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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游玩

小天忘记了腹中饥饿,失魂落魄似的回到宿舍。宿舍里欢快的音乐节奏伴随着口哨声回荡在宿舍的每个狭小角落,只见李翔骂骂咧咧地叫道:“那个小白脸为啥会跟嫣然走在一起,两人还表现得那么亲热......”其实他自己就是个小白脸,还是那种出奇的白,仿佛浸过牛奶一般。然后转头对其他3位问道:“刚才我的表现怎么样,嫣然对我笑得是最勤的,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满脸显露着少有的自信。

宿舍里活跃的气氛使小天回过神来,他隐约记得告白人中确实有这群人的身影。当时他们告白的方式新颖独特,嫣然脸上的笑容停留时间较长,旁人在后来对其唏嘘不已,嘴里有称赞也有嫉妒。

4个人继续保持小天出去时的姿势,忙碌着各自手里的事,并没有注意进来的小天。小天用余光扫了一眼李翔的电脑桌面,发现他在继续浏览着学校贴吧,贴吧上对嫣然的评论声多了,沾满整个网页。

小天面带着并不是太在意的表情走过,打开桌上的电脑,一脸新奇的看着滚动着的网页,寻找着有关嫣然的一切字眼。有关嫣然的话题首当其冲地成为开学第一天的热点新闻话题,这个新来的漂亮小学妹似乎时所有男生为之疯狂了。其实告白并未结束,有人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又在餐厅里继续表明自己的心意,从网页的照片可以看出,当时的情景是围观者众多,呼声一片。

小天回想起自己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轻微的苦笑,他想起动物世界里的羚羊为寻求配偶而两角相向,拼命厮杀的壮烈景象,最后不禁哑然失笑。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不断摆脱动物性而创造文明,但在利益争端与竞争的过程中却暴露出来,从大到世界战争,小到口角争端,似乎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喂,兄弟们,大家明天去不去爬富原山。”李翔突然向宿舍众人倡议道,大有想征服雄山的气魄。马欢第一个点头称去,他是大山的孩子,对山亲的感情溢于脸表。陈天好像觉得有必要在大自然中让眼睛休息一下,停止手里跳动的鼠标,简练地说了个去字。杨洋也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仰望阳台外的远方高峰,透露出神往的眼神,默认是要去了。小天的想法与杨洋相似,大家都一致同意。

或许是太累了,小天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夜里偶尔惊醒,迷糊间听到熬夜者噼啪敲打键盘的声音和交谈游戏心得的声音。

清晨,温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宿舍地板上,宿舍里鼾声此起彼伏,与周公的谈话继续进行着。因为昨天睡得早,小天很早就起来,洗漱完毕后,站在阳台上呼吸着空气中的芳草香,望着一望无云的碧蓝天空。好天气带来好心情,借着这份好心情,即使现在双腿还隐隐发酸,也挡不住他去倾听自然物语的决心。

太阳的位置渐渐与地面垂直,屋里鼾声一片的旋律依旧没变,小天心里有点着急,心想要不要叫一下沉睡者。只觉腹中饥饿感加剧,小天决定先去吃饭,在出门的瞬间,他还不忘抬头看一眼第6舍友的床铺,上面依旧空空如也,不只是未曾归来过还是已出去。

小天迈着紧急的步伐朝食堂走去,大厅已坐满低头吃饭的人群,排队买饭菜的同学围成一大片,打饭地点的队伍像一条河流,蜿蜒地流出食堂外,其间还分支出不少小支流。小天决定不走捷径小支流,汇入浩荡的主流中。队伍像串联拉直的珠子被一一切断,前面的珠子渐渐向另外的方向靠拢。小天这颗珠子在向前滚动的过程中,总免不了其它无规律滚动的珠子碰撞,脚下的白色运动鞋顿时黑了一片。那些会碰人的珠子似乎未察觉,有所察觉的也是看一眼被撞的珠子,以此聊表歉意。

珠子聚了又散,去了又来。小天经历了聚散过程,最后终于离开声音嘈杂的食堂。走上逐渐熟悉、通往宿舍的路线,精力充沛了几分。走进光线有些灰暗的宿舍,鼾声虽然轻微来了几分,但小天感觉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不知他们昨晚熬到几点,小天脑中没有半点映像。

小天决定不再等他们,独自上山。踏在昨天走过的路上,小天本来愉快的心情变得有点感伤。从荷尔蒙开始分泌,他对许多女生有过好感,但都在父母的苦口婆心和狂热的高考浪潮中淹没了。可是这一次的感觉特别强烈,是生理在支配,还是高考后欲望得到释放造成的?小天自己不知道。在高中时期,有人为爱情主动或被迫退学;有人影藏地下恋情,作为奋斗的动力但最后也适得其反;而更多的人是靠在题海中忘我的遨游,以此来埋没自己的情感。对于最后一类学生,对是每位高中班主任最感欣慰的一群,这类学生往往又成为班主任们鼓励大学再谈恋爱的对象,以此作为他们奋斗的动力。

走过波光粼粼的玉湖,小天忧郁的心情才渐渐舒展开来。山上翻腾的树海像蛟龙般打着波浪,仿佛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小天打来,山脚下一条大江鱼贯而出,她就是所有富原人心中的母亲——湄江,她发源于神秘的富原山深处,沿途集众多支流而成,江中的水花如云般风起云涌,咆哮着流向远方,岸边立着大大小小的青褐色礁石,圆滑的鹅卵石围绕其间。

小天距山脚渐行渐近,发现众多树木的枝干交织在一起,绿叶铺满了枝干,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遮阳伞。山脚下在这天然屏障的遮护下,使来往于此避暑的人感觉清凉而湿润。山脚下分出两条石路来,左右各一条,青苔不规则的长在石缝间,幽径显得格外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倒。路旁的花草探出头来,吐着昨夜收集的露珠。

小天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山间石道上,越往上走树木越密集,树与树之间有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湿气袭人,使人感觉凉爽极了。低头透过薄雾向远处鸟瞰,朦朦胧胧中可以看清校区的大致布局与轮廓,那走动着的一点点是街上的行人,新旧城区的高楼建筑以湄江分隔而立。好像是一对情侣般在江畔驻足而望。近处的湄江像仙女腰间随风漂浮的银丝带,江两旁大片板块状的农田贪婪地吸允着湄江母亲的**。

由于昨天行的路程较多,小天复发的双腿又开始酸痛起来。停靠在粗壮的树脊上歇息片刻,一股凉意透过衣服沁入皮肤。小天借着休息的这顿时间,向神秘的森林深处望去,依旧是白雾缭绕的一片白。在森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下,隐约浮现出一对情侣的身影,宛如神仙眷侣般忽然出现在人眼前,那对情侣相互搂抱着,亲密的两张笑脸面向对方,两脸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双唇结合在一起。

小天的脸慢慢变红了,像偷窥者般心虚的走开。太阳透过茂密的叶缝照射下来,淡雾因此被驱散开来。成双成对的情侣突然如蘑菇般从树角露出,到处都是甜言蜜影,更有甚者的亲密动作显得有些大尺度,使小天青涩的脸更红了。一路走来,小天以为自己孤身处于大山深处,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无声的默契交谈。殊不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在大自然的包围中躲避他人目光,享受两人世界的快乐时光。这种方式周到而经济实惠,又有着伊甸园中的亚当与夏娃恋爱式的纯洁。

凉亭处,一群人占满了四方条凳,欢声笑语从狭小的空间里传散开来,大有醉翁亭记与民同乐的欢乐气氛。两三个女生围在一起,摆弄着各种萌姿态拍照,男生们则在一旁吹牛打牌,语气中还不时说出几句秽语,地上瓜子果皮丢了一地,为凉亭铺上一张有特色的地毯。有位男生似乎认为造亭师傅雕工不精,又似乎是诗兴大发,想留下名句,用锐利的水果刀尖在红漆木上精雕细琢。四根红漆柱子已周身伤痕,露出淡黄色的实木来,更显沧桑。

小天很好奇此生会留下何种荡气回肠的大作,却也只是某某到此一游的话罢了。屋顶下绘画着色彩分明的牛郎织女图,不知这柱子能支撑多久,可怜那牛郎织女一年见一次的愿望也可能会遥遥无期。

山上共有4个亭子,依山腰而坐落。抬头仰望,里面挤满了成对的情侣和休息着的一伙人。树间分散着临时用树枝铺设好的座位,旁边被折断的枝干冒出白色浓浆,仿佛在滴血。一群人将就着这自然餐桌席地而坐,享受着自备带来的食物,四周的树木像忠诚的仆人似的站立在一旁,有的还得到赏赐,枝上挂着黑白塑料袋做成的帽子。

山间弥漫着轻松快乐的笑声,小天越往上走声音就越小,最后终于静了下来。他长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在石阶上停留片刻。回头向来时的路看去,树丛中的雾已散去,似乎缺少了这份情调,人群已渐渐散去,曲折的石径上偶尔可见牵手往下赶的情侣。

一阵带着霉味的风从小天背后袭来,小天回头吓了一跳,只见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位50来岁的老大爷正急匆匆地往下赶,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浓浓的霉臭味顺着他行走的路线一路留下来。老大爷好像在追赶什么,嘴里发出小天听不明白的当地方言。

路已到尽头,前面是用黑色铁栅栏围成的保护墙。富原山是由前后大小两座山构成,珍惜物种大多分布在后面的大山深处,前面则作为旅游区开放,这种巧妙的格局不仅保护了当地的自然生态,而且促进了富原的旅游开发。

前方无路,小天决定原路返回山下。上山容易下山难,小天比来时显得格外小心,低头向下望去,丛林覆盖下是万丈深渊,能另人为之胆寒。在茂密的丛林间,小天发现有一个像猴儿般灵动的身影,只见老大爷不停地把塑料果皮往大袋子里塞,看上去像位辛勤的采菇人。他发现了小天,依旧用刚才的眼神冷冷看了一眼,嘴里吐出生硬的当地话。小天知道自己成了无辜的替罪羊,尊敬地看了他一眼,挪着缓慢的脚步向下走去。

在快要到山脚的时候,小天耳边传来熟悉的吵闹声,接着4个身影很快映入眼帘。在那4个人的旁边站着的确是那两个金童玉女般的人儿,他们便是嫣然和依旧陪伴着他的帅气男生。小天来时似乎见过他们,那是薄雾缭绕,他们如神仙眷侣般出现。

只见李翔一脸奉承的面对嫣然,有点像发出邀请的样子。女方则微笑着拒接了他,拦着帅气男生的手慢慢走下山去。李翔感觉脸上无光,然后转而对前面突然出现的小天大声叫道:“兄弟,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上山也不叫一下我们。”他脚下就有台阶,却要已小天作为台阶才能下得了台。

李翔洪亮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引来了山脚下金童玉女好奇的一回头。嫣然依旧用冷冷地眼神看着忽然出现的小天,脸上毫无惊讶之色,然后两人牵手向山脚前的路走去。

小天身边抱怨声一时迭起,4位兄弟直说他不讲义气。在兄弟们的簇拥下,他选择故地重游,再上富原山。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山脚下那对渐行渐远的男女,他的心仿佛跌进了眼前深不见底的谷底。

一路上来,李翔一脸严肃,出现少有的沉默。他时而望向山脚那对远去的身影,眼神透露出失望和愤怒。陈天暗地理告诉小天:“陪伴嫣然的那个男生是我们的舍友——张宇航”,接着他又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看来今后我们宿舍不太平了。”小天听了之后倍感吃惊,没想到这神秘的第6舍友竟是他,而且同一个宿舍里竟然会有3个男生同时喜欢一个女生,命运可真会开玩笑,小天心中顿感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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