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秦霜悦,也是个出息的。虽然大学通知书还没来,但是成绩已经稳稳上了重点。报的学校是秦大伯最为推崇的北京老牌重点。从家里两个孩子开始读书起,秦大伯就一直念叨,说有出息的读书人就该从这个大学毕业。现在自己女儿无意外的话就能从那所著名大学毕业了,秦大伯最近是春风满面。秦春姑去学校领成绩单的那天还碰上了大伯在门口亲了大伯母一下。
从春姑记事起就在她小小的心里有了深刻印象:在他们秦家有个了不得的大伯。虽然这个大伯一般一两个月回来一次,但是每次出现闹出的大动静一遍遍的加深这个印象。
大伯是读书农忙的时候认识大伯母的。每年农忙都在暑假,大伯学校放假在家没得歇,农村娃不干活的少。秦大伯也是从小地里活干惯的,虽然家里宠着,读书也一直供着到高中,但是农活也没落下过。
这天,大伯帮着家里收稻子,割稻子的机子还在隔壁田里忙活,大伯坐在树荫下喝凉水,爷爷奶奶都躺在地上睡着了,草帽盖在脸上。秦大伯在机器声中似乎听到有人喊救命,竖着耳朵听了几次,确认是个女声在喊,站起来拔腿就跑起来。秦家的地连着河岸,中间只有一小片稀疏的竹林,夏天炙热的光稳稳的投在竹林里,照讲不会有不开眼的在这干坏事,这还是个大白天。秦大伯虽然这么想着脚步也没停,在竹林里四处看。还好进了竹林远离了机器声,救命声音清楚了起来。就在河边。
是个短发的女人,背靠着竹子,还在哭着,喊着:“救命”!
秦大伯几个跨步就到了跟前,幸好不是什么腌渍事,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竹林里蛇不少,不过基本不主动攻击人。秦大伯凑上去看,
“是什么东西咬了?出血了吗?能走吗?”
“是蛇,疼死了!”
女人,不,是女孩一脸的泪水,混着鼻涕。
“手别盖着,我看看伤口。”
秦大伯是个懂得,在地里干活的都懂点。没被蛇咬过也看过被咬的伤口。
“没事,没毒的蛇。这个季节这种小蛇很多。你可能吓到它了。”
说完就要去搀人家女孩子,
“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赤脚医生那里上点药。”
女孩子犹豫了一下,哭是已经停了。现在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没事吗?会不会走一走就死了。”
说完还特别可怜见的看着秦大伯,就怕从这个男孩子口里出来个不好的话。
秦大伯愣了一下。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哪个村的?”
只要农村的都不会这么说话。看着就是对农村很无知。估计是来农村玩的城里孩子。
“我是到毛村玩的,沿着河一直散步就走到这里了。”
秦大伯看看头顶的烈日。即使有竹叶挡着光,也是热的受不了。这还散步。真的是。。。。。。城里人。
“那你起来。我扶你先去看看。”
两个人就这么搀扶着去了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赤脚医生听说是城里来的,很是认真的上了两遍蛇药,还说拿的是家里祖传的,一般人不给用。秦大伯有点害臊,因为赤脚医生家里还有好些人,都在盯着人家城里姑娘看。一边看一边嘴巴里就在问秦大伯:
“根林,这个是你家里亲戚啊?哪边的亲戚啊,没来玩过啊。”
秦大伯在村里叫根林,老家农村每个男孩子似乎小名里都有个“根”或者“清”,大名没有这两个字,小名里也给加上。
“不是的啦,是在田边看到的。带过来给上点药。不认识的。”
秦大伯有点烦躁了,想快点走,田里还有活呢。都毕业了,现在只能等着在村里给看看安排个什么差事,好歹是个高中生了,精贵的很。但是想要出去工作还没办法。现在每天除了农活,秦大伯就在想怎么可以去镇上上班。
事情最后发展很出人意料。
事实证明人还是靠脸吃饭的。遗传了秦奶奶优秀基因的秦林同志,在被城里小姑娘毛燕热切的爱慕了两年后,成功离开了村子,跳过了镇子,直接进了市里。人毛燕的老爸是领导。调个高中生进市里还是有办法的。当然前提是实在顶不住家里宝贝女儿的骄缠。
进了市里就开始顺起来了。秦大伯肯干,不多话。小伙子人精神。走领导边上从来殷勤但不露骨,领导喜欢。送走了一任又一任领导,在党校毕业后终于自己当了领导。
当然,看着风光,起初也是被人背后说了多少闲话。攀着领导家女儿起步,马屁拍拍进城了,牺牲自己拿去填了领导女儿的绣床。反正从村里到城里,认识的不认识的,说什么的都有。但是羡慕的居多,谁能有这好运气。说话的人也不想想你家可有这么俊的男娃子。还要刚好救了人家领导女儿的命。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这个领导女儿并不难伺候。只要顺着,很懂礼貌,也孝敬老人。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爷爷奶奶在村里从此就是第一人。支部书记恨不得把爷爷奶奶供起来,好歹村里也有人能跟市里面说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