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虽难解,却也不会一时就致命,之所以昏迷不醒想必是因为万青兰身子太弱,本来抵抗力就差。
季云倾只是一盏茶功夫便配齐了解药,并在里面加了一味蓝恤草,此药甚为珍贵可补身体延年益寿,是多少凡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用药时季云倾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觉察且意味深长的笑。
此时御花园文武百官且默默等待,不敢妄言一句,贺兰煦眼光一直落在园子门口,等待青鸾殿的人回传消息。
半晌,先前的老太医才缓步走来出现在视线之中,脸上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慌张与焦虑。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兰煦在看到他的神情时便松了口气,但在众人面前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平身。万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老太医动作吃力的站起身,一晚上来回跑了三趟御花园,上了年纪的身子腿脚便也不那么灵活了。
“回皇上,多亏了季御医,毒素已经全部去除,再过上半个时辰,万小姐便可苏醒。”
说罢,老太医这才眉眼舒展。多亏了这位新晋御医,不然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皇上盛怒之下必然降罪。
同时文武百官也放下心来,转而又看向了还站在那里的矫从双。
听闻万青兰没事,矫从双将牙关紧咬,恨自己选的毒还不够烈,这样不但没有取她性命,还害的自己无法脱身!
“矫从双,你可知罪!”
贺兰煦突然怒喝一声,吓得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一个哆嗦直接低下头不敢再抬起。
矫从双强作镇定道:“皇上,臣女冤枉,谁知道这狗奴才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来胡言乱语!”
听到她这么说小太监又赶忙抬起头来泪眼婆娑,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一个劲的解释道:“矫小姐!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咱们明明早上才见过的!您还说……”
“胡说!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本小姐在厢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两位婢女都可以作证,何曾见过你这个奴才?”
料定了小太监拿不出什么证据,矫从双一脸笃定的说道。
果然,被这一句话问的一时语塞,小太监愣在原地。
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事难以了结的时候,一旁的平王突然轻轻的咳了两声。
“皇上,本王以为,此事无凭无据,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况且,依照本王对双儿的了解,她心地善良温婉贤淑,定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接连说的几句话,声音低沉浑厚,变相为矫从双辩解开脱。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毒到底是谁下的,若真是被冤枉,就凭她尚书府的千金身份,还有平王妃这层姐妹关系,谁人敢让她蒙冤!
一开始的失态和夺刀企图杀人灭口,无一不证明了她作贼心虚。
然而贺兰煦确实拿她没有办法,如今没有证据,平王又出面为她辩驳,眼下倒只能不了了之。
半晌,贺兰煦站起身缓缓开口说道:“矫从双,御前夺刀妄想伤人性命,朕念在你年纪尚轻又是尚书千金,罚你禁足三月,可服?”
话一出口,百官皆哗然!
圣上面前,只有御前侍卫可以配刀,这矫从双不但夺了刀,还妄想直接杀人灭口,不论是下毒害人还是触犯宫规都需交由刑部处理,如今只是罚她禁足,简直是明显的包庇与纵容!
奈何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贺兰煦此举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没有证据,又有平王插手,碍于各方压力都不得不如此“善了”。
“皇上!臣女……”
“咳咳。”
矫从双还欲反驳,却听平王轻轻的咳嗽一声后不敢再发一言。
“臣女知罪,谢皇上开恩。”
微微一欠身,矫从双退到一旁,此时贺兰煦也全然没了起初的心情,一甩衣袖径自离开。
“皇上起驾!”
小栗子赶忙一声喊,紧跟了上去。
“恭送皇上!”
在场所有人也连忙跪下行礼,目送贺兰煦走远。
叶鸢離缓缓站起身,水袖之下紧攥的粉拳这才松了开来,方才一直担心贺兰煦会不顾大局而定矫从双的罪,让平王和尚书府都下不了台面,从而直接影响朝中局势。
而如今是最好的结局。既给了平王面子,又给了尚书府人情,谁也不得罪。
贺兰煦走后,百官也就散了场各自打道回府。
叶鸢離也和碧玉一起回了安澜园。而魔皇不知几时便已失了踪影,因为一直在屏风后,倒没有引起何人的注意。
凤游宵见状觉得甚是扫兴,将小太监交于其他侍卫后便也离开了御花园。
叶鸢離刚一回到安澜园,就见到栖月正守在厢房门口。
看到她平安归来,栖月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赶忙迎了上去。
“阿月,新荷呢?”
心里一直挂念着唐新荷安危,叶鸢離赶忙开口问道。
“姐姐!”
话音刚落便听到厢房内传来了唐新荷的声音,紧接着翠环便打开了房门。
叶鸢離快步上前,在见到她手上缠绕的绷带时,略微一滞。
“这是怎么了?”
轻轻抚上她的手,唐新荷却赶忙缩了回去。
“没事,姐姐快进来,我有事情要给你说呢!”
唐新荷拉着叶鸢離进门,身后栖月回头左右张望确认没有异常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姐姐,见你平安归来我就知道矫从双的诡计没能得逞!”
刚坐到椅子上,唐新荷就欣喜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扯了扯袖子,极力掩盖手上的伤势。
叶鸢離将她的动作看在眼底,面上还是平静的问道:“新荷可是知道些什么?”
闻言唐新荷将翠环下午所见之事一一讲述,却隐瞒了自己为了去太医院而打破花瓶割伤手掌的事。
听完后,叶鸢離就大概猜到了她伤势的由来。
满是心疼的目光看向她,叶鸢離拳心紧握,这笔账迟早要让矫从双加倍奉还。
“放心,她派人在我参选所穿的衣裙上下了毒,而我并没有穿,所以没事。”
“姐姐是如何知道她下了毒的?”
似乎没有料到叶鸢離早已知晓,去了太医院没有见到她时还着实担忧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