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舒皇子的终身大事,岂不是要太平公主做主?”像唠家常一样,皇后娘娘温柔地对白梦蓝问道。
梦蓝不知道这话到底应该怎么回。按说,既然白玉雪已经把她儿子白舒交给了自己,那么也就是说,白舒的大小事情确实应该由她做主。可是眼下,瑶华显然是瞧上了白舒,如果她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似乎便没有什么理由推脱了。不过——
“皇后娘娘可知,为何白舒直到这般年纪还没有成亲么?”
白舒一脸便秘的表情,似乎这事儿很是难以启齿。
梦蓝见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白舒要说的话。心中微微一痛。
皇后关怀道:“这是为何?”
说起来,在西苍,男子到了十六七岁便已经婚配了,就像在盛康的女子一般,嫁个妻主。可是现在,白舒已经十八了,按说身为皇子,应该早就订好了亲事才对。此时,满堂的皇子大臣全都侧耳倾听着,一个一个的,都很是好奇。
“不瞒皇后娘娘,白舒命格不同于常人。天眼大开,阴气极重,须得一位阳气极盛的女子方能两两相配。寻常女子,本就命格偏阴,若是阴上加阴,只能两败俱伤。”
众人皆吃了一惊。现在,看向白舒的眼神,又从先前的欣赏、惊叹,变成了防备、惧怕,甚至有一丝厌恶。
而白舒,像极了一棵柏树,傲骨磷磷,挺直了脊背,立在世俗之人中间,再也没有年幼被人厌恶时的那种惊慌和狼狈。他,云淡风轻,仿佛世间任何人、任何种情绪、任何种眼光,再也伤不到他。只有梦蓝,她的目光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让他再承受任何打击。
瑶华公主怔怔地看着白舒。她不敢想象,如此温润如玉的皇子,竟然有这般阴鸷的命格。可是,刚刚他端坐于琴前,潇洒自如地弹奏那曲《高山流水》之时,她的心弦也跟着共鸣了。
她是真的,倾心于他。想要了解他更多,更多。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却听梦蓝叹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先前梦蓝进献的天山雪莲,有美容养颜之功效。只要取花瓣一朵,熬制成水,便可青春焕发,容颜永驻。”
贵妃听了,两眼放光。她心里不断盘算着,应该怎么才能把那株雪莲讨过来。可毕竟皇后为尊,她越不过她去。
皇后娘娘闻言,柔柔一笑:“本宫都这般年纪了,早已不看重皮相了。那雪莲能起死回生,便让它用在关键之刻吧。”
众人闻言,心下皆敬佩不已。就连康成帝听了,也忍不住赞了一句“皇后贤德”。整个夜宴又活络起来。
允许瑶华出宫的事情就此不提,歌姬们载歌载舞,为远道而来的西苍贵客接风洗尘。
宴会散后,太子康徽陪同梦蓝一行人回原来的“毒医府”,梦蓝却推辞了。她走向云丞相,请求去镇国公府小住。云丞相自然乐意,于是,太子康徽便打道回府了。
深夜,云梦蓝与云静初躺在一张塌上,絮絮低语。
阔别重逢,两个姐妹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当静初说到,那夜发现陆泽成意图潜入云府仓库,两人交手之时,梦蓝心中一紧。
“静初,你可知,陆泽成为何而来?”
静初难得见到梦蓝如此正经的一面,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梦蓝直直地看向云静初懵懂单纯的双眼,郑重地说道:“静初,其实,这一任西苍女皇,应该是你母亲,白玉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