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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论剑

“刺。”唐圣临喝道。

左手虚握枪杆,右手抓着枪尾,骤然发力。长枪如龙,刺在合金假人身上,荡起一串火花。

“崩”

“点”

“劈”

唐圣临连喝三声,施展出三种不同招式,威势颇为不凡,招招击打在金属假人身上,然后收身而立,等待父亲的指点。

看到唐圣临的枪法,唐家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圣临,你的枪法已形有所成,实属不易。”

肯定了唐圣临的成就,唐家主又道:“但我看你崩、刺、点、劈时,徒有其形,却无其神,记住,枪法、剑法都是为了杀人,不是花拳秀脚,施展枪法剑术之时,要在心里鼓足一股劲。枪法剑术的形体动作一般都有它的意向,要把动作意向表现得完美,内心必须参与,一起活动。”

唐文显指点完毕,就不再言语,静等唐圣临自己消化。

在唐文显指点枪法的同时,唐雨柔也在一旁仔细倾听,时而有所领悟。

过了一会,唐圣临疑惑道:“既然枪法剑术要求形神兼备,那要如何才能得到“神”呢?”

“多学,多练,勤思考。”唐文显沉声道。

“孩儿明白了。”

“你先消化一下我刚才所说,过会儿我在教你剑术。”

“好的。”唐圣临答道,然后盘膝而坐,印证所学。唐雨柔也跟着盘膝坐下。

时间不长,唐雨柔就站了起来,过了会儿,唐圣临也起来了。

“看你们都有所收获,现在我来讲一下剑术的起源。”

“剑,是武术中短兵器的一种,系由古兵器演化而来。

《释名·释兵》中有云:“剑,检也。”剑是一种防范非常的护体武器。

武术谚语有曰“刀如猛虎,剑如飞风”,“刀似下山猛虎,剑如翻海蛟龙”。

剑术特点是灵活、敏捷、潇洒、飘逸,气势连贯,演练起来变化多端,剑神合一,一气呵成。步法轻快,腰似蛇行。剑法主要有点、崩、刺、撩、挂、劈、云、抹等。

剑术套路有多种,根据不同拳种而定。

剑术因其快捷凶猛,刚柔相济,潇洒大方,给人以美的享受。”

唐文显旁征博引侃侃而谈,唐圣临喝唐雨柔两人也是听得如痴如醉,感触良多。

看到唐家主讲的滔滔不绝,唐雨柔忍不住腹诽,自己这伯父不去当武术教练真是可惜了。

“剑器轻灵,以腰运步,以步带势,双手剑法,更重腰步手腕之力,以求大开大合、劈砍挑刺、撩圈搅拨,动如猛虎下山,静如处子待闺,行如龙蛇飞舞,疾如苍鹰捕兔,忽而如夜战八方,又恰似惊天一线。”唐文显远引曲喻、舌灿莲花,字里行间都显现出他对剑道的独到见解。

“凡练剑之法,先求腕力,次习腰步,再练剑法,逐而运剑成势,以腰步带膀腕,拧转起伏,前后环顾,左右兼备,跳跃疾进,务求一劈开山裂石,一击洞天彻地。”

“当今之世,少兵灾贼祸,盛世太平,武艺搏杀之能,早已成为修心健体之术,故习剑之士,多形势而弃功夫,演习日久,自也能飞蝶采花、轻灵矫便,然言之于实战,则无一用处,何解?图有其势,而无其神也。”听到此处,唐圣临恍然点头,与自己的枪法相互印证,确是重其形而弃其神,可谓下乘。

“神自何来?当从苦修功力而成。古人练剑,为求实用,常日练剑势千遍,更以内外功夫相佐其根。练剑之时,剑器长而重,偿有九尺长锋、六尺长剑、三尺青芒之别,长剑练功,短剑练形,练重使轻,习长用短,更加内功,相辅相成,始能成剑术名家。”

听到此处,唐圣临恍然点头,牢牢记下,原来练剑还有这么多区别,剑长不一,作用不一,所谓长剑练功,想来应是长剑更重,对功力的要求更高,方有练功之说,而短剑操作轻便,更适合练形罢了。

“练剑之功夫,首重心神,内有养精蓄锐、凝神敛气,外有步法、身法,乃至剑法各势,练至九转还原,自有擎电拿云之妙,惊神泣鬼之奇,于武艺之道,实有莫大之助焉。”讲到此处,唐文显端起茶杯细细品鉴,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唐圣临和唐雨柔同时醒来,看到这一幕,唐文显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伯父,我有个疑惑。”刚清醒过来,唐雨柔就率先发问道。

“讲。”

“是。雨柔不明白的是,剑术讲究九九归一,但在战斗之中,敌人不可能让你一套剑法施展完全,往往是剑法还没施展到一半就已经被打断,剑法的威力也很难有机会发挥出来,针对这种情况,我们该作何处理?”

“问得好,你这种就是典型的没有参透剑术的本质,而陷入形的桎梏,这也是很多年轻修士的通病,形成这种想象的根本原因就是战斗太少,阅历不够,知识储备也不足,短时间很难参透所修功法的本质,也就陷入了重形势而弃功夫的下乘境界,要解决这种情况嘛,只有勤练习,多思考,多战斗。”

“多谢大伯,雨柔受教了。”唐雨柔感激道。

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她有半年多了,因为总是被受到招式的影响,她的战斗总是束手束脚,这让她一度失去信心,认为自己真的没有练剑的天赋,差点因此放弃修剑,今日唐文显一针见血,指出了她的不足所在,唐雨柔此时内心的喜悦也就可以理解了。

“圣临,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见圣临只是安静的坐着,并不说话,唐文显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孩儿思索过后,对于剑术已大概了然,觉得并无什么可问之处。”唐圣临平静的说道,确实有种傲然之意。

“那好,我就考考你,何为长剑练功,短剑练形?你可清楚?”或是听出了唐圣临话语中的那一丝骄傲,唐文显的话语中也有了火气。

“所谓长剑练功,我想应该是长剑更重,对功力的要求更高,方有练功之说,而短剑操作轻便,更适合练习剑术招式,所以说长剑练功,短剑练形。”唐圣临也听到了父亲那一丝刁难的味道,知道是自己的自大让父亲不喜,连忙放低姿态,回答道。

见这个问题并没有难住唐圣临,唐文显又道:“那我再问你,你可知剑术点、崩、刺、撩、挂、劈、云、抹的神之所在?”

这个问题可把唐圣临难住了,他也没想过这么多,只觉得到时候学了剑术,多练习自然就懂了,就领悟了剑术的精髓,也就是“神”,可没想到父亲竟然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这个,父亲,孩儿还没有修习剑术,对于剑术的这些招式真的不太明了啊。”斟酌一番,唐圣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你就说说枪法的点、崩、刺、劈的精髓所在。”唐文显道。

听闻父亲此言,唐圣临忍不住哀嚎,这不是刁难我吗?我不就是稍微有点骄傲吗?

“孩儿还没掌握枪法的精髓,就根据我的理解说一下吧。”唐圣临姿态放的更低了,过了好一会儿又道:“我认为点的神之所在,应是在于触之即分时那一瞬的爆发。”说到这,唐圣临悄悄的看了父亲一眼,却见父亲闭目凝神,好似睡着了一般。

无法从父亲处得到什么信息,唐圣临便想转头看看唐雨柔,看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别左顾右盼,继续说。”这时,唐家主好像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开口道。

有个元婴老爹真是烦,神觉敏锐,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唐圣临忍不住腹诽。只能继续道:“崩的精髓,我认为是将力集中于一点然后突然爆发,达到压制的效果。”

偷偷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依然闭目眼神波澜不惊,唐圣临只能无奈继续:“刺,我觉得它的神之所在就是爆发那一刻穿透的力量,即便是爆发也将力量集于一束,这就是刺得精妙之处,至于劈,和前面三种招式不同的是,它是将力量集中于枪杆,然后爆发。”

听到唐圣临说完,唐文显终于睁开了眼,揶揄道:“说的有那么几分的味道,不错嘛,你很厉害嘛。”

听到父亲这番揶揄之语,唐圣临也确定了父亲对自己不满的原因:“是孩儿自大了,我不应该因为一点小小的成就就骄傲自满的。”

“知道就好,人应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一点小小的成绩你就骄傲成这样,以后还能有什么大成就?”唐文显冷哼,呵斥道。

“是,父亲,孩儿记住了。”唐圣临诚恳道,少年得志,免不了癫狂,但父亲的这番话,确是如黄钟大吕,惊醒了他。

其实此刻唐家主的内心却是充满了喜悦,自己这儿子,是块宝啊。

再说唐雨柔,此刻是满目呆滞的看着唐圣临。

对于唐圣临,她好像重新认识了一番,都有点不敢相信能有那样一番见解的少年会是她的三弟,这还是以前那个总是卖萌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的三弟吗?

今天她看到了唐圣临无双的修行天赋,又想到他是双血脉者,她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这个三弟未来的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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