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溪其实打不过Jack的,毕竟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奈何是纯种血族,却比普通血族还要弱小,这话要是传出去,纯种血族们还要不要脸了?
安念溪也是着实知道这事的,但其实她自个却没什么在意,成为血族不是她所希望的,那可比成为死人难过的多。
本着自己并不想打架的心思,安念溪一本正经的摆出了纯种血族的架子,她看出Jack畏惧纯种的能力,如若说好好谈谈或许还是会有小小机会的吧?
可事实证明,Jack并不想跟她好好谈谈,就凭他一言不合就冲过来这件事来讲。
Jack浑身肌肉紧绷,看到安念溪摆出纯种架子后,很不巧的被理解成:我不想跟你磨下去,有种就过来单挑。
普通血族比纯种血族弱的多,Jack应该庆幸自己遇上的不是始祖级别的纯种血族,而是一只渴望和平,每天喝茶下棋养乌龟的废材纯种。
“砰!”
来自于血族的全力一击,安念溪还未长成纯种血族的能力,单单用手臂招架,肯定是招架不住的,她晃神间就察觉到了疼痛,身子挨着车子飞快的退至墙角,她觉得自己差不多快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安念溪脱力一晃,跌倒在地上,她费力的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半眯着眼瞧着不动的Jack。太不妙了啊……安念溪绝望的想。
“安……”
轻轻柔柔的一声呼唤却令安念溪打了一个寒噤,她抬头睁眼木然的看着眼前一切,却与此发现了她已不在停车场而是……更加不妙的地方。
白色花海……此生不愿意再进入第二次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呼唤我呢?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力量呢?”
Ann的话语如伊甸园里的毒蛇,犹如复活于污泥的撒旦,一步一步的缠上安念溪,逼迫她坠入深渊,与魔共舞。
Ann抚摸着安念溪的脸庞,病弱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不正常的红晕,她说:“我们是怪物不是吗?”
安念溪动作一滞,原本要拍开Ann的手停在了空中,她猩红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跟美丽的诅咒人偶一样。
美丽……而充满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Ann是最了解安念溪的人,知道她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也清楚的记得安念溪曾经遗忘在尘土里的记忆。
“安———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的朋友将会变得跟夏婉婷一样——弱小……不堪一击,他们到死都会怨恨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为什么你有怪物般的力量却不去救他们!”
Ann发狂的抓住安念溪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眼睛里嗜血的杀意,“你的朋友叫凌灵吧……我很在意她知道你是怪物会怎么样?看清现实,安念溪,只要你一日是弱小的,你永远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救的人也救不了”
安念溪对于Ann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如Ann强大,也不如Ann聪慧。她宛如看见凌灵对着她摆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安,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还看见了凌灵被血族袭击……杀死,血溅月光,死前的那一抹迷茫的眼神。突然间,凌灵的脸扭曲了:痛苦的……厌恶的,仿佛在责怪她安念溪。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好痛哦……好痛哦……安……”
安念溪倔强,但从不坚强,她每一天无不在隐藏自己,她从不敢想象身边人死去的模样,只是在欺骗自己:我是个人类。
Ann说的话很刺耳,却很现实,她所知道自己难以承认的事情,安念溪的心理防线犹如薄冰,轻轻一敲就碎了。
我……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Jack被醒来的安念溪吓了一跳,他眯着眼巴望着安念溪,却不想差点被突如其来的血刃击中。
此时受了刺激的安念溪就像新生儿一样的残暴,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抬腿,用力的朝着Jack的脑袋踢去。Jack明显被吓坏了,连忙唤出自己的专属武器——一把白红色的武士刀。
安念溪的脚腕处被武士刀一削,瞬间就与小腿分居两地,那只白皙的小脚飞快的落在一边。安念溪单脚站立,意味不明的晃了晃自己失去脚的小腿,之后小腿断裂处在短时间内重新长出了脚,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抬手,一团血在她手掌心里汇聚、组装,变成了一把血弯刀,安念溪握刀,诡异一笑,以肉眼不见的速度朝着Jack飞去。
“嘶!”
刹那间,火光四射。
“唔!”
Jack惊呼一声,他低头往下看,自己的左腰插进了一把小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怒瞪神智不清的安念溪。
安念溪早已失了意识,自己的身体全权由自己嗜血的本能掌握,她的嘴角上扬到了一个扭曲的弧度,全身张狂,一点雷丝在她周身激起,“滋滋”的声音不容人忽视。
Jack感觉到疼痛已经晚了,还来不及惊讶就被雷电电到大脑浑浊。安念溪威胁性的低吼着,等待已久的血水化成一条巨大鞭子,横扫过去,Jack撞到几辆车子连带着车子一起被打到浑身是伤。
像是闻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味道,安念溪退后一步,素未谋面的男人从黑暗处走出,脸上带着惊悚的面具,他似乎不想与安念溪斗,径直走向被打到半昏迷的Jack,将他一把扛起,接着对着安念溪开口:“对不起,晚辈冒犯了”
安念溪听闻没了反应,只是直直的站着,眼看着男人带走了Jack,随后倒下,昏迷的前一刻恢复了神智,迷糊间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月亮已经升起。
王者已经觉醒。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