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这余生,乔朝颜愣是没能逃过慕江年的手心。只是因为朝华倾负,她负了他7年。
乔朝颜看到笔记本上突然弹出的邮件时并没有在意,顺手便删掉了。直到后来手机上突然响起的短信声,是陈秋灏在问她中秋的行程安排。届时乔朝颜抬手拿起手边的日历,中秋的标识格外醒目,今天是新历的九月中旬,已经是农历的八月初了。
彼时已是晚上9点了,乔朝颜正坐在工作室里忙着未画完的稿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她才想起傍晚的那封邮件,想着可能是家里人发来的邮件问她是否她回去过中秋。于是移动了鼠标,点开了回收站。
邮件打开的时候乔朝颜不易察觉地微张了张嘴:“原来已经七年了吗?”一阵愣神之后,乔朝颜点开了手机上常用联系人的号码,毫无意外,电话接通了:“秋灏,帮我把行程往后推,订一张回A市的机票,嗯,要最近的航班。”不管多晚,陈秋灏的电话永远为乔朝颜开着。
“好的,乔姐。”
陈秋灏自乔朝颜创立工作室以来便一直做她的助理,跟着乔朝颜一同打拼了三年,乔朝颜的性格他是最了解的,所以尽管心头感到万分诧异他还是照做了。
夜深的B市,像醉酒的美人,昏沉而热烈。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城市才会停下匆碌脚步,懒懒地歇一歇。乔朝颜站在落地窗边,俯看着城市的霓虹闪烁,瞳孔聚拢又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飞机到达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想到家里人已经睡了,她便打车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酒店,可能是因为9月的天气还有些燥热,乔朝颜一点睡意也没有,洗漱完以后她站在酒店阳台上看夜景。七年,这个酒店还在,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罢了,学校周边越来越繁华,只是以前经常吃的小面馆还在……望着眼前的沧海桑田,乔朝颜漠然:自己是有多久没回A市了,她闭上眼,许多往事的前段在脑海里浮起又隐去……:在大雨中奔跑的她,被言佩钦数落的她,卑微的如尘埃般的她,抱着在角落里哭泣的她说着安慰人的话的林湘音,她好像看到妈妈的白床单,她好像看到一个翩翩俊俏的白衣少年伸出手向她走来……
她好像又回到了少时那个单纯青涩的乔朝颜,那个怎么也忘不了的18岁……
乔朝颜伸出手想抓住这白衣少年可五指一收紧,什么也没握住。她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眼角已有些湿润了。眼前仍旧是A市繁华的街景,只是那些过往的种种不会再有了。
有些困意来袭,乔朝颜便睡下了,平常一趟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得不省人事的她,今夜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有些睡意,半醒半睡中,她好像做了个梦,又不像是个梦。
梦里,慕江年牵着她的手走在一片向日葵地里,微风拂发,阳光正好,她整个人酥酥的惬意极了。正走着,慕江年突然停下脚步,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指穿插的她的发间:“你换洗发水了?”
“嗯。”那种洗发水味道很淡,不知道他是怎么闻出来的,但是她是害羞了。
后来……后来怎么了?乔朝颜好似在回想,在床头摸索着水杯,才想起这并不是在家里,脑子有些不清醒,口也很渴,喉咙似烧了般,模糊着她又睡着了。
梦总是真实得不像话,从一个故事到了另一个故事一般,她看见了她用箱子收起了关于慕江年的一切,她拖着箱子亲手丢进了垃圾箱里,后来她换了张电话卡,失去了跟所有人的联系,离开了这座城市。火车正要开走时,她看见慕江年在站台疯狂地喊她,疯狂地找她,疯狂地奔跑。后来,后来火车开走了,那是慕江年留给她的最后一段记忆。她记得她当时哭得撕心裂肺,口中一直呢喃着:“慕江年,对不起,我爱你”
伴随着让乔朝颜炸毛的头疼,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和备忘录。有些恍然,她这是在A市?心里突然想起昨天邮件上的内容,江书瑜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