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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固有一死

余非鱼战果显著,一人抹杀了诺克萨斯精锐士兵四百,解了刀鱼村之围。

不过由于其以燃血为代价挣脱缚灵枷锁,他在这场战斗中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余非鱼躺在地上,躺在至亲至爱围城的圈子中心,体内越来越明显的无力感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老子这么年轻就要挂了,真他娘的不开心。”

余非鱼惨然一笑,他的脸已是一片苍白。

“咳咳”

余非鱼猛烈地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逐渐浮上一点鲜红,他似乎是有了点精神。

“死者为大,大家不用管我,先把叔叔伯伯们的尸首收敛了吧。”

余非鱼遣散围绕着他的诸人。

仅存的一百多名村民悉悉索索地离开,他们默默地敛葬着亲人的遗体,没有惊慌,没有迷茫,只有一阵淡淡的哀伤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废墟间飘荡。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发生了,他们再哀怨再绝望都是于事无补,刀鱼村人常年受秋雨先生教导,这些道理他们很清楚。

待村里的大人们散去以后,一群孩子又围了上来,他们在余非鱼身边蹲成一圈,望着余非鱼目光楚楚可怜。

“你们别哭呀,非鱼哥哥不是好好的么?”

余非鱼抚摸着鼻涕娃的小脑袋对着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听着余非鱼虚弱的声音,豆子大的泪珠挂上他们的小脸。

“非鱼哥哥,你不要死!”

鼻涕娃率先哽咽,他的哭声引起了孩子们的情绪,一时间余非鱼身边哭声此起彼伏。

余非鱼心中一暖,而脸上却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他揉着鼻涕娃乱糟糟的头发,轻松地说

“非鱼哥哥不会死的,就算是非鱼哥哥相死,死神也不一定敢把非鱼哥哥收去。”

余非鱼伤了根本,加上他一次性说话过多,他说完这些话后便开始剧烈咳嗽。他在咳嗽时把身体弓成了一只虾子,咳嗽了几声之后,他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几团漆黑的东西。

“看来是真的完了,内脏都烧焦了。”

余非鱼幽幽叹了一口气,然而他看向孩子们的目光依旧是异常柔和。

“秋刀”

一阵微弱的呼喊把鼻涕娃从悲伤中惊醒,鼻涕娃抬头一看,正看到非鱼哥哥那张苍白的脸。余非鱼原本容貌姣好容光焕发,可是此时的面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人也失去了以往的精气神。

“非鱼哥哥”

鼻涕娃快步走向余非鱼,鼻涕娃直直望着余非鱼的眼睛,而后者依旧是面带微笑。

“你山姆爷爷去大陆的时候对我说,如果他回不来了,就告诉你无极剑谱就藏在蓝焰岛上的银龙巢穴里。秋刀,你要记得非鱼哥哥今天说过的话。”

余非鱼说完这些话又一阵猛烈的咳嗽,又有几块漆黑的东西被他吐了出来。

鼻涕娃一脸痛苦,他恨不得自己去替非鱼哥哥承受那些痛楚,可他无能为力,他只是紧紧地拉住余非鱼的手,以此来传达自己的关心。

余非鱼体内的血液被燃烧了十之八九,他的性命已注定即将走到尽头。其实收拾那些帝国士兵还不至于他这么拼命,关键是挣脱菲林大师的锁链消耗他精血太多太多。

余非鱼的目光在这些孩子们脸上移动着,这些余留下来的种子就是希望,只要他们在,余姓一脉就不会断了,他余非鱼就是死了也值了。

少年时,父亲大人常教导他: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生为大丈夫,死即举大名耳。

看看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又想起父亲大人的话,余非鱼觉得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余非鱼累了,余非鱼倦了,他觉得睁眼都有些吃力,他想休息,他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可他很清楚眼睛闭上就再也不会睁开了,他知道如果睡着了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余非鱼对这个世界还存有留恋,他不想就这么离开。

因而鼻涕娃看见余非鱼的眼帘几番上上下下就是不愿意闭合。

“非鱼哥哥,你睡吧,秋刀守着你,你安心地睡吧。”

鼻涕娃以为非鱼哥哥累了,他想要劝说余非鱼睡下,之后他更是号召伙伴们去做担架想要抬余非鱼回家。

可余非鱼哪里是想睡呀,他分明是要死了......

余非鱼眼睛闭合张开的频率越来越慢,余非鱼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他觉得体内的血液就要被燃尽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余非鱼,如果你敢睡去的话,我跟你没完!”

在余非鱼意识快要丧失的时候,他听到一声焦灼地呼唤从耳畔传来。

余非鱼闭上的眼睛睁开了,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红衣女子余非鱼惨然一下。

“看来是真的要死了,都出现幻觉了!”

余非鱼喃喃自语,话语微弱,难以听清。

“余非鱼,我不许你死!”

红衣女子抱住余非鱼“狠厉”地说道,言语虽凶恶,可却掩饰不了其中浓郁地关心。

“奥蒂莉亚,真的是你吗?”

余非鱼虚弱地问,他虽然眼睛大睁,而他却看不到一点什么,濒死之际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溃散了。

“是我,是我,我来找你了。余非鱼,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奥蒂莉亚带着哭腔说道,此时她话语间满是温柔。

“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完蛋了。咳咳,奥蒂莉亚,之前答应带你来琉球看日出,带你去弗雷尔卓德看雪花,那时候我们总觉得来日方长,现在看来我要食言了。”

余非鱼温柔地说着,同时他吃力地抬手想要抚摸奥蒂莉亚的脸颊,可奈何他虚弱到了极点,他抬手几次都没有如愿,最后还是奥蒂莉亚看出了他的意图,伸手拉起余非鱼的脸颊放在她的脸上。

“咳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摸了你的屁股......”

余非鱼轻声呢喃,又从嘴里吐出了一些烧焦的内脏。

“这些年你一直说要亲手杀掉我。咳咳,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打算动手吗?“

余非鱼摩挲着奥蒂莉亚光滑的脸问道。

“求你别说了,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去找大祭司,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红衣女子慌张地堵上余非鱼的嘴巴,与此同时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魔法卷轴。

红衣女子将余非鱼平放到地上,她跪在地上开始对着卷轴虔诚地祈祷,祈祷完毕之后,她才庄重地打开卷轴。

卷轴打开之后,有一道圣洁的乳白色光芒闪过,白光过后,卷轴灰飞烟灭,原地出现了一道空间之门。

之后,红衣女子抱起余非鱼匆匆踏入空间之门,瞬息之间就在原地没了踪影。

待到孩子们归来,他们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余非鱼的下落,孩子们有些慌,他们寻遍全岛也没有结果。

最终岛上的人猜测,是存活下来的士兵掳走了余非鱼,因而决定派人出岛去大陆寻找。

据后代史学家考证,正是奥蒂莉亚的无意之举改变了之后瓦罗兰大陆的格局,因为自此以后,那几个在往后几十年来、里翻云覆雨的少年正式离开荒岛奔向更大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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