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跺跺脚，觉得没问题以后，转身对福尔里道谢。
“不必谢我，作为学院的医师，我有义务让每一个学员健健康康地走出去。”
福尔里淡淡地说完，摆摆手开始催促法尔离开，别打扰其他病人。
法尔走出医院，就看见姬莉叶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看见法尔走出来，姬莉叶赶忙跑上去，确认真的痊愈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但是很快，新的忧虑浮现在脸上。
“呐，法尔，你真的不能帮帮艾斯吗？”
“你不是去问教会的人了吗？怎么答复？”
“不可以……”
姬莉叶失落地低下头。
想也是……哪有那么简单啊。
法尔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办法了。”
“法尔你不是总是有很多很多办法的吗？”
“……这个得看灵感，说实话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法尔只能这么敷衍这个孩子了。
“话又说回来，你应该对艾斯有点信心，他也不是一定过不了，不是么？”
“说是这么说啦，但是我……”
法尔打断姬莉叶的话，笑着说：“相信艾斯吧。毕竟艾斯是你指名带过来的，考官应该会稍微照顾一下的。”
姬莉叶闻言，抬起头兴奋地问：“真的？”
“那是当然的。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走吧，去看看艾斯怎么考试的。”
法尔和姬莉叶一路来到学院的考场，因为他们不是考生，所以可以直接走工作人员的通道，不用去和别人挤。
就在诸多考官中，法尔突然看见了一个熟人——昨天差点杀死自己的艾美。
恢复的好快啊……
法尔心里嘀咕着，赶忙就要溜走。
但没想到一个大嘴巴突然吼起来：“哇，法尔你来啦？！”
法尔很想脱下鞋子朝那张大嘴巴甩出去，不过还是忍了。
周围的考官本来也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到来，但是没人理会，都在认真工作，一听克里休斯这么一叫喊，立刻皱眉瞪着克里休斯。
克里休斯明显应付这种状况十分习惯了，他举起手笑着打哈，然后走到法尔跟前。
“哈，你可算来了，考核还有十分钟就准时开始。想了解一下今年的试题吗？”
“不——”
“我想！”
姬莉叶赶在法尔回绝以前回答了，克里休斯满意地点头。
法尔只好住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今年的第一项考核，还是测试天赋，用特制的魔法水晶来检测考生是否具备运转魔素的能力，不论是战士还是法师，总得是能够使用魔素的人才行啊。”
“是例行的考核吧？你用了‘还是’这两个字。”
“是呀，你的耳朵还是这么尖。那第二项就是幻境考验。”
“幻境？”
“嗯，具体的有点复杂我也不多说，简单来讲，就是把对全体考生施展幻属性魔法，提供特定的场景，根据考生的表现予以合格与否的判断。”
“换句话说，是考验品德么？”
“你怎么不以为是战斗能力呢？”
“那种东西后天可以弥补，不应该放在这里作为考核标准。”
“哦哟，有道理噢，如你所言。”
“那这样一来，考核过关的学生应该不在少数。”
毕竟是个人都应该知道迎合教会的口味，去多做好事。
“你真的这么以为？”
克里休斯露出神秘的笑容，竖起手指左右摇摆一下。
“啧啧啧，法尔你毕竟还是小孩呀，太天真了。”
姬莉叶经不起卖关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尔却摆摆手。
“无非就是幻魔法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呗。比方说陷入幻境后，一部分记忆会被屏蔽，让人做出最直击他本心的选择。如果本来就贪婪的人，在幻境中必然会展露出本性。而这类人无疑是不合格的。考虑到基本每个人都会有陋习或是缺憾，我想最后大概择优录取表现相对好的人进来吧。”
“呃……”
克里休斯失望地摇摇头。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毒啊。”
“只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很确定我的品德过关么？”
“老达克亲身鉴定，骑士美德的一半你都有了，最惨不会是个罪大恶极的畜牲啊！”
“……多谢你的……赞美……”
法尔抚额回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转向姬莉叶。
“你放心了？凭艾斯的人品，只要确认他能够使用魔素，那他基本就能过关了。”
“呃，那如果不能使用的话……”
“……真有这种情况发生，那艾斯估计只能去试试看当一个神职人员了。”
“啊？”
法尔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艾美走来，法尔不自觉地警戒起来，这是一度身死给他带来的反射。
艾美丢过来一个包裹，克里休斯也没阻止，法尔接住包裹的时候，只觉得手一沉，差点没接住。
“这是……承诺给你的拳甲。”
“呃……谢谢。”
“……这是爷爷给你的补偿。”
“呃，知道。”
“你救了我的份，今后会补上的。”
艾美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法尔。
“为什么这么做？”
是在问我为什么救她么？
法尔斟酌一下字句，谨慎地说道。
“只是身体不自主地动了而已，后来也只是觉得既然要救就不要轻言放弃，所以才救了你。”
“……知道了。”
艾美转身就走。
克里休斯擦了一下冷汗。
“好险哇，要是在这里再开打一次，那就不好玩了。”
“似乎比昨天冷静不少。”
“那是因为知道你救了她才没那么激动，你真好运啊法尔。”
“似乎要开始了，我看见其他考官正在用要杀人的目光瞪着你的后背，期待你转身呢。”
“我感觉到了……别提醒我！”
“面对现实吧。我就在一旁看看吧。”
法尔拉着姬莉叶到一边坐下，看着几千名考生排成十列，一个个开始测试天赋。
这里弥漫着少年人群聚在一起的朝气，一切抑郁都被驱散了似的，法尔看着这些孩子，心情似乎莫名地好了起来。
“……唔，原来是这样。让考生引导魔素靠拢，这是法师和战士运转魔素的前期动作，之后若是战士，便会融入体内，法师就是凝而不散，飘在周围。而那枚魔法水晶会吸收掉靠拢过来的魔素，十秒钟内根据魔法水晶的光亮度判断吸收量，进而评分。”
法尔对姬莉叶讲述这考核过程，虽然平淡无奇，但是很有效率。
这之中也出现了根本无法使用魔素的人，他们一脸抑郁地脱离队伍，直接回去了。
连最后分数也不必看，因为没可能入围第二项考核了。
“艾斯！到艾斯了！”
姬莉叶见到艾斯登场，立刻跳起来。
法尔把她抓住，苦笑着说：“你喊再大声也没用，这是天赋，与生俱来的资质，不会因为你的信念而有所改变，你要做的不是跳上跳下，而是静静地等待结果。”
姬莉叶看见法尔这么平静，似乎是被感染了，也平静下来。
艾斯上前握住魔法水晶，依照考官的要求，试着去感应魔素。
法尔默数十秒，到了时间，就看见艾斯手中的魔法水晶发出之前考过的几百人中，最亮的光。
“应该可以评个良，只要第二项没问题，就可以进来了吧。”
法尔笑着招招手，艾斯见到两人，也笑着招招手，考官催促一下，艾斯立刻就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我们跟过去吧？”
“不急，他们只是去某个地方集合罢了，还没到开始第二项考核的时候，你现在过去其实也没办法和艾斯讲话。”
“唔……这样啊。”
“是呀，再等等吧。第二项也是我们帮不了的考核，不过艾斯肯定没问题的，你说对么？”
“当然啦！”
“呵，那就静心等待吧。”
法尔忽然感觉到什么人在注视自己，其实这种视线一直存在，诅咒之子的法尔一直受到来自考生和部分考官的注视，法尔早已习惯。
他们都交头接耳，对法尔投来奇异的视线。
想必都听说过“黑发新秀”的名字，因为解决了之前的恶魔之子事件而拿到保送名额的，惟一一个考生，也是人人唾弃嫌恶的诅咒之子。
仿佛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人人打压的人突然成为保送考生，得到教会赏识的事情，向来是无聊人的谈资。也不知道外界把法尔的事情传得多玄乎呢。
法尔感受到的，不是这种无聊的视线，而是夹带着某种情绪的视线，在这当中尤其引起了法尔的注意。
但是一眼扫过去，那视线已经不见了。
“应该不是我神经过敏。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和我无关就是了。”
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法尔看向那边，就见一个金色短发的少女握着的水晶光芒异常强烈。
她没有惊喜的表情，只是平淡地看着某个方向——法尔的方向。
漆黑的眸子反射出水晶的光亮，少女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法尔。
找到了，视线的来源。
法尔也看着对方，倒没有火花四射火药味弥漫的情况发生，但是法尔搞不懂为何对方会这么看着自己。
少女放下水晶，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法尔，便离开了。
“莫名其妙的人。”
法尔如此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