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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神秘来客

刀岩此番陇把之行,的确也花费了巨大的力气,他除了把防线周边给平稳了下来,更是对这批本属于他陇川的土兵,进行了针对性地走访,甚至连每个伍长都巡视到了,了解他们家中的状况,需要什么解决的问题,逐一做好了记录,承诺回去后将亲自督办这些事。而对那些前来陇川参战的汉家和其他地方的军士,更是热情有加,嘘寒问暖的。

此举非常振奋人心,在某些时候,这种地方父母官的呵护与看重,要远比一些物件奖赏或许重要的多。人活一世,有时候也图的是个名,军士们在外作战打仗,家中难免会遭遇到一些意想不到之事的,有这些地方官长的撑腰和支持,将士们在家中的父母亲属等,这面子上都会有光的。刀岩的这招,也确实把段天宇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更是得到了段鹏的赞许。

整整三天时间,刀岩都在忙着这事。而段鹏等人,则是继续加固防线,在原有的木质防线基础上,扩大到了整个陇把面临勐卯的范围,火炮的位置及对面地形的勘测,也进行了调整,一些类似于铁壁关的那些明显距离标志,也开始隐秘的标示在了阵前之处。

有鉴于炮营将士在发炮时震动太大,往往很难听得清具体号令,孙瑞杰干脆提议要炮营弟兄,用东西塞住耳朵,转而用小旗帜来辅助传达命令,段鹏则在他们的基础之上,提出了手旗旗语的雏形。具体来说,就是用一种颜色不一的小方形旗,根部套有一根木棍。旗兵通信时,需要使用两面旗子,旗语兵每手各持一面旗子,站在炮位较突出的部位,通过旗子相对于身体的不同位置,表达着不同的字母和符号。但这种东西的表述方式,却让段鹏费了一番脑子,汉语很难用形体动作表示出来,最后他只好用特定的一些英文暂时来替代。没想到的是,炮营的此举直接引来了其他各营的兴趣,他们纷纷开始把这种旗语给泛滥了过去,拿出各自的想法来充实这些动作,并逐渐统一了下来。

三日后,段鹏与刀岩二人,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陇把,一道回了陇川城,筹建火炮和弹药的制作去了。

而此时陇川的原刀宣抚使大人,自打把世袭的文本上报给朝廷及云南布政司后,他也学丽江府的老土司木增大人,把权力及自己的大部分人马,交给了自家儿子后,自己转而寻了座好山,带着些心腹手下,“静养”去了。对陇川之事,眼不见,心不烦。

刀岩此次回陇川后,在其四舅等多位多家威望之人的支持下,大刀阔斧的改组了陇川宣抚司,任命了多乐庆为司经历,多刚土司为司知事,恭猛为司照磨等一批官员,随后按段鹏的建议,在城西门不远之处,开办了“炮仗坊”和“农具铺”,名字如此的起法,是为了不引起朝廷及腾冲卫方面的猜疑,而这两个“铺子”的地盘就比关隘那里大多了。城中乃至户撒周边的匠人,几乎都被刀岩给招空了,安置在这两个场所里,开始了日夜赶工。为了支持陇川的建造,段鹏特意把关隘方面的匠人能手,也唤来了近半数的人。

陇川城与铁壁关不一样,按段天宇的话说,铁壁关是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而陇川这里好歹是座城,所以很多匠人们都愿意来这,不仅如此,腾冲卫等地的匠人们也闻讯赶到了这里,银子给得多,又都是城里,为何不到陇川来呢?以至后来,连杨明远都把他妹妹杨琇儿,也接来了陇川城;夏冰更是把他父母也随他一道都来了这里,专门为关隘军制作器件。

如此一来,陇川人口开始增多,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城内商户也随之增加了许多,最为开心的是那些,原本在城中拥有房屋的土司们,一切都在涨价,他们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之消散,财富多了,谁愿意再去穷折腾啊,他们转而对刀岩的治理,也开始大力支持起来了。

段鹏对刀岩的这些举措,并没有越俎代庖,这是人家的地盘,他有自己的分寸。自回陇川后,他谢绝了刀岩的好意,住在王定义的府上,除了每日转转“炮仗坊”和“农具铺”,就是和王定义俩人商讨“盐”和“钱铺”之事。

就在这天的深夜,王府下人来到段鹏所住的小院,禀报府外有客求见段鹏,并附上了来客所呈的物件,一根黑色长鞭!

而此时的段鹏,本正坐着与王新社等人在商议铳刺的改进,待他一见到长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朝府门而去,而王新社等亲兵们也是紧紧跟上。自刀岩上位后,王府就已被派有重兵把守的,这里是陇川主母的娘家,一般没有人敢来喧哗的。

王府门口处,已经站立了两派土兵,在左边石狮的一面,有两顶小轿停在那里,周围也游弋着不少腰佩兵刃的不明人士,看起来都像是练家子,而门口的大红灯笼下,则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似乎是个管家模样的人。

待见到段鹏等人出来后,这位管家模样的人立即抱拳行礼道:“段大人!”

“鞭子哪来的?你要不给我从实招来,你们所有的人,都休想离开这里半步!”段鹏厉声喝道,不仅如此,其身边的亲兵们迅速包围了这群人和轿子,府上的土兵守卫也明白了不对,有人开始入府唤人,剩下的也参与到了围困之中。

这时,一顶轿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段鹏,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入府不得,只好用倩儿的物件做引见之用。”说话间,轿子的轿帘方才打开,下来一人,锦衣卫云南处杨天罡。

如今的王府及段鹏,并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这杨天罡也是碰壁后才想到这个法子的。

“哦,原来是杨二爷,别来无恙啊。”段鹏这才松了口气,这黑色长鞭,段鹏一眼就认出,与杨倩儿所使用的极为相似,他还以为杨倩儿出了什么事,故而比较的紧张。

“还好!这次特有事来陇川。”杨天罡简洁的答道,他见段鹏无有邀请的味道,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见状,段鹏只好说道:“那就府里请吧。”说着,一挥手,围拢的人都开始散开,这行人开始进入。

而有顶轿子,始终都没有打开过,一直到段鹏的小院里,这轿中之人,方才出来,段鹏定睛一看,杨倩儿的大哥,杨镇宇!像有张死皮挂在他脸上似的,没有半点表情。

“哦,杨大人。”段鹏还是这么称呼道。

杨镇宇没有搭理段鹏,径直走向了前边有灯亮的屋子里,而杨天罡赶紧说道:“段鹏,大哥有事说与你!”并挥了挥手,让那些属下留在院子里。

无奈,段鹏也只好冲着王新社等亲兵们示意了下,一个人跟随杨家兄弟走了进去。

三人坐定后,杨镇宇低声说道:“段鹏,你好大的胆子!擅自突袭威远营!此等滔天大罪,你如何解释?!!率兵参与土司“夺嫡”之争,你又当如何解释?!”

段鹏看着这张“死皮脸”,想了想,也低声厉喝道:“倩儿在哪?难道你不知道我与缅军,罕家有过节吗?如果你们俩兄弟不说,我就让你们永远“活”在陇川!”

俩人开始杠上了,两双眼睛死死的都盯着对方!再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天,杨天罡见两人还是这么着,只好说道:“倩儿在沐王府,大哥严令她近期不得出府,有专人看着她。”

这俩人的眼神这才稍稍松弛了下,各自收了回去。

对杨镇宇这套,段鹏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先入为主!”杨镇宇的意思是,先让段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再接着下面的谈话,这样在心理上占得先机;而段鹏丝毫没有退却,反而用杨倩儿来压杨镇宇,让他在心理上先承认自己是关心杨倩儿的,也算是半个杨家人。

第一回合结束,两人打了个平手。

杨镇宇接着说道:“刀岩的报呈,我已经看过了,你以为布政司,都司,沐王府就信这些鬼话?”

“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至于刀岩为什么这么做,这也是他的事。”段鹏漫不经心的说道。

“刀岩这是在利用你打击罕家!”杨镇宇开始死盯着段鹏说道。

“无所谓,我段鹏一直就是被人家利用来着,先是“耍猴”似的,要我去“拿什么狗屁细作”,挂着羊头卖狗肉!然后又让人“骗着”报效朝廷,去守个什么破关隘,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一年了!都活到这份上了,还谈什么利用不利用。”段鹏这么夹枪带棒的说着,让杨天罡很有些尴尬,“死皮脸”则开始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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