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
温热的呼吸洋洋洒洒的喷在脖颈间,痒痒的,她摸了摸脖子,微微动了动身,继续睡觉。没过一会儿,有个东西在她的肩窝间蹭了蹭,温度和她冰冷的肌肤完全不同,她瞬时间睁开了眼,什,什么情况?
“小,小澈?”她脸色一红,伸手推了推揽着她腰紧紧将她搂着睡觉的他,冰冷的手掌在触及到他温热有力的胸膛时,吓得她立马缩了回来。
她记得她昨夜给他上完药后,他说他害怕让她留下来陪着他,然后她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怎么醒来她就睡到床上了?
“阿千,好困。”他微微嘟囔一句,柔顺的银发与她的青丝纠缠着,绝美倾城的脸在她的脖颈间无意识的蹭了蹭,整个人像极了一个无害纯真的婴儿。他紧紧抱着她,未醒半分。
千赫微微失神儿,整个人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良久,仿佛过去一个世纪一般,肩窝处的头终于动了,慢慢移了起来。
穆澈揉了揉眼,睫毛微动,刹那间一双银色的眸子似一颗颗萃了雪的钻石,闪耀逼人。他低头,微微俯视着他爱恋的人儿,唇畔绽开一丝倾城的笑容道:“阿千,要,要起床了吗?”
“起!”她僵硬着身子下了床,脚步生风,逃似的离开了房间。一出门,她便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中衣,风一吹,貌似有点儿冷。等等,那是她的房间,她逃什么?
呼,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整理好着装,再一转眼,眸光落到了穆澈身上。见他穿好了衣衫缓缓向她走来,随后挽上了她的手臂低头浅笑,一丝丝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整个人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嘴角微微抽搐,无语抚额。为什么她总感觉她像一个新婚的丈夫,而他是她新婚的娘子呢?咳咳,这种思想可要不得!
二人来到吃饭的小堂,便见一袭青衣的季浅清端坐着,整个人似空谷里的幽兰独树一帜,灵动俊逸至极。他看着她和他亲密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一僵,随即释然,她幸福就好。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浅清,浅清,这是我弟弟穆澈。”她莞尔一笑,随即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盛好的粥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丝毫不知她的一句话在另外两个男人的心里,尤其是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决绝不顾的种子。
“阿千。”他低低呢喃一句,银色的眸子暗沉至极,幽暗的目光仿若一个巨大的漩涡渐渐凝聚起了一丝风暴。她竟还把他当作弟弟?一直,一直都把他当作她的弟弟吗?不,他不要做她的弟弟,他要当她的男人,她的夫君!
“嗯?”听到他的轻唤,她抬起头疑惑出声。
“没事,喝粥吧。”他莞尔一笑,优雅的坐在她的旁边,银色的发丝飞舞,扬起一丝华美的弧度。这一刻,似乎有什么变化了,又仿佛什么也没变。
“喔。”她点了点头,心里沉思,小澈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木柯突然现身,眸子略有纠结。他是主子的得力下属,自然一心要为了主子。这两日,他看着夫人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爱慕着她的男人,光看着,他都有些替主子着急。咳咳,主子要再不回来,夫人恐怕要被别的男人拐跑咯!
“没有什么不当讲的。”她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好奇。这木柯是井藤身边的人,平常就像一个影卫一般藏在暗处,基本上不会出来打扰她。而今,居然现身还叫她夫人,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夫人,主子很快便回来了。若是您寂寞了,还请忍耐一下,不然,主子会伤心的。”他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整个人严肃得不行,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莫名的觉得有点儿逗。
“噗嗤。”闻言,她一口将嘴里的粥喷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的,乐得不行。呵呵,井藤木晰知道他手下有这么逗,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么?
咳咳,她揉了揉笑得抽搐的脸颊,蓦地,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缓缓说道:“你要不要来我手下做事啊,他给你多少工钱,我给你两倍,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人实在是太逗了,要是拐来她身边做事,肯定很好玩儿。
“这……”木柯皱了皱眉头,深深的纠结了。她是主子的夫人,给她办事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他真要去了,会不会被主子扒皮啊?
“你不答应,我就告诉你主子,说你欺负我喔。”她眨了眨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呃,他怔愣了,夫人才是欺负人吧?呜呜,早知他就不出来了,这下好了,若他选择夫人,他会死得很惨,若选择了主子,他会死无全尸!
“哈哈哈哈,看你愁眉苦脸的,啧啧,我是逗你玩儿的。”她捧腹大笑,在她的印象中,从他手里出来的人很少有人这么有意思。一般那些人都是不苟言笑,死气沉沉,犹同行尸走肉一般。
呃?他面色窘迫,夫人太欺负人了,他还是撤吧,呜呜。
“呵呵。”
“阿千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凰国呢?”他敛了敛眼,绝美的脸上有些困惑。那个人既然放了她,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不回到楚荆?
“钥匙。”一提到这个她就有些头疼,目前除了知道钥匙在白凰寺里,其它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唉,偌大一个佛寺要找一把钥匙谈何容易?何况,白凰寺里的那帮僧人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里有钥匙?”闻言,他银色的眼睛一亮,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心下一决,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狠戾。
“嗯。”点了点头,光知道是没用的,关键是如何下手。她决定,今晚夜探白凰寺。
吃完早饭后,她刚踏出默辰居的大门,便见一队士兵腰间系着白纱急冲冲的向皇宫的方向奔去。而往常热闹的街今日也甚是清冷,像是上空笼罩上了一片乌云一般,沉闷至极。
“大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低了低眉,甚是温和恭谦的问着一旁卖馄饨的中年女子。
“唉,昨夜宫里出大事了,听说陛下被人刺杀身亡了。”大娘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而且凶手还没被抓到,所以现在是全城戒严,到处都有士兵在搜查呢。
“被刺?”她微微皱了皱眉,凰国的帝王竟被人刺杀了?她心里腾的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有可能跟欧阳瑾瑜有关!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唉,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
“公子还是赶紧回家吧,免得惹祸上身。”大娘边说边收拾东西,好心好意的劝道。
帝王驾崩,肯定又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夺权戏码。毕竟,凰国一直都没有确立太子,如今正是几位皇子夺皇位的关键时期。唉,这种事,自然是苦了他们这些当老百姓的。
“好的,小生这就回去,大娘路上小心。”她点了点头,莞尔一笑,转身进了默辰居。走到掌柜旁,使了个眼色给他,随即走进了后院的书房里。
“主子?”掌柜跟随着她来到书房,静默的站在一旁瞧着主子在书桌上默不作声的画着一个男子的肖像,心下揣测主子叫他来的用意。
“联系手底下的人,尽快找到这画上的人。”她将画递予他,脸上寒霜一片,墨色的眸子仿若苍寂的深渊,黑得吓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