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辰了！公主怎么还没回来！”阿努玛坐立不安地在帐篷里不停走动，握紧拳头敲击手掌，“这可怎么是好！”
“图库里！”一个黑巨人站了起来，如墨色染上的皮肤，肌肉看起来像岩石一样坚硬，手势张牙舞爪，嘴里说着蛮族语，唾液横飞，性子十分冲动的样子。
“不要冲动，奴尔哈隆，这里是中原人的地方！”阿努玛也焦急不安，一边安抚这个大块头，“我已经派出团里所有人去找了，今夜街上全是人，你在人群中移动不便，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恐怕很难脱身。”
奴尔哈隆气急败坏的样子，上蹿下跳了一会也没办法只好又坐下，说着含糊不清的蛮族语，“阿鲁！努卡塔塔！”
“叮叮叮……”有人拉响了铃铛，蛮族人部落习俗中每家每户都要在帐篷门口挂一个铜色的小铃铛，有驱邪避灾之意，进入帐篷要先摇铃三下，以免被当做窃贼。
“公主！”阿努玛面露欣喜之色，小跑着到门口，挑开帐门，门外站着一黑衣男人，脸带微笑，见门帐打开，阿努玛看到来的是一名陌生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公子。
“在下，牧诚。”黑衣男人微微一弯腰作辑施礼，“深夜叨唠姑娘了。”
阿努玛有些诧异，中原人大多是看不起蛮族人，在中原游荡多年，如此郑重的礼节是第一次碰到，稍微愣了一会才想起学过的中原礼节，双手叠抱于腰前，俯身万福回礼。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听说今夜这里马戏精彩，不过好像是晚了。”牧诚略带歉意地一笑。
“马戏演到亥时就结束了，公子要捧场的话可明日再来。”阿努玛看看天色，“马上就到子时，全城有烟花大会可以看。”
“小生也正是为这烟花大会而来。”牧城略一挥手，其身后竟站这四名黑衣人显露身影，拉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这是？”阿努玛皱眉心里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
“烟花，今夜城中各处都安置了烟花，只等子时一到百花齐鸣，小生寻觅城中各处没有发现更好的地点，所以不得不打扰了。”牧城拉开车上的油布，露出一箱箱的封好的木桶，“我见此处帐篷坐落在湖水河畔，若在此处放置烟花，湖水与之照映全城也可观赏，我有信心是历年来最美的！”
“烟花还是远观漂亮一些，放在近处只怕是震耳欲聋。”阿努玛心中警惕，刚要拒绝，牧城又是一长拜。
“子时将至，县尉委令小生一手举办烟花大会，若是完不成恐有牢狱之灾啊！”牧城面色惶恐，“望姑娘成全！”
“为何不尽早布置？要这般匆忙赶工？”阿努玛问。
“姑娘有所不知，这批烟花是从天京城运来，运入山中遇上大雪耽误了行程，若不如此也不敢冒味打扰。”牧诚不禁感叹，“求姑娘行个方便吧。”
“这烟花毕竟带着火星，整个马戏团的全部身家都在帐篷里面，若是点燃了帐篷，这个责任恐怕……”阿努玛见这个中原公子再三请求，不免心软，但依然有些犹豫。
“不妨，我们会在营地内一小块空地搭一个烟花台防止走火。”牧诚拍着胸膛，信心满满的样子，“姑娘要是还不放心我们就挖一个小水渠，保证不会有有明火。”
“好吧，你们小心就是。”阿努玛考虑再三，在中原四处四处讨游荡还是要以广交朋友为重，对方也颇有诚意，要是不答应结下怨子，以蛮族人的身份行走江湖也有诸多不便。
“多谢姑娘体谅。”牧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四名黑衣人把一只漆黑的箱子从马车后面抬到帐篷旁一块空地，箱子被红色的封条封着。
“这烟花硝石味道有点重，你们这里面真的是烟花吗？”阿努玛皱着眉头。
“打开箱子，让这位蛮族姑娘看一看我们元国的烟花。”牧诚拍拍手，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提着木箱走过来。
二人都是来自东北的彪悍男子，贴身的黑衣黏在紧身暴起的肌肉上，对着牧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撕开红色的封条，缓缓把箱盖推开，露出黑漆漆的粉末。
阿努玛惊讶的后退，“这是黑火药！”
牧诚讥笑一声，两名黑衣人从箱子下各抽出一把长剑，忽然暴起，迎面向阿努玛挥砍！
两人一上一下斜面挥剑，训练有素，出剑的时机和角度刁钻，让人退无可退。阿努玛眼前剑光夺目，但也不惊不慌，剑刃刚至，她脚下一蹬竟然腾空而起，两人自然是不肯放过，剑尖上挑刺出无数凌厉剑花，阿努玛不可思议的在空中扭转轻柔的腰身做出后转翻腾的动作，才躲开了这避无可避的偷袭。
“奴尔哈隆！”阿努玛对着帐篷内大喊！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像是洪荒巨兽一般的身形黑影从帐篷内横冲直闯，撞断了无数根横在地上的练习木桩，冲了出来，双手猛拍地面，众人感觉地动山摇一般猛烈，左右各是一挥手，两个黑衣大汉就被撞出十丈远的距离，口出鲜血。
阿努玛后翻恰好立在奴尔哈隆肩膀之上，左腿上上扬，脚尖点立守住身形。
“求援弹！”黑衣人从口袋中掏出飞火箭，拉下火药引子，“咻”地一声就冲向天空炸开。
其他黑衣人见状从马车上一个个下来，手中持着长枪刀剑，来援助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向巨人一般的努尔哈隆袭来，他双手左右挥舞，之遥碰到就是非死即伤。
“吼！”猛地一声巨吼！周围尘土飞扬而起，努尔哈隆张开双手横扫黑衣人，虽然黑衣人个个都是东北大汉身高八尺有余，但比起努尔哈隆的巨型身高简直和蝼蚁一般。忽然又几人轻功踏水而来，从河面后方偷袭，刀剑刺到努尔哈隆的皮肤蹭出火花，却根本无法刺入肌肤，仿佛穿了一身铠甲坚硬，偷袭他的人又被他抓住扔到了身后河水中。
“蛮荒部落的青铜氏族！”牧诚微笑着鼓掌，也不在意手下损失惨重，“精彩，这一趟没白来。”
努尔哈隆双眼通红，狂暴的怒气还未止歇，手轻轻一拍就能足以拍遍牧诚
“我们马戏团在中原各国奔走多年，从未与人结怨。”阿努玛轻轻拍了拍奴尔哈隆的头，停在牧诚面前又向他拱手，“不知道是哪里有过得罪？”
“不曾有过。”牧诚摇摇头。
“哪公子这是何意？”阿努玛指着地上散落的刀剑和黑火药。
“姑娘可否知道三年前，元武帝身陨未央宫，现当今圣上永祖皇帝继位。”牧诚对着皇城方向拱手，提及皇帝威名，手下之人无不低头行礼，“永祖皇帝有一侄子，叫作元长安，与他的父亲一样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不过最后居然还能逃出了皇宫。”
“略有耳闻。”阿努玛顿了顿，“你们中原皇权争夺也无关我们这样一个在中原混口饭吃的小马戏团吧。”
“你说的不错，我们之间本来没有冲突，但你们的小公主对我们很在意啊。”牧诚冷冷一笑，“你们马戏团的人我们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解决，就算是黄金家族里也是不可不多得精良部队吧？蛮荒之地统治所有部落的黄金家族出现在这个小镇，你们蛮族的图谋还想藏多久？”
“我们公主在什么地方！”阿努玛声音变得颤抖，马戏团中各个都是武艺高强的蛮族武士，寻找公主未归竟然是被这样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全部截杀，阿努玛隐隐感觉到从进入九黎镇开始就深陷在一个巨大的阴谋网中。
“大概是死了吧。”牧诚轻笑。
“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阿努玛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中原人！你到底是谁！你怎敢面对黄金家族的怒火！”
努尔哈隆虽然听不懂中原话，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冲着牧诚一声怒吼，手上不留余力就是一掌拍向牧诚，一个透明的气流壁垒挡在牧诚面前出现，那能碎石断金的力道被轻易的阻止在外面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一毫。
“龙心党第三代首领，牧诚。”他再次行礼，说出龙心党时带着举世无双的傲气。
龙心党初代时是由一群的世家子弟，名将之后建立，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太祖皇帝元未央，年轻人们对于蛮族的仇恨和对于诸侯的愤怒在压聚，这些少年们不满于大人的怯懦，自称为“龙心党”，意图长大了取得军权向蛮族开战，这些年轻人带有强烈的抱负和理想，经常秘密集会。
元未央九征蛮荒之地时，龙心党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直打到了黄金家族的都城，逼迫蛮族对元国俯首称臣，远征回国后每个龙心党都有极大的功勋和荣誉，使得元朝初期几乎所有武将文官都出自龙心党。
阿努玛瞪大了眼睛，蛮族人的史书记载中对龙心党十分忌惮，“二十年前一场叛乱，龙心党几乎死绝，没想到中原人暗中恢复了这个组织。”
“不如当年了，现在只是做一些情报工作。”牧诚缓缓地说，“姑娘在蛮族也是个聪明人，我说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了。”
“可笑，你说什么了？”阿努玛皱起眉头，虽然她多年在中原闯荡变得圆滑世故，早没了蛮族人那种单纯直接的心思，但比起中原人皇室的勾心斗角的心机还差的很远。
蛮族人非常讨厌中原的文人打交道，他们说话总是喜欢故弄虚玄，这是那些自以为聪明人特有的习惯。他们以为即使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对方也应该理解，如果由自己说出原委的行为有失格调。
“这样么。”牧诚摇头，“元长安依然是元国的皇子，无论是各国诸侯或者是蛮族部落，都可以找到他，只要出师有名，有朝一日起兵，回到天京城，依然可以坐到皇帝的位置，无论是蛮族还是诸侯都可以挟天子之名以令天下诸侯，只是没想到蛮族会比其他诸侯更快找到皇子。”
“你不说蛮族还真未必有人想得到。”阿努玛冷冷讥笑，“中原各国不可能会认同蛮族人挟持一个没有权利的天子，更何况蛮族中从未想过要进入你们中原的政权，如果有一天蛮族回到中原，那一定是金戈铁马，骑兵如林再现三十年前那样的战争！”
“诸侯们当然不可能认可蛮族扶持的皇帝。”牧诚回答，“但可以拥有一个元国皇室血统的儿子，黄金家族大君的外孙！黄金家族中的公主就是为此而来吧，只需要和元长安皇子生下一个儿子，蛮族就有了中原皇族血脉，你们再度入侵中原的野心就可实现！”
“我替公主还真是谢谢你撮合了！”阿努玛嘴角抽动，“奴尔哈隆，杀了他！”
“杀！”这是奴尔哈隆唯一会说的中原话！双手握紧在一起如铁锤一般砸破了牧诚面前的空气屏障，牧诚只是退了小半步。阿努玛有些诧异，在奴尔哈隆全力之下，如此近的距离上轻易挡下一击，此人是极为可怕的对手。
“虽然有些麻烦，但就当做是余兴吧。”牧诚嘴角上扬，他是龙心党天赋最高的玄术师，嘴唇微动默念出咒语，指尖暗藏的火药的粉末挥洒出去，火药只是引火的材料，玄术引发出的火焰才是真正的杀招，火焰将黑火药一瞬间点燃，在阿努玛面引起一阵的爆炸的烈焰。
奴尔哈隆双手交叉十字护住肩膀上的阿努玛，无论是兵器还是火焰都无法穿透他的青铜皮肤，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就是青铜家族血统仅次于黄金血脉、白银血脉的力量，蛮荒之地排名第三强大的部落！
“太祖皇帝元未央征讨蛮荒部落时，对青铜部落也是束手无策啊。”牧诚在火光之后已经和奴尔哈隆拉开了五丈远的距离，那道火焰只是虚招，没人正面对抗青铜血脉，“战场上天生的重甲兵！”
“你怕了？跑那么快，中原的玄术师也不过如此。”阿努玛从奴尔哈龙手上接过虎牙刀，这把到不仅仅是用来耍杂技的，也可以杀人！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谓玄术师，确实不过如是。”牧诚双手十指交互结火神印，掌心出现红色咒印闪动，猛地双手掌心握拢，咒印合二为一，大喝：“破！”
奴尔哈隆脚下的黑火药自燃地发生爆炸，火焰在地上划出了圆圈，短短瞬间火势高涨！
“火焰对青铜皮肤是无效的！你就只会放火了吗？何不过来像个男人一样对决！”阿努玛站在奴尔哈隆的肩膀上，这火焰也无法触及到她这个高度。
“高大有时候不一定是优势哦。”牧诚露出诡异的笑容，“青铜血脉其实是一种很严重的巨化病。让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巨人。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巨化病通常会引发视觉问题，过于巨大会压迫视觉神经，因此患有巨人症的人都会出现严重的视觉限制、复视、重影问题。你一直在巨人的肩膀上只是因为你是他的视觉向导。他没有追过来，因为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青铜家族的弱点就是移动缓慢，视觉只有周围八尺左右。”
阿努玛脸上惊讶，这是青铜家族世代保守的秘密，竟然会被一个中原人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说了，我擅长的是情报！”牧诚一挥手，黑暗中有人点燃了火光，一道两道三道，无数火点如同星星点点一般闪耀，“我燃火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挡视线巨人本来就看不清的视线。”
“跑啊！快跑！”阿苏玛察觉到了，周围是被点燃的箭矢，他们面对是一只军队！被重重包围了。
奴尔哈隆没有挪动脚步，缓缓地张开了双臂，向天空发出怒吼，低声念着蛮族语，阿努玛知道，那是青铜家族世代祖宗的名字，代表着决死之心。
“真是傻瓜。”阿努玛无奈的苦笑，她已经明白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可惜，你们没有重甲装备，还并不是真正的青铜氏族重甲兵，不然仅仅只是一个青铜氏族就可以突破万军。”牧诚大喝，“放箭！”
周围火失如流星升入空中，铺天盖地而来，如一场火雨覆盖了天空！
“为了黄金家族！冲锋！”阿努玛高举虎牙刀，刀指苍穹。
这就是蛮族的“死战”，战死至最后一人方休！
奴尔哈隆开始奔跑，每一步如山岳之重，肩膀上阿努玛挥动长刀劈断火箭，为他掩护。
“眼睛就是他的弱点。”牧诚淡淡地说。
奴尔哈隆用双手挡住眼睛，怒喝一声低头猛冲，一百步、五十步，渐渐接近牧诚。
牧诚依然是微笑，并没有躲开，眼神中欣赏青铜氏族最后的步伐。
箭矢依然是射中了巨人的左眼，火焰灼伤的无比疼痛让巨人颠婆了一步，半跪在地，射手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一箭又一箭射中了奴尔哈隆的双眼，红色的鲜血如泪水流淌。
“啊！”努尔哈隆离牧诚只有十步之遥，猛喝一声，从空中跳起，没人见过，如山一般高大的巨人跳起来竟有如此之高，仿佛遮天蔽日！但面对他的是一发重弩箭！如一颗炮弹砸在他的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腰椎骨几乎断裂，其实巨人也不是不会死的。
“结束了！”牧诚冷笑。
“还没有！”在奴尔哈隆倒下的背影后，阿努玛踏着他的肩膀一跃而出，高举着虎牙刀，脸色不知是血还是泪，凌空而起三丈之高，将凌空而下的重压带着长刀的力量，展现出决死之心，一击必杀！刀势之大仿若劈天裂地！
牧诚忽然从背后接过一杆长枪，黑色的光芒凝聚在枪头，逆向而上！枪势如龙，没人看清这一枪到底有多快！
枪尖刺穿了阿努玛的胸膛，血色浸透了衣裳，她被挑起在枪上，全身的力气被枪吸走了一般，手中虎牙刀也掉落在地。
其实死并不可怕，只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人活在这个世代总要有战斗的理由才能支撑自己。
蛮族的意志不容摧毁！
“站起来！努尔哈隆！”阿努玛怒吼。
巨人真的站了起来！仿佛一座大山般的威压，如地狱中归来的亡魂，眼睛赤红如血，全身血管暴突出来，黑色的皮肤坚不可摧！浑身骨头噼啪作响，足足涨大了一倍有余，成为了真正的巨人！这才是青铜血脉爆发的真正力量！
“狂暴之血！”牧诚惊叹这蛮族部落的神秘力量。
“你这下跑不了了！”阿努玛握住了枪杆，口中吐出鲜血。
“为什么要跑？”牧诚放声咆哮起来，身后仿佛有只太古的巨龙，“这个世上一把龙骨铸成的剑，也有一把屠龙的枪！”
牧诚将枪杆往前一送，直到握住了枪尾才收手，枪锋之气在每一寸前进中层层叠加，面对刀枪不入的青铜皮肤如捅破纸张一般穿透而过，枪刃一转，巨人硕大的心脏被绞得粉碎！
奴尔哈隆身躯如大山一般倒下，眼睛看着萧索的天空，遗恨地看着最后的一切。
阿努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龙骨兵器……居然可以刺破青铜皮肤……”
“中原和蛮族从来都是，势不两立！”牧诚大喝，“死吧！”
“蛮族的儿郎会将这份仇恨必然是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直到太阳不再升起！”阿努玛话语中的气息渐渐变弱，眼睛再也看不清晰，她心想，中原的冬天真的非常冷，寒风刺骨，是不是所有人都回到荒神温暖的怀抱了？
在中原待了这么多年，忽然好想回到故乡，怀念躺在草原上的秋风吹过，舒适而暖和，睁开眼仿佛就能看到整个世界那么浩大，天空没有尽头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仿若天地连接成为一色，自己仿佛就倒悬在天际边缘，大鹰尖啸的掠过，阿努玛的梦想就是成为大鹰一样可以那么高贵而孤傲的翱翔……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