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夏园。
“啊!——”云静月猛地坐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床上。
“静月!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
昨夜秦氏还睡着,突然丫鬟来报,说二小姐在院子里躺着,浑身都冻冰了;秦氏赶忙起身,吩咐下人又是盖被子,又是烧热水灌汤婆子,把整个夏园折腾了半夜;静月一直昏迷,嘴中喊着“鬼——有鬼——”之类的,却怎么也叫不醒。她担心女儿招了邪物,一刻也不敢离开。此时看到静月终于醒过来了,秦氏松了一口气。
云静月看到亲娘,心下稍安。她仔细回忆着昨夜的经过,突然兴奋莫名地抓住秦姨娘的双肩,大力摇着她说:
“娘,你知道吗,空慧方丈说我有母仪天下的命格。母仪天下啊娘!”
看着云静月双眼中迸射出的骇人的光芒,秦姨娘以为这孩子定是犯了魔怔,又在说疯话了。
见秦氏不相信她,云静月挥退了下人,然后把昨夜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讲到昏迷前,竟然看到了一前一后两个云静初时,她鸡皮疙瘩麻酥酥的起了一身,空气都仿佛猛然间变凉了。
秦氏越听越不安。首先,云静初大晚上跑去空慧方丈那里求了一个木匣子回来,就有颇多疑点,其次,竟然出现了两个云静初,这怎么可能!可是女儿的神情又不似有假。自己女儿什么样,秦氏自认为清楚得很。一向乖顺的女儿是不会撒这种谎的。而以大小姐云静初的品性来说,她嘴里的说出的话,肯定不假。
“这么说来,我女儿当真有做皇后的命了?”秦氏喜上眉梢。
云静月费了半天口舌,终于让秦氏相信了她的话,这会儿更是得意非凡。
“那当然,空慧方丈的预言,哪句没成真?”云静月下了床,端着架子在屋里走来走去,梗着脖子、扬着脸,好像现在凤冠已经戴在头上了。
秦氏看着女儿得意的样子,顿觉扬眉吐气。她期待着,有朝一日云静月凤袍加身,她定要看着白氏那贱人的一双儿女,向自己的女儿磕头请安!
秋园。
云静初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睡的,但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中气十足,浑身是劲。
“梦蓝——梦蓝?”
心中没有梦蓝,房中也没有梦蓝。她,走了。
云静初呆坐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忍住了差点掉下的泪。
这一个月以来,云静初对梦蓝从排斥,到习惯,再到依赖,一日一日,将她视作亲密的朋友、视作姐姐、视作老师。闲暇时,她总是缠着梦蓝跟她讲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讲到梦蓝口干舌燥,还不肯罢休;云府每日家宴,对着桌上各色的美食,梦蓝眼巴巴地看着,却吃不着,只能在心中痛苦地哀嚎,逗得静初想笑不敢笑;而这厮不正经的,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美男,就经常哄着她上街游玩,可那时梦蓝还不能在白天现身,所以就算遇到帅哥,也只能远远干看着,却不可亵玩焉——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烙在了静初心里。
静初静下心来,刚想尝试着与梦蓝沟通,却发现她的脑海中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昨夜梦蓝传给她的八卦图,缓缓地流淌着;
简易版《毒经》、精炼版《武经》——呃?这是什么字?
静初看着这还算规整的文字,头有点大。
“难道,梦蓝把文字也简化了?”
事实上,静初猜对了。梦蓝写下的,原本就是简体汉字呀——
“梦蓝呀,静初可以不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