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陈甜甜接到王羿的电话匆匆下楼。
“路上太堵了!”哪里是路上堵,只是一路都在思考怎么面对,王羿把车子开得很慢。
路上陈甜甜嘴里不停念叨着吃什么,王羿压根儿没心思听,只感觉到脑子现在特别空洞。不一会儿车子到了胡鑫楼下,陈甜甜给她打电话,电话里胡鑫说不舒服不想去了,让王羿和陈甜甜二人世界,但陈甜甜还是硬是说动了她。
胡鑫在阳台玻璃看了看楼下,在衣柜里翻了找去把衣服选好,然后画好了妆,换好衣服,在穿衣镜前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和妆容,拿上包和钥匙出了门。
“这么慢,你在家里干嘛呢!”胡鑫上了车,陈甜甜把头转过去说。
“今天工作有点多,回来有些累睡了会儿。”胡鑫冲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
“走吧,咱们去上次吃的那家小龙虾吧!”
“哦。”王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然后倒车。
“刹车!”陈甜甜冲王羿喊了一句。
王羿这才回过神,脑子放空,差点撞上后面停的车。
“想什么呢你?”陈甜甜推了推王羿的头。
“没事,没事。”王羿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胡鑫,她低着头拨弄着手机。
王羿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下,是胡鑫发的微信,让他别心神不定的,安心开车,安心吃饭。看到这个,王羿的心瞬间踏实了些,把车倒出去,往他前几天和家里人聚餐过的小龙虾店方向开走。
这家小龙虾没有开多久,但生意火爆,主打年轻人。店里装修很简单,水泥墙水泥地,各式欧美复古风桌椅没有规律的摆放着,从电梯上二楼,一开电梯门,热闹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了。店中央有舞台,每晚都有驻唱歌手唱歌,台下成群结对的顾客听着歌,喝酒,吃小龙虾和这里特色的烧烤。
“怎么样,这家店生意好吧!”服务员把三个人引到座位上,因为店里音响声音大,陈甜甜大声对坐在对面的胡鑫说。
胡鑫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拿着茶水杯边喝边把目光转向舞台,看着驻唱歌手的表演。陈甜甜让王羿坐的离自己近一些,两个人点了这家店最特色的菜品,陈甜甜最后又点了三打啤酒。
“你疯了,我开车着,点这么多酒!”王羿对陈甜甜说。
“叫代驾嘛!过年我都没和我亲爱的闺蜜聚聚,今天要补回来。”说着陈甜甜有起身坐到胡鑫旁边,对胡鑫说她今天的打扮很漂亮。
“还好吧。”胡鑫说。
“不不不,真的……”陈甜甜正要继续赞美胡鑫今天的打扮,服务员提着筐子把酒放在桌子上。
“您好,先帮你们开几瓶?”服务员问。
“先开一打,把起子放这儿就行了!”陈甜甜说。
“我喝不了多少!别开太多了!”胡鑫开着满桌的酒说。
“没事,咱们俩今天是主场,我老公今天就是陪喝的,放开喝,有他送互送咱们回家。”
不一会儿小龙虾和烧烤都上桌了,陈甜甜和胡鑫边吃边聊,期间胡鑫和王羿没有什么交集,倒是喝了酒后,陈甜甜和胡鑫是玩开了,还要了筛子玩吹牛。王羿在对面坐着,只是在两个女人要和自己碰杯的时候,拿起酒杯喝一口酒,大部分时间都是专注望着舞台,听驻唱歌手唱歌。这只是表面,至于台上唱的是什么,王羿压根不知道,他逃避着胡鑫的眼神,害怕和她对视。同样也逃避着陈甜甜的眼神,怕她看出自己眼中的迷离。女人的直觉很敏锐,电视剧里经常可以看到,王羿坚信这一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们玩,自己乖乖看着台上就行了。胡鑫来时微信的话,虽然让王羿踏实了些,但对面两个女人在不停喝酒,如果酒后聊着聊着露出了马脚。王羿没敢继续往下想,只祈祷这些不要真的发生。
十一点多,桌上的酒喝了过半,陈甜甜是真的醉了,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这个时候王羿没法在假装听歌,因为今天的驻唱已经结束,他看了看胡鑫,心跳立刻加速,然后表情生硬的笑了笑。
胡鑫又打开一瓶酒,倒了满满一杯,举起来看着王羿,示意和他碰杯。王羿也一声不吭,立刻打开一瓶酒也顾不上倒进杯子里,拿着瓶子和她碰了一下,然后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整瓶啤酒喝完。
“走吧!你得送你老婆回去了!”胡鑫终于说了今天和王羿的第一句话。
王羿打电话叫了代驾,然后摇了摇自己老婆,把她背着下了楼,胡鑫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代驾来了。
“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回!”王羿把陈甜甜扶进车里,胡鑫没有上车,对他说。
“一起走吧,顺便就把你送回去了,今天你也喝了不少!”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王羿没有底气的说。
“不用顺便,我可以照顾自己,我没醉!照顾好陈甜甜就行了,她今天是真大了!”胡鑫说着把王羿推上车。
“那你照顾好自己,到家了打个电话。”说完,王羿给司机说了目的地,冲胡鑫挥了挥手。
胡鑫看着远去的车,风拨动着她的头发,她搓了搓手臂,然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酒精和微风相互作用,胡鑫看着前方微微晃动的大树、行人、广告牌、路灯……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内心的孤独,一阵心酸。眼泪从脸颊划落,她迅速用手抹了抹,她意识到自己必须面对这种空虚的孤独感,不能对它认输,输了她就输了全部,因为现在,她只有一颗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心,她要抓住它,直到把它交付给另一个人,一个懂得疼爱自己,给予她幸福的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酒也差不多醒了,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家。进了门,扔下包,踢掉高跟鞋,她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脸,然后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给自己打了打气。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凉的酸奶,打开电视调到肥皂剧,盘腿坐在沙发上。刚打开酸奶喝了一口,手机响了一下。
“到家了没?”王羿发来微信问。
胡鑫拿着手机想了想,没有回复,把手机直接关掉,抱着沙发靠垫,继续看电视剧。
王羿躺在床上,陈甜甜在一旁沉沉睡着。他手里攥着手机,想等到胡鑫安全到达的回复,可手机一直没有再响起。他坐起来滑开手机,准备给胡鑫拨一通电话,犹豫片刻,又放下手机再次躺下,他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即便是简单的一句到没到家。
王羿把头蒙进被子闭上眼睛,他不愿继续再想了,心里数着绵羊,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