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晚风柔和地吹着街道,但并没有为这个城市的酷热带来一丝缓解。
走过了长长的繁华的商业街,放眼望去,街道四周矗立的都是一些老式的居民楼。
许多吃完晚饭的老人都相约下来散步,他们都穿着廉价而又破烂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边聊天一边替自己扇风,嘴里还说着一些口音味特重的话。
这里是旧城区,自从新城区建起后,这里以往的繁华昌盛就一去不复返了,这里与新城区相比,会显得很格格不入,所以政府也三番四次下令来整改,要这些旧城区的居民搬迁。
但许多老人顽固的旧思想扼守在这片旧城区的土地,所以几次派发的高额拆迁费也没有人肯接受。
旧城区就像是这个繁华的城市里的一颗毒瘤,想除掉但又无可奈何,就像是上海的棚户区一样,如此遭人摒弃。
然而,温妤就是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要比棚户区好那么一点点。听她爷爷说,好像她祖祖辈辈就开始在这住了,所以有那么悠久的历史就更不会搬迁了。
暗黄的灯光照在杂乱而吵闹的街道上,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气喘吁吁地在跑着,细密的汗从她白皙的额头滑落,双颊因激烈的跑步过后而微微地红着。
“呀,温妤回来啦,要来胖婶这吃碗面吗?”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见温妤急匆匆地跑过,随口问了一句。
温妤听到之后便停了下来,扶着老旧的电灯杆开始喘气。
“不用了胖婶,我现在就回家做饭,谢谢你的好意了,胖婶再见!”
温妤稍微把气喘顺了之后,笑着回答了胖婶,随后慢慢地跑回了家。
“吧嗒。”温妤把最后一扇门关上后,无力地瘫坐在木椅上。
她的脑子现在非常乱,满满的都是刚刚在小舞台的场景。
温晗温柔的语气和亲昵的动作让她顿时不知所措,只能慌乱地跑着回家,只有跑步,才能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才能缓解心里的不惑。
温妤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温晗要对自己那么好,又是点明自己又是摸头的,一时之间,实在是让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早就把温晗是不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念头打消了,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温晗就更没有可能这样对她了。
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呢,温晗轻轻地揉她的头发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温晗与苏陌亲密的身影,那么般配,那么和衬,王子不就是应该和公主在一起的吗?而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罢了。
于是,温妤没有再去过多的思考,她揉了揉头发,便去做晚饭了。
然而,此时此刻,温晗也同样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想着想着,温晗的嘴角轻轻上扬。
真是个可爱的女生,这么容易就害羞脸红了。
想起来还真像小时候一起和自己玩耍过的小鱼呢,也是那么容易害羞的,但后来因为爸爸说我跟她身份不同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找我玩了。
温晗刚从学校出来,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等着司机来接,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回想着自己的回忆,眼里流露出丝丝的不舍。
如果还能遇见小鱼能有多好,当时不谙世事的我又怎会知道这次离别会这么难相见呢?
儿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温晗不禁闭上了眼睛。
“少爷,我来接你回家了。”
一辆深灰色的宾利雅致停在温晗身旁,一个中年的男人穿着整洁的西装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毕恭毕敬地看向温晗。
温晗的回忆被这个男人的话打断了,温晗睁开眼睛,没有回答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是稍稍向他颔头,表示应允,然后迈着大步坐进了这部豪华的车子的后座里。
随后,那个男人坐进主驾驶位,准备发动车子。
温晗看了看他,不急不慢地开口说话。
“温伯,怎么这么见外呢?说起来你的辈分还要比我高,就不用叫我少爷了,直接叫我温晗就行了。”
开车的男人听了之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楞了一下,然后才答道,“少爷,这怎么能行,老爷二十年前不嫌我一事无成,还让我来温氏集团当司机,大恩大德我温政尧没齿难忘,又岂能如此无礼呢?”
温晗低声笑了笑,也没再回答,只叫温伯开车。因为他深知温伯这个人很固执,认定的事就很能改,但也是一个对温氏集团忠心耿耿的人,所以在改称呼这件事上便作罢了。
车里响起优美的音乐声,温晗静静地坐着,头偏向一边望出窗外,他看着窗外一啸而过的景色,心里百味杂陈。
他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有记忆里害羞的小鱼,有那个温柔贤淑的妈妈,还有那个酷似小鱼的可爱女生温妤……
孤独开始漫无边际的蔓延,直至一切美好都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