笼子,转来转去左闪右躲,练习“快比电流般的反应”,虽然痛如万针刺体,但比前三项苦训要轻松得多。

仿佛千辛万苦登上高峰,往前走是下坡路了。锰师父教完,铬师父接班,拳台上听不到天亮吃痛的喘息声了。

铬师父传授的防技更加奇妙,它教天亮如何控制自己的神经系统,在避无可避,抗无可抗的危急时刻,从内部阻断痛感的传导,将伤处化成一块死肉,不至影响其他重要器官。这就好比壁虎遇险时断尾保命,虽无痛苦,但是难练,坏掉的肌体需要很久才能重生。天亮足足用了大半年,才勉强掌握这门奇功。

钡师父照例最后登场,它带着非洲沙漠的沧桑感,传授的防技只有一个字:忍。

还有比忍更简单的防守吗?

躲不开,抗不住,阻不断的时候,除了忍耐还能怎样?任由对手发威施暴,能忍过去就有翻盘的机会。

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忍耐其实是门大学问。包括调控生理机能,降低感官刺激,抑制悲观情绪,在暴风骤雨似的恶境中维持最起码的一丝活气。钡师父是这方面的顶尖级专家。

诸如倒吊,拷打,高频率颠簸都是小儿科,活埋入土,烈火烤身,水箱密闭才是过硬的考验。天亮毫无畏惧的都通过了,荒野生活早已铸成了他超强忍耐性:耐饿,耐寒,耐受非人折磨,如果没有这些特殊“本领”,他如何度过人生最初的十几年?眼下诸般磨炼,只是让原先的能力升级而已。

就这样,两年匆匆而过,防守技能悉数练成。现在,即使六名格斗大师齐攻,天亮也能应付自如了。

小不点不胜骇异,视天亮为天神下凡。

“不可思议!上帝圣母佛祖默罕默德啊!”它感叹词用到极处,囊括了普天之上的神祗,“六种武技,相当于世上所有的格斗术,都能防得下来!汉娜,这这这可能吗?”

“按人类体质测算,可能性是百万分之一。”汉娜回答。

“我的统计是可能性为零。”小不点检索自身资料库,“到我启动之前,共有3000名生物圈实验者,太空天选者经过此类格斗训练,防住三种攻击的只有五例。开发格斗大师的科学家断言,绝不可能有人类练全所有的防技。天亮主人,你打破了科学家的预测,你太伟大了!”

还远远不够,天亮暗想,我还要练会所有的攻击技。

新的训练很快展开,仿佛无穷潜力被激发了,抑或是练防技打好了底子,他以惊人的速度学习着。

他从铂师父那学会中国武功,日本柔道,空手道,忍者刺杀技,跆拳道……

他从铬师父那里学成泰拳,阿拉伯寺纳等技艺。

他跟钽师父练熟摔跤,搏击,种种强力战法。

他在银师父的严教下掌握了欧洲武技。

他还把锰师父的丛林战技学到了手。

他经由细心琢磨与刻苦修练,终将钡师父的非洲技能融会贯通。

……

全世界的武学博大精深,他沉浸在这片“汪洋”中,苦练,勤思,体行心悟,夜以继日……这哪象是练武,分明是一块无边的海绵在永无休止吸收水分!格斗训练配有一种脑电波刻录仪,可将武功招式直接输入大脑。天亮每天戴着仪器睡觉,梦里也能摸爬滚打了,如此24个小时持续练习,进步之快匪夷所思,比得上普通习武者从小到老,从老到小,老老小小十几辈子才能取得的成就。

他还感到时间不够用,希望一天有25个小时。

小不点照例提出忠告:“可敬的天亮主人,我不得不提醒您,现代战争是枪械,炮舰,激光的天下。武功只可作为近战防身的权宜之计,即使全部武学练到最高级也没多大意义。战场上如何使用武功呢?您刚拉开架子,啪,敌人一颗子弹就把您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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