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有点点的灯光,应该快到了,还好不会欠他太多。等到了小院,她指挥着他把煤气搬进屋里,把车子放好,难受的再也坚持不住了,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处是舒服的。李俊凯看着这个快要塌掉的小屋,还有屋里的锅锅盆盆惊讶极了,“这是做什么买卖?”
她站在门口双手扶在门框上,手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只见她勉强笑道:“就在南边的工地上卖午饭,要不咱们回去吧,你有空了再来看。”李俊凯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装的,锁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去,他几次要去扶她,她都说不用。
那二里地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想着大概度日如年就是那种感觉了。
回了家,她直接把鞋子甩在门口,光着脚扔下一句,“我先睡了,”直接跑自己屋里去,不大会,李俊凯只听得“哎吆”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声音。他站了门口问,“怎么了?”他担忧的敲敲门,还是没有声音,推开门进去,借着客厅里的灯光,地上她的湿衣服胡乱的堆了一地,床上的她整个人都包在毯子里,悄无声息,好像在发抖。
他推推她,她哼了两声,继续发抖。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一片,发烧了,看来真是冻狠了。他快步的出去,不大会又回来了,端了水,还好,告诉她吃退烧药,她还有意识吃。李俊凯拿了她的湿衣服出了卧室,衣服上全是泥巴,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裤腿上,也全是泥巴。他坐在小马扎上洗衣服,想着若不是今晚他去找她,那么今晚她怎么回来?
她只是说她干个小买卖,他也没有问过,真不知道她是去卖饭。灌煤气得去离这里有十来里地的小镇,一去一回,就得俩小时,就她那么胖走路又慢最起码得三个小时吧,下午从两点多就开始下雨,她肯定一直淋着呢。真是个傻帽,也不知道穿件厚衣服,这都发烧了。怪不得她最近瘦的这么快,合着干得全是力气活,不瘦才奇怪呢。
若不是他们一直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真怀疑她变了一个人。
洗完衣服,刷完鞋,他又去了一下她的卧室,摸了一下她的头,烧似乎退了一点了,倒了一缸子水,放在了她跟前,才去睡觉。半夜他不放心,起来看看,她床头茶缸子里的水少了一半,这才放心的回去睡觉。
李俊凯第二日醒来,发现顾晓的房间门开着,里面已经打扫的整整齐齐,他转了一大圈都没有看见她的影子,这是出去了?他赶紧的穿上衣服,急急的下楼,昨夜还发烧呢,这一大早的怎么就不见了人了?
正巧钟晴也下楼,扬起微笑,“李连长,早啊。”
李俊凯一看是她,扫了她一眼,一声没吭就下楼去了。
钟晴莫名其妙的摸摸鼻子,她怎么了?得罪他了?好像没有吧。
李俊凯心里却气的很,从前顾晓不懂事,别说大家了就是他都很讨厌她,这很正常,但是他知道的,她从未去招惹过钟晴,反倒是钟晴,三番五次的拿话激她。
昨晚若不是他去张景家问问见没见顾晓,恰好听到了她和邢大嫂的谈话,他竟然不知道,顾晓会一个人拉着板车被雨淋着在路上走。
他们军区前面的那条路,他是知道的,不下雨还好,只要下雨就没有办法走人了,这么晚她都没有回来,肯定是耽误在了路上了。若不是他去找了,难不成她真的打算在外面过一夜?一直冲到大门口,问了门卫,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去了,李俊凯只能回来,总不能耽误了训练。
顾晓从小就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从前公司忙的时候,生了病,她经常半夜打吊瓶到一两点钟,白天照常起来上班。不过是被雨淋了一下,发烧而已,感觉身上还有力气,早上起来照例来小院,买菜准备做饭了。一看到扔在院中的平板车,她恍惚了一下,车轮上全是泥,车厢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就打了一桶水,拿了扫把,打扫起来:昨晚是他接的她,她发烧了,他给她拿的药,早上她在卫生间,看到了她昨天穿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晾的半干了,鞋子也刷的干干净净,说实话,心情还是蛮好的。
刚刷洗完车子,大门开了,房东大娘进来了。
“哎,大娘,您来了,快坐坐。”顾晓热情的招呼房东,顺带着还洗了一个大苹果,“大娘,吃苹果。”房东接了苹果,倒是没有坐下,而是四处看了看,小院收拾的挺平整,连平板车都刷的干干净净,这个还挺满意的,“姑娘,你干了这两个月了,生意挺好的呀。”
“还行。”她拿了大米,先泡泡,洗干净了好蒸米饭。
房东大娘道:“怎么能还行呢,一定挣不少吧。”
“没有,就是混口饭吃”顾晓很认真的说道,“都是辛苦钱,一天到晚的忙个不停,早也干晚也干的,真心累。”
“看你这两个月瘦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要不是我经常见你,这猛然一见还真不敢认嘞。所以她说累,她信。
“是嘛,也没有瘦多少吧。”顾晓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瘦的太多了,你看你现在这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一看就能生个大胖小子。”顾晓满脸黑线,这说话也忒不注意了,不过都是些没文化的家庭妇女们,可以原谅,“大娘真是说笑了。”
“听说你家住军区呢。”上次顾晓就在他们村里找人定做的沙发,也是他们帮忙给送过去的,估计是他们传的呢。顾晓虽然和房东拉着呱,可手中的活计却丝毫没有停下,照样的洗菜、切菜、剁肉,麻利的快看花了房东大娘的眼。
“我对象是个当兵的,我就跟着过来了。”
“当兵的好啊,当兵的实诚又能干,津贴也不少吧?”
“哪有呢,我们还不如普通人家收入高呢,要不我也不能出来干这么累的活是吧。”
“哎吆,军人好啊,姑娘可真有福气”,大娘夸赞道,“咋没有见他来过呢?”
顾晓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