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那年,那个夏天,我怎么能忘?
经历过千军过独木的大浪淘沙后,我和父母说,我想一个人去旅行。
父母说,行啊,去走走。
我就背上一个旅行包,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T恤和短裤,一个人去了火车站。
她已经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等我了。
“等急了吧。”
“没有。”
“走吧。”
于是,两个人踏上了旅途。
我瞒着父母,带上了她,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美极了,晚霞是粉红的,汽笛、海风、民宿,还有夜里吹着竹笛的爷爷。
一个地方,第一次让我觉得像一首曲子。
“有生之年,我们一定要去这里。”她老早就跟我说了,我也一直放在心里。
我们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因为溢着向往之情,所以心里不断地上下激荡。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反反复复来往于乘客之间。
“来两碗盒饭。”
我正好饿了。
“我们一人一碗吧。”她点头。
我还没扒拉几口,她已经吃完了。
“我还是很饿,怎么办?”
我把我那一份也给她吃了。
“那你怎么办?”
“我可以再买一份。”
本来出门没有带多少钱,为了节省一点,我最后还是没去买,用开水泡了一桶方便面,结束了一顿。
火车到站了,黄昏按下了日头,天边的一片粉色的霞光,将游人也浸染了满怀的少女意味。
进了城区,到那条著名的古街去逛逛。
虽是热门景点,但在这个时候,人却是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清。
走过熙熙攘攘的饰品店,沿着花卉争鲜的街道,踩着的是一块一块的红砖。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旋律,是YandZ乐队的《忧伤的moon》,她轻轻地挽上我手臂,我也轻轻哼出了那曲调来。
好久没听,像遇见老熟人一样,心里不由得一股暖流,所谓他乡遇故知。
紧接着是一些陈词滥调,不过却百听不腻的歌,什么《艾丝妮的臭鞋帮》啊,什么《庄严凯歌的源头》啊,无一例外,都是YandZ乐队的伤感歌谣。
她好像被其他东西吸引了。
“这种花束好神奇啊!”她把我拉过去。
“你看,明明是玫瑰的花瓣,却长成了牡丹的样子,一簇一簇的,香极了。”
我凑鼻子一闻,嗯,果然挺香的。
不用说,我掏钱买了下来。
她好开心,像个孩子似的,因为有点矮,她踮起脚尖,在我脸上迅速亲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木木讷讷的。
过了几秒,我反应过来了。
脸上羞羞赧赧,但是感觉很不错呢,甜甜的。
于是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回味那一下没让我缓过劲来的。
月在悄悄的挪移,我抱着她睡熟的样子,也被窗外的它瞧见了。
第二天傍晚,我们才到了我们最想去的地方。
原来,到这才发现,为什么世界是一片粉红。
樱树。对,樱树。一整个海岸线,密密麻麻挺立着,海风轻拂,将那些水水嫩嫩的粉红色吹满了海面,吹上了天空,铺满了房顶,铺满了家家户户的喧闹。
路是鹅卵石一粒一粒铺的,她抱着的石榴也是一粒一粒的,我的心却是一起一伏的。
民宿不多,隔个几百米有一处,每一家都有种花,摆在门前,供人欣赏。
静谧的海面,漂浮着一块枯木。
静如止水。
“我脚疼。”
“那我背你。”
沉沉甸甸的,好似背起了整个人生。
两个人的背影拉的很长,渐渐的,两个影子合在一起,天地间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走路......
......
18岁那年夏天,我怎么能忘?
我告别了父母,离开了家,一个人去了火车站。
驱驰的火车,将我的心绪剥离了,望着远方。
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小推车推到我眼前了,肚子也突然饿了起来。
“两份盒饭。”
我把饭叠在一起,没有动嘴的意图。
愣了好久的神,我从包里掏出方便面来,兑上热水,结束了一顿。
到地了。进了城区,去那条著名的古街逛逛。
踩在砖红色地面,耳边传来了《忧郁的moon》。
不行不行,听YandZ的歌总是会落泪。
走过一些古色古香的饰品店,看到了一处卖花的,卖的是玫瑰的花瓣,牡丹的样貌。
买一束,放进背包里。
第二天,在那个栽满樱花的海边,等了一下午,终于到了黄昏。
民宿里做饭的香气传了出来。
走在鹅卵石上,咯咯吱吱的,落日将影子拉长、拉长,明明只有一人,硬是分成了两段......
我哭了出来,哭的比任何时候都伤心。
18岁的我想必是老了吧?白发也生了,皱纹也起了。
拿着小瓶子的手也颤颤巍巍了起来。
你,在瓶子里,过的还好吗?
你看,这个地方,我带你来了。
还有那海风,那静如止水的枯木,不都是你想看的?你好好看看吧。
我还在这不是吗?
寒冷了,我给你取暖,难过了,我逗你开心。
我,没有忘记你呀。
你不要想太多了。
火车上我给你留了两份盒饭。
我还给你买了一束花,诺,就是这个。
闻闻看,香吗?
我?我没哭呀......
是,是因为......
我......我.......我想你了。
你听见了吗?
天地是粉红的,我的泪,也像是沾染了色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