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虽然日子长了些,却也仍是短。
暮色将至时分,一声声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苏云君听闻,心道:那骑马的,是个女子。他素来不喜人近身伺候,想来只有那琅月姑娘吧!
攒珠又沏了一杯茶,对苏云君道:“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苏云君伸手端起那茶杯,摇摇头,轻轻抿了一口,道:“原就不是我该管的闲事,就不去凑那份热闹了。”
那急促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
苏云君听得有些失神,不知道他见了琅月是不是和对她一样,一样的温柔。
撰玉已经将药熬好,缓缓地端到苏云君面前,只见她眼神飘忽得很。
“小姐,这药已经好了,不过是些固本的药方。今晚我还想探探脉,请小姐与我同去。”
苏云君这才回了神,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攒珠将苏云君扶了起来走在前头,撰玉端着汤药跟在后头。
行至一半,撰玉将汤药交到苏云君手里,道:“我忘了东西,挺多的,带上攒珠一块去拿。”
说罢,两人便快速地溜走了。
苏云君端着汤药,只觉得头都大了,她平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快,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在门口。
陈澄一见苏云君,便上手来接汤药。
苏云君递到一般,迟疑了半分,道:“我自己去吧,还有事儿与他说。”
裴轸在里屋,一时间,不知道用怎样的态度对她。
苏云君缓步走到裴轸的床前,道:“这药我便放在这儿了,今儿来,我是有些话要问你。”
说到中间,她突然没了勇气,苏云君怕他口里吐出来的,是“拒绝”。
裴轸见她不语,问到:“云君,何事?”
裴轸显然没有料到苏云君是想问他,问他愿不愿意娶她,那语调平静地如同一滴水融入一滩水。
苏云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便没了,只好呆呆地立在那儿,又呆呆地望着他。
说话间,一女子轻盈的脚步声入了这间屋子。
苏云君一回头,只见她打扮装束,都与自己当时在云山时相同,心里咯噔一声,只暗道:那女子并非善类。
琅月蹦蹦跳跳地入了里屋,一眼便看见了苏云君。
琅月自认貌美,但见了面前的人,却不知怎地只觉得她好美,尽管苏云君面目不如她,却美得没有任何争议。
苏云君见琅月,自然是将她身上的错处挑了个遍,不由得承认,琅月确实是个美人,倾国倾城倒是不虚名。
“这位想来就是苏相的千金了吧?”琅月直视着苏云君,说到。
苏云君颔首,道:“琅月姑娘应是在草原长大的吧!”
琅月心里一惊,她自认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却被苏云君识破,不由得担心她是否会知晓自己的身份。
苏云君,是绝对不能留的。
在一旁沉默了又沉默的裴轸,终于说了句话:“云君,她的身份不宜声张。”
苏云君扭头凝视着她,道:“裴轸,你那样聪明,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既然能知道,其他人未必不会知道。”
琅月淡淡一笑,道:“琅月可否问问苏姐姐,我是哪里让你知道我是草原的儿女的。”
苏云君望着裴轸解不开的眉头,道:“你在草原生活地久了,便会有一股子味道,那味道是奶味、牛羊肉味。”
说罢,苏云君便出转身出了门去,撞上撰玉和攒珠,又道:“探了脉回来再同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