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顾晓诚实的点点头。钟晴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亲口听到答案还是很震惊的,简直想戳瞎自己的双眼,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呀?头发不高不矮的挽了个发髻在脑后,双眼皮,大眼睛,还有微微的尖下巴,她竟然还涂了亮亮的口红。上身是米色的毛呢短款大衣,黑色的靴裤,配了一双黑色的短靴,背了一个咖啡色的牛皮包,提了一个大袋子。她本来个子就不矮,用短靴一衬,愈发显得高挑了。这样的人和过去那个又胖又丑,又讨人厌的顾晓,完完全全不沾边。她没走的时候还是个胖子呢,现在虽然也不瘦,但是怎么也算不上胖就对了。最耀眼的就是那个发髻,怎么盘的,要是换了别人,她肯定跑过去问怎么弄的,但这个人是顾晓,她怎么可能拉得下脸来去问?还有那张脸,原来简直就是张饼脸,眼角永远有擦不完的眼屎,如今皮肤却油光水滑,清清亮亮的,钟晴心塞死了。
顾晓看着这老熟人一脸见鬼般的看着她,问题是你看就看了,还一手捂胸做出万分难受的表情是什么鬼?顾晓不禁低头看看自己,万分确定自己没问题,那么只能是这老熟人有问题了,恩,一定是,为了不招惹这老熟人,顾晓很淡定的转身上楼了,可是这看在某人眼里,那完全就是挑衅,对,赤裸裸的挑衅。思及此,钟情对顾晓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看看手表,上班快来不及了,就先不和这邋遢的丑女人计较了,然后转身跑走了。
其实顾晓的小发髻就是丸子头,先把头发打毛了,再挽起来的,当她看不见她的目光呀,就不告诉你,哼。
拿了钥匙开了门,一种家的感觉,简直要让她流泪,熟悉的沙发,熟悉的茶几,还有小桌马扎,唯一增添的东西就是门口的左边,放了一个木头的鞋架,上面放了两双崭新的棉布拖鞋,一双是藏青的,一双是粉红的。
呃,这粉红的东西,他是怎么去买的?
她脱下自己的短靴,换上拖鞋,咦,不大不小,正合适,还真是会买。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家平时满脸严肃的绿军装居然会趁她睡觉的时候,用手偷偷量她的脚。
奇怪的是李俊凯的房门居然也开着,这个少见,她扒在门口偷偷的往里看,军绿色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军绿色的被子叠的像豆腐块一样,床下一个脸盆,一边搭着白毛巾,一边放着牙缸,赤裸裸的军队作风。
她不禁笑了一下,在家里还讲究什么?
转脸一看自己房间的门也开着,一看吓了一大跳。
什么时候换了梳妆台,不仅梳妆台换了,就连衣柜也换了,还有床上用品,整整齐齐的摆着两只大红色的枕头,红色的床单,红色的棉被,书桌也换成了和梳妆台、衣柜同样的颜色。书桌上一边放了一个台灯,另一边放了一个书架,她的书整整齐齐的摆在上边,她常用的被放在一个竹制的筒里面,就连那个俗气的花书包,都洗的干干净净,好好的挂在墙上。
看到这里不禁暗想,不会连衣柜里的衣服,他也给整理好了吧。想着她打开衣柜,又吓了一跳,什么都没有,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转身趴在床上,被子柔软又舒服,还有新新的棉花味,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李俊凯,你还真行。
坐了一晚上的车她也累了,打了个呵欠,脱了上衣,拉开被子睡了一觉,醒来都中午了,看着四周全是红彤彤的颜色,仿佛就是在梦里一样。此刻她才感觉到,在这个家里,原主原来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不,还有一个,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书包,那个书包就是唯一的记忆了。
睡了一觉轻快多了,她慢腾腾的起来,洗了把脸,厨房里还有点面条,胡乱的下了面条吃了,又去了市里买了不少东西,送了回来,然后去了菜地。
刚下了楼,远远的就看见邢大嫂带着明明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说说笑笑的过来,走了两步,顾晓认出来这是谁了,是春花,那个留下她苹果的,不解释的人。
她们两个说着说着,只听明明喊了一声,“婶婶。”便扑过来。
顾晓立马张开手,接住明明,“哎吆,还记得婶婶啊。”
明明一歪头,天真的说道,“婶婶变漂亮了。”
到底还是孩子,她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明明长高了。”
明明一喊,邢大嫂和春花就停下来了,脸上的表情却不一致,一个惊讶,一个惊恐。
当然惊讶的是邢大嫂,惊恐的是春花。
邢大嫂道,“哎吆,弟妹变得这么漂亮了。”
顾晓牵着明明的手,忽略了春花,“哪有,邢大嫂太会说话了,我去菜地,挖点胡萝卜,让明明晚上去我那吃包子。”
邢大嫂还没有说什么,明明已经喊道,“妈,我要去,我要去。”
“你这孩子,真是的。”转头对顾晓道,“我给你帮忙去吧。”
顾晓笑,“楼上楼下的,嫂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再把他送回去,等李俊凯回来我再请大家来家里玩。”
邢大嫂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她还在恼上一次在她家吃饭的事吧,随即表情也讪讪的,谁能想得到李俊凯又立功了,还没调团长呢,就已经是少校了。
统共没有说几句话,顾晓就去菜地了。
春花看了她的背影,扭头道,“看她如今的得意劲,看这打扮,快跟的上钟老师了,就她那条件,能跟人家比吗?”
邢大嫂愣了半天才道,“你没听你男人说,李连长这回回来单奖金就拿了一千块钱,还不连津贴。前两天他买的家具你看到了吗?张连长家的有能他家的好吗?”
春花撇撇嘴道,“这是遇上李连长了。”
邢大嫂没再说什么,扯着明明回家,等顾晓回来,她到底送过去二斤苹果。
顾晓转手洗了洗苹果切了滚刀块,做了一大盘子拔丝苹果,又给明明带回去,晾着当零嘴吃。
邢大嫂左右都是叹气,深觉的不该得罪她。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张景纳闷,“这又不是夏天,你烙什么饼?”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