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能赢的，对么？”一名士兵，望着站在城头上凌羽，轻声问道。
“没错，胜利必将属于人族！”凌羽斩钉截铁的答道。
他知道，人族之所以坚守到现在，靠的更多的，是必胜的信念！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自我安慰也罢，如果没有这种信念，可能人族早就败了！
魔族，无论从体型、力量、速度等等方面，都远超人族。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人族因为身体羸弱，所以在智慧的开发上，要强于魔族。
阵法、禁制、计谋，这些都是人族对于魔族的杀手锏。
“攻破城关，剿灭人族，就在今日！”魔族大军怒吼着，带着摄人的声浪直接扑了过来。
“注意维持阵法，土灵觉醒者改变城关周围地形，限制无法飞行的魔族行动！剑灵觉醒者配合我远程攻击……”
虽然之前凌羽遭遇了信任危机，但此时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虑。
至少没有出现慧净那种，大开城门，集体投降的事情。
人族镇守城关的，最低修为也是地武境，接近天武境的实力，按说这是人族的中坚力量，而像凌羽这种天武境巅峰修为，更是作战的主力。
但是魔族同样强大，无数天魔神，率领着大魔神、魔将，呼啸而来。
双方很快便短兵相接，术法漫天飞舞，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光彩，带走一条条或人族、或魔族的生命。
魔族这一次的进攻格外猛烈，悍不畏死。
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便是冲破城关的守护阵法和结界。
透明的结界一次次震荡，好像下一秒就会破裂，但始终坚持着。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们且在城中维持阵法，我出去清理一番！”凌羽说完，提起长剑，便冲出了城关。
和魔族庞大的体形比起来，凌羽的身躯要瘦小许多。
但是每一个魔族见到凌羽，都会下意识的颤抖，这是多年来他杀出的威名和气势！
“现在退去，或者死！”凌羽站在城关外，独对千万魔族，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
“凌羽，今日人族必败，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在魔族后方，一团明灭不定的魔云中传来声音，完全没有要退去的意思。
“那就战吧！”凌羽手中长剑翻飞，剑气纵横，顿时间魔族大军死伤无数。
凌羽没有一丝愧疚，杀伤魔族，和切瓜砍菜一样，无数年来，人族和魔族之间积累的仇怨，早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所以虽然带走一条条生命，凌羽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
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杀杀杀！
凌羽似乎不知疲惫，他早已经习惯，就算体力透支，也能继续杀伤魔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羽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将军，城破了！”
“城……破了……”凌羽从忘我的战斗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深入魔族大军之中，而城关的结界已破，数百主持阵法的人族修士吐血倒地！
“我要回去！”凌羽转身欲走，但是魔族也清楚如今的形势，不要命的冲向凌羽，只为了能够拖延他的脚步。
凌羽虽然修为无双，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想短时间内冲出包围。
但是如果他不尽快冲回到城关之中，魔族一旦破关，就意味着惨无人道的屠杀！
“顾不了那么多了！”凌羽开始燃烧生命力，他的修为顿时暴涨，可他的身体却也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变的干瘪，脸上开始出现褶皱，原本乌黑的长发也变得枯黄。
这是生命力快速流逝的征兆。
凌羽一剑扫平面前的所有魔族，瞬间冲到城关之前。
但是他还没等站定，便大吐了一口鲜血。
“将军！”士兵们惊呼。
“无妨！不用管我，速速修复阵法！”凌羽大喊道。
“将军，修复阵法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有人语气沉重的答道。
“两个时辰么？”凌羽暗道：“生命力燃烧完了，我还有灵魂可以燃烧！支撑两个时辰，差不多！”
“我为你们争取两个时辰，城关不可破！人族必胜！”凌羽身上腾起剧烈燃烧的火焰，那是他的生命力和灵魂！
魔族知道，人族城关阵法已破，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所以他们更加疯狂的进攻。
可凌羽站在城外，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斩灭一切来犯之敌。
一个时辰过去了，阵法的修复还在进行中。
可凌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的双手也不再有力，但他没有退却，手中长剑依然在下意识的挥舞。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凌羽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而且他的头颅剧痛，灵魂也快要燃烧殆尽，他似乎看到了无数英灵，那是这么多年来战死的人族。
这其中有他曾经的部下，有他的亲人朋友，也有无数不知姓名的修士。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人族！
“人族必胜！”
凌羽用尽全力嘶吼出这么一句话，并且向前挥出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剑。
剑芒划过无数魔族的身体，而后渐渐消散。
“将军，阵法修复完成了！”这是凌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他的身体，伴随着魔族大军和人族的城关，一起灰飞烟灭。
“这一切……是预言？还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亦或者只是我内心映照的情景？”
凌羽站在黑龙湖的甬道之中，意识和记忆渐渐回到本体。
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让他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这一切即是幻境，又是现实。或许真的有一天，人族需要你拼死守护，你又当如何？”甬道中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质问。
“若是人族将要覆灭，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凌羽再次感受到了自己作为将军时的心境，若是举目无亲，左右皆为异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心境坚韧，舍生取义，虽未完美，但尚可弥补，第三关，通过！希望你日后可以谨记今日之所感，凡事以人族大义为先！”
凌羽默默的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黑暗。
他知道，人族的未来，或许就在每一个修士的脚下。
也包括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