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很孤单的,死了就死了吧!”
绿丽话一出口,眼眸中的落寞神色更浓,那张明媚动人的白皙俏脸上更是多了分凄凉。
江小流放下手中的木制花纹酒杯,看向眼前这形单影只的貌美女子,轻声问道:
“绿丽姑娘,为何我们三人来此之时不曾进入幻境?”
绿丽嘴角微翘,转而看向悟不到,缓缓说道:“还不是小和尚的气息,让我感到很是亲切么,所以就只是放出了那两人出来考验考验你们,却不想让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是抱歉...”
悟不到闻言,偷笑几声,得意地看向江小流和秦音:“怎么样,多亏了小僧我了,还不多谢我!”
秦音朝悟不到狠狠白了一眼,讥道:“多谢你了!”
绿丽看向三人,随即解释道:“这幻境是这棵梅花灵树所化,当年弥陀圣人的禅房之中,有一株梅花盆景,日夜被圣人气息所眷顾,有了灵性,而我先祖也是在这梅花树枝上驻栖听经,离开梵音寺之前,在圣人授意之下衔走了一根枝叶!”
悟不到听罢,愕然说道:“怪不得能够制造幻境,我听寺庙里的高僧说过,寺里面有一颗灵树,不仅能定神还有考验门中弟子心性之能,原来这梅花树就是寺中那灵树的分枝啊!”
绿丽笑着又说道:“那个叫刘敖的圣教男子,那天还跟着个三清的女子,那女子欲念不深,在最后关头能够清醒过来,实属难得了。不过,要说还是这刘敖太坏了,竟然要在这幻境之内动手非礼她,哎呀,想起来就羞死了!”
说罢,绿丽掩面娇笑,言语里满是戏谑和嬉闹。
秦音听言,自是恼怒,啐道:“这畜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不到心底里是这等龌龊!”
江小流见这天色已经不早,三人在这百年雕梅酒的助力之下,比往常还要恢复得快上许多,便问道“绿丽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有没有打算我不知道,不过眼下,似乎还有人要来了?”绿丽说罢,眼眸流光转动,看着酿酒坊门口的方向,轻声细语道。
…………
酿酒坊,一片狼藉,残败景象让人触目惊心。
而在碎石乱瓦之上,有三人,此时站在场中,迎风而立。
三清白岳峰程素灵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
那男子,一身灰色长袍,身形中等偏上,国字脸上,留着稀疏的连鬓胡,看上去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这相貌虽非出类拔萃之人,但正气鼎然,从容不迫,有着成熟男人独有的利落气质。
那女子,犹如星空中的那轮明月,夺目动人。
身穿一件蓝白淡雅素衣,清冷傲然。
青丝如绢,往后盘起,不修发髻,只是随意地扎了一束尾辫,朴实无华而又灵气十足。
皮肤白净犹如羊脂白玉,这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相貌,堪称绝世,完美无瑕,犹如仙子。
那双犹如清水般透彻明亮的杏眼的左边眼角下,留着一颗细小的红痣,细看之下,竟让人产生一丝没来由的心动媚意。
但是,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宛如寒冰般冷傲,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饶是秦音和绿丽这等曼妙姿色,和她相比,也是差了些许。
悟不到走进之时,又是忍不住咽了口水,那双有点熏醉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程素灵身旁的这位绝世美人。
就连绿丽也在缓缓走进之时,暗自嘀咕道:“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动人心魄的女子呢?天理不容啊!”
秦音本也是自负之人,她的相貌放在圣教里边也是不输他人,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位女子,也是默默低头不语,眼睛时不时地瞅上一眼,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妒色。
只有江小流,平静淡然,因为眼前的这位倾世佳人,他在很多年前就见过,如今,只是相隔多年的重逢而已。
…………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刀兵相向,一切都平静得有些出奇。
“在下圣教易门于节益,这两位是三清白岳的月沧寒和程素灵!你们就是程姑娘说的三位年轻人吧?”于节益如往常般稳重沉着,那张国字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看着江小流三人和那位妖女走在一起,也是感到奇怪,皱眉问道。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果然是...中土第一美女...那个...小僧悟不到...悟不到!”悟不到语无伦次地说着,将号称圣教年轻俊才之中,只在王启明一人之下的于节益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丝毫没有理会。
秦音抬头直直地看向冷若冰霜的月沧寒,一时间竟有点愣神了,眼角瞥向一旁的江小流,发现他依然安之若素的样子,怅然若失的心田处多了一丝安慰。
可是,让秦音别扭的是月沧寒的那双明眸却是一直看着江小流,不曾离开半毫。
“小和尚!你怎么就那么色呢?”绿丽看不下去了,敲了悟不到一记脑栗,娇声嗔道。
“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僧欣赏,纯属欣赏!”悟不到摸着自己的光头,也不懊恼,嬉笑着说起。
“于节益么?小女子是这酿酒坊的妖物,名叫绿丽,你是来除我的么?”绿丽不再搭理身旁嬉皮笑脸的悟不到,反而面朝于节益,眼中故作惊恐之色,娇声说道。
说话之时,不远处躺在碎木残屑之上的刘敖,从昏迷中醒来,只是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听到了于节益的声音,嘴中抖动出几声求救之声。
程素灵虽已看清刘敖的真实面目,但念在同道份上,见那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样子,也是有点同情,以为是这妖物所害,仗着身旁有于节益和月沧寒在,没等于节益发话,当下便叱喝道:“妖物!手段如此狠毒,还不束手就擒?”
“程姑娘!话可不能这样说,要不是绿丽她放了你一马,你说不定会被这个刘敖给...”悟不到听罢便抢先一步解释道,不过话说一半看到这现场还有月沧寒和于节益在也不点破其中的秘密。
“你...”程素灵讶然地看着悟不到,再看向一旁的江小流和秦音,怔怔说道:“你们...竟然为一头妖物说话?”
江小流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眼下的情况虽没有剑拔弩张,但保不齐将会发生什么,毕竟对面那两人尤其是于节益的修为远超在场的任何一人,于是对着于节益三人拱手说道:“三位,刘敖和另外那位龙虎门的道友是我们所伤,其中缘由还请听我们解释一番吧?如果动辄就是杀来杀去的,也并非圣教或是三清之人干得出来的吧?”
江小流说完,一直盯着他看的月沧寒出人意料地迈步走来,那张冰冷的绝美脸庞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江小流?还记得我吗?”
这声音,熟悉而又亲切,犹如一缕清风,透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