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两人吃好早点屠苏就带着晴雪御剑去了天墉城。
算来近日正好是天墉城三年一度招收新弟子的时候，按照往年，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不怎么容易通行。屠苏干脆御剑进了天墉城，而非停在门口等着守卫进去通报。
两人到了大厅，就看到芙蕖和陵越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略微寒暄了一番，晴雪就被芙蕖挽住了胳膊，干净利落甩给屠苏一句：“你老婆我借用一会儿。屠苏你难得回趟天墉城，定有许多话要和掌门说吧，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晴雪就被芙蕖扯着出去了。
屠苏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直至看着两人去的毫无踪迹，过了半刻，屠苏便用掌风将门关了，且迅速设下了结界，将外界的一切与之隔绝。
陵越静静看着屠苏的一系列举动，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一切完毕，屠苏这才看向陵越，开口道：“师兄，我们开始吧。”
—
晴雪被芙蕖一路扯到了后山，然后被芙蕖按到了后山河边的大石头上，接着芙蕖自己才坐了下来。
芙蕖望着微波粼粼的河面，紫裙下的腿微微晃动着，开了口：“晴雪，我是真的羡慕你和屠苏。”
晴雪轻笑了一声，好听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重复了一两个字：“羡慕？”
“……是啊。”
晴雪偏头看了芙蕖一眼：“我还是更羡慕你和陵越大哥。”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至少……能陪伴在对方身侧，能时时刻刻看到对方……
芙蕖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愕然：“晴雪，你在说笑吧？都说一孕傻三年，莫不是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开始傻了？！”
晴雪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河面，道：“芙蕖，我不想你合着他们一起骗我……”
芙蕖心里咯噔一下，身子都有些僵，微晃的两条腿已经静止了，她尽量稳着自己的情绪：“晴雪，你胡说什么呢？”
唇角依旧是那丝清浅的弧度，晴雪声音且轻且柔：“芙蕖，这么几百年的姐妹都当过来了，我不想你也瞒着我。”
芙蕖垂头眨了好几次眼睛，脑中早已闪过无数种可能和结果。她猛然间一个侧抬头看向晴雪，晴雪也刚好侧头看向她，她看到晴雪黑白分明的眼底透着一个不知所措，十分诧异的自己。
“你……你都知道了？”芙蕖呐呐道。
晴雪漆黑的眼底写满了认真，语气是同样的认真：“我没有什么都知道，但我想，你能让我知道得更多。”
芙蕖吞了吞口水，眼神闪躲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迎上了晴雪的视线：“你要问便赶紧问，别等我后悔。”
晴雪切入主题：“芙蕖，你知不知道，苏苏他……还剩多少时间……”
芙蕖低低出声：“除却今天，还剩三天……”那个即将赴死的，是她的师弟呐……
还剩三天……
还剩三天……
还剩三天……
简单无奇的四个字不停地盘旋在她脑海之中，自动地循环回音，更像是一双无形之中的利爪，狠狠剜住了她的心窝，窒息之感让晴雪的身形狠狠一颤，双手下意识攥紧了裙子，她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半晌才发出了声音：“那……还有可能平安回来吗？”
一字一字，晴雪明显就是从嗓间挤出来的，沙哑到令人心疼，听得芙蕖心口一滞。
半晌，她道出了一个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更令晴雪无法接受的事实：“可能性……不大……最好别抱什么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