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江,华美的建屋游船轻罗华帐美不胜收,海风柔拂,更为这游船增添了一分宛如女子的婀娜美!
游船之上,栩栩如生的浮雕檀香木桌之上,一颗玲珑剔透的水晶珠玄然浮空,芒光四射,浮光流华。
碧衣婀娜的女子轻纱遮面,眼神静静望着浮空的水晶珠,目光有些凄凉:“占星卜之未来,生死悲欢离合自由天定……吾,独睹一江秋水,望穿,红尘堪了……沉淀五味的人生,丰采非常却短暂一闪即逝,飘渺浮华的未来,我卜之从不偏差,只是……当真天命不可违,轮回循环定之不可转?世人常道人定胜天,却又有几人真可胜之天命?微乎其微的事实,我,是否真可逆转?”她突然轻叹了一声,秀眉微皱,尽显哀愁之色,“该来的总也躲不过……”
她缓缓转身,望向江岸。
就在这时,江岸之上果真现出一条人影。
一袭白衣,背系宝剑,看似江湖浪人,却做书生打扮!不是云悠扬是谁?原来,他欲找之人,竟是她?!
“好友……”船上女子的声音传来。
两个字,云悠扬满目凄凉。原来在她心目中,即使经历了一百个春秋,天命竟依旧只能是好友……
“悠扬,凡事皆有天命,需知不可强求……”夜色朦胧,轻纱隔面,女子似乎看穿了他失落哀伤的表情。
云悠扬面有一丝怒色,他背手侧开身,不甘道:“既然知晓凡事不可强求,你呢,又为何非要逆天而行?”
“好友你之目的,想必不是在此吧。”
“蒙娜莎,你每次逃避问题的做法,令我很是生气!”云悠扬怒意加重一分。他不甘,为什么自己为她付出了一切,甚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她却永远熟视无睹?他比之那个男人,究竟差在了哪里?
女子很伤心的叹息了一声,道:“悠扬,你知晓我之用意,又何必再如此固执,你明明知道这样对我们都不好……”
如果能控制自己,如果能那么轻易放下,他现在又何须这么伤心?他也不想,他也想忘记,从此和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关系,可若真有那么简单,他也不会躲在洞庭湖畔一百年……
闭上眼,一百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那样的付出,那样的伤痛,那样的出卖人格……如今想来,满心凄凉!他不禁再三自问,值不值,到底值不值!
他缓缓按住剑柄,一寸寸握紧,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挣扎与不舍:“蒙娜莎,我已经不能再纵容你了,进入江湖那一刻,我已经给自己下了决定。只要你肯放弃,我可以再违背原则放你离开,若是,若是你不肯……”
“他是我父亲!我不能背叛他!”女子伤心道。
“蒙娜莎,一百年前,你父亲派你冒充问朝公主玉冰霜偷偷窃取天山冰蟾,我为你出卖自己的人格,更背叛了天下人!中原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样的付出……难道也换不回你一个回头吗?”
“不能……我真的不能……”女子伤心道。
“这就是你的选择是吗……”云悠扬心痛,面对女子的选择,他紧握剑柄的右手无可奈何的一寸一寸拔剑,剑光寒冷的却充满着犹疑与不舍……
为什么她不能回头?她舍不下父亲,她可以选择远离江湖不闻不问,她可以当做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她也可以当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父亲,这不可以吗?当年,他不也是没有父亲一天天活过来的吗?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为什么就不能放弃?
华帐飞扬,船内静得宛如无人。浩浩的江水一浪接着一浪,宛如一波一波打在云悠扬柔弱不堪的心上,疼的要命,疼的窒息……
他犹疑的眼神突然一闭,一声刀剑重新入鞘的声响,狠狠一个转身,白色的衣角在长空划出最孤寂的弧度,脚步一步不停的离开!“只要你肯放弃,我可以再违背原则放你离开!若是你不肯……我便等到你肯的那一天为止!”
他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
闭上眼,离去的背影遮住了他不忍让女子看到的软弱一面。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许久,船内传出一声无奈又无助的悲叹!女子泣道:“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如果我不是圣女……如果我不是蒙娜莎……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