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送她的花,刘翊凝无不日日细心照料,那花花期漫长,常开不败,还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刘翊凝甚是喜欢。每日给它浇水松土之际都会凑近闻一下,多日以来都这样习惯了,一天没有闻见那花香气,她就浑身不舒服。
这日夜里下了场大暴雨,夜里的闪电雷声把她惊醒了。她看见外面电闪雷鸣,着急的从床上弹了起来,顾不上披件衣服,就光着脚丫子快步走到窗户前。
那花她白天忘了把它放回来,现在花在窗户外遭受着狂风暴雨,她悔恨着为什么没把它放回来,万一它禁不住风吹雨打怎么办。
刘翊凝听着风声呼啸,狂风把窗户吹得啪啪作响,她一打开窗户,外面的雨夹着风的凉气把她吹得睁不开眼,雨水飘进了屋里,打湿了她的衣裳。她不顾风雨,伸手出外面把花拿了回来,一看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那盆花依旧挺拔的开着,叶子被打落了不少,花依然坚强的屹立在风雨中不倒。果然,这花不似那些花一样娇弱,刘翊凝自此对它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了。
但是,那夜里刘翊凝着了凉,第二天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早餐也吃不下,只是睡,阿青觉得有些奇怪的问:“公主,您身体可否有不适?”
刘翊凝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是艰难的点点头,阿青立马吓坏了,忙说:“公主等着,奴婢去找王爷。”
没等刘翊凝反应过来,阿青就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不出片刻,宇文祁便拉着一个御医过来了。御医等在门外,宇文祁进了屋里,看着她难受的躺在床上,看着她苍白的脸,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宇文祁接过阿青手中的毛巾,心疼的轻轻为她拭去。
御医向阿青询问清楚了刘翊凝的病症,准确的下了结论:“禀王爷,王妃这是受了风寒,只需服两剂汤药方可痊愈。”
“你确诊了吗?若是误诊,你可知下场?”宇文祁看见刘翊凝苍白的脸色,躺着那么的难受,半信半疑的望着御医。
“放心吧,王爷,臣绝没有误诊,王妃之所以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定是体虚所致。”御医一本正经的说着。
送走了御医,宇文祁留在了屋里,他守着刘翊凝,为她擦汗,为她送水,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为她做这一切,彻夜照顾她后,像御医所说两剂汤药痊愈。
第二天刘翊凝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有细微的呼吸声,她不用睁开就知道是谁了,宇文祁。他昨夜照顾了她一整夜,她能感觉得到,她虽然昏昏沉沉,可也不至于昏迷不醒,不省人事吧。她半眯半睁的眼清楚的看到是他,他趴在床边睡着了,头发都蹭乱了,满脸的倦容,她从未如此近距离靠近看着他,不得不说,他比顾宴奢多了几分英气,只是……她更早遇见了顾宴奢。
她就这么靠近细细的看着他,直到他动了一下醒了过来,刘翊凝才紧闭上眼睛装作没醒来,宇文祁醒来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上她的额头,然后为她盖好被子,轻轻的走出去了。听见关上门的声音,刘翊凝才睁开眼睛,门口传来宇文祁吩咐下人的声音,“吩咐厨房,为王妃做些清淡的食物,炖些上好的血燕。”
听到宇文祁的脚步声走远,刘翊凝起身走至窗前看那一盆花,花朵有些泛白了,没有之前那么的蓝,凑近一闻,已然没有了隐隐的香气。她不禁皱眉,那安神的花香竟然消失了,难不成下雨泡坏了,不过这种念头很快被她打消了,因为花看起来比之前长得更繁盛了,虽然花色看起来有些惨白。
她昨日睡了一天,都不知外面如何,打开窗子,才发觉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看似是个好天气。她立在窗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还带着随风飘来的丝丝花香和草香,她惬意的倚在窗户,任由微风轻轻吹着,就这样吹着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不悦的声音。
“身子才刚好些,怎么穿得如此单薄,也不怕着了凉。”远处便看见她在吹风的宇文祁推门而入说道,语气还带着一丝责怪的味道。他放下手中的食物,随手拿起一件披风,快步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了,手臂环绕过她的脖颈,细心的为她绑结。刘翊凝微微愣住了,闻着他身上令人舒心的龙涎香,心里有了一丝颤动,这种感觉,真的好像顾宴奢给她的感觉。她以为,除了顾宴奢,并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为她轻披裘衣,知她冷暖。
刘翊凝眼眶有些湿润了,上天待她不薄,她却不懂随遇而安,心里总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上天也教会了人不公平,凡事分先来后到之说,她的心先出现顾宴奢,哪怕他再好,也容不下他了,她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她关上窗户,有些疏离的站得离他远了些,微微行礼道:“王爷费心了,我这就食用。”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宇文祁不会听不出来,他的脸色有些尴尬,有些手足无措的开口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待宇文祁一走,刘翊凝便脱下了那件他披上的披风,他的好她承受不起,突如其来的凉让她微微打颤,她瑟缩着,吃着宇文祁送来的食物食不知味。
“公主,你吓死奴婢了,幸好没事,多亏了王爷昨夜一整夜都在照顾你呢。”阿青跑过来担忧的说,看她憔悴的脸色,应该也是急得睡不着觉了。
刘翊凝笑着安慰她道:“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怎么可能没事呢,她的心有一丝慌乱,宇文祁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对自己的心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懈怠了一秒,他便趁空入驻了她的心。天知道她爱顾宴奢爱到什么地步了,可以为他放弃一切,只是,顾宴奢真的有那么爱她吗?或许吧,她从不敢真正去找寻这个答案。
远方的爱人是否如她一般想念对方,皎皎明月为证,任上天造化弄人,他们也为着彼此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