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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浴桶之变

言语间,楚天很欣喜,手舞足蹈的诉说着今日的经历。

旁边,爷爷遥望星空静静的听着,他眉眼低垂,神情宁详,但内心却很复杂!

等楚天诉说完,爷爷略微沉思,望着楚天灵动欣喜的大眼,他勉强露出一缕笑容来,开口言道:“孩子,你能有如此的机遇,爷爷也替你感到高兴,日后要与张前辈好好学本领,将来才能寻到你父母。”

“不过,日后要是因修炼途中出了拜月城,你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可逞强,也切莫与人争长短,外面的世界可与拜月城不同啊!”爷爷话语很沉重,他并没有因为楚天有此修炼机缘而感到忻悦。

反而,他那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不可见的担心与不舍之情!

“我知道了,小天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爷爷担心的。”楚天喜悦当头,并不知爷爷心中之情。

“你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那张前辈指导你修行时,切要勤学善用,不可辜负他对你的栽培。”爷爷接着吩咐道。

“小天明白,为了寻找父母,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先进去洗漱了,明早还要与张前辈学本领呢。”楚天话别,欣喜的笑了下,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往房间里雀跃而去。

望着楚天离开的背影,爷爷不禁悄然叹气,心中暗道:“这孩子执念太深,迟早会跑到外面的世界寻他的父母,倒不如让他练就一身本事,将来也能保自己周全,外面的世界古怪多端,可比不上拜月城啊!”

爷爷心中复杂,他既担心又很无奈,楚天寻找父母是不可能遏制的,但外面世界杂乱无章,生灵凶狂残暴,不比拜月城这片安乐之地,他很担心楚天将来会受到伤害。

“咳...咳。”

突然之间,一阵疼痛感自胸口传来,爷爷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轻微的咳嗽了几声!如果楚天还在跟前,会发现在爷爷的手心,赫然有一滩暗红色的血液!

望着手掌心里那一滩暗红色的血液,爷爷暗自摇头,自顾自的握紧了手掌,不愿被楚天发现。

爷爷方才一翻沉重的交代在楚天心头横生,明明是关心,可细细品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房门前,楚天驻足,他歪着脑袋,明亮清澈的眼眸中,有一丝疑惑,转头往回仔细看了眼。

只见爷爷背影越显越萧条,头上白发苍苍,也是如此的稀少。

微微的驼着身子,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咳嗽,扶握着门墙的手,也越发显得无力。

从小把自己一手抚养成人,相依为命,疼爱有加的爷爷,如今却已暮老年迈,幼时那挺直的后背,如今再也挺不直了。

望着眼前的老者,楚天的伤感之情油然而生,他内心极为憋闷,很是沉重,就像有块石头堵在心里一般。

念至此处,他毅然转身,大步朝自己的房间里迈去,眼神极为刚毅,目光如火炬,心中呐喊道:“我定要学的无上法,修为通天,才能为爷爷延寿,甚至长生不死!”

……

清晨,朝阳初升,万物初始,天刚蒙蒙亮,城西的街道已喧哗嘈杂。

楚天已然跨步在城西往城东的街道上。

“张前辈昨日所说,不想与红尘多牵连,产生因果,那为何又要隐居在红尘之中呢?何不选择深山老林更为自在?”

“听王大娘说起过,张前辈几十年前就已住在城东了,想来不是因为我!”

楚天往老张头家中走去时,也在思忖着,虽然已知他修行者的身份,可有些事依然是个迷!

随后摇了摇头,加快脚步,往老张头家中赶去。

临近院子,朱红色的大门依然像昨日那般大开。

隔壁的王大娘见楚天来到,便笑呵呵的开口询问道:“楚小子,又来找老张头啊,说来也奇怪,这老头平日甚少开门,近日居然为你连开两次,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呵呵。”楚天报以微笑的回答。

老张头不想与红尘多牵连,楚天自然也不会将他的身份说出去。

迈进院大门,老张头还是和昨日一般,躺在竹椅上,微闭双眼,好似假寐,不过这次是面朝着他。

而在老张头身前,却立着一只古色古香的大浴桶,浴桶有一人之高,壁外呈暗黄色,散发着古朴的味道。

在那浴桶壁外,烙印着一幅幅很诡异的图案,楚天站在院门口观望着,只见图案时而清晰,如在眼前,又时而模糊,似在天边,甚是诡异!

初见浴桶时,楚天只觉有一股浓厚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它好似历经了无尽的风霜岁月一般。

浴桶就那样平静的立在那里,楚天竟无端生出一种压抑之感。

“咦?”楚天有些疑惑,为何一只浴桶会给人这种异样的感觉?他眼眸一瞬不瞥的盯着浴桶逐步临近,想探个仔细。

越来越近,那种扑面而来的浓郁的岁月气息也更加沉重了,让楚天心中更为发闷。

然而,楚天此刻已经没心思去揣摩那种异样的感觉了,因为他的心神,完全被浴桶壁外,那奇妙的烙印图案所吸引!

楚天凝眼细看,发现那烙印竟是各种不知名、未曾见过的生灵,而它们的形态也甚是奇异!

壁外生灵栩栩如生,它们展示的姿态也各不相同,其中有凶兽张牙舞爪,意扑杀而来。有凶禽展翅高飞,欲击破苍穹。更有海中巨兽,掀起万丈浪花。

神秘生灵的烙印各演极态,惟妙惟肖,而在生灵烙印的下方,有一群祷告者存在,在他们的眼前是一座黑色的祭台,他们正跪伏在祭台下方,统一双手做举天姿势,似在对那群上方的神秘生灵进行顶礼膜拜。

神秘生灵高高在上,像是神衹一般,俯瞰众生。

生灵烙印吸引心神,楚天细细打量着,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想,认为浴桶壁外就犹如是一方大世界,更像是一座牢笼,在锁困里面的神秘生灵,它们想打破牢笼,要挣脱出世!

楚天一念至此,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奇怪感想吓了一跳,明明是烙印,怎么给人感觉是活物在世一般?他摇了摇脑袋,赶紧停止了那奇思妙想。

壁外生灵神形凶狂恐怖,隐约间有一股逼人的气息在外露,就算楚天只是观望着,也让他很心悸。

楚天凝视着浴桶壁外的生灵烙印,发现它们的形态愈发逼真,仿若下一刻就要从浴桶壁外出世一般,完全是呼之欲出。

他凝神细看,越看越怪异,只觉得那烙印竟然更加的逼真了!

未等楚天有何思虑,乍然之间,只见一只凶兽的爪子微微动弹了一下,楚天心惊,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闭上了双眼,手指按在眼皮上用力的揉了揉。

等楚天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竟出了一只散发黑气的大爪子!

那是一只本烙印在浴桶外的爪子,此刻却诡异的出现在了眼前!

爪子尖端弯曲,闪烁着冷光,并伴随着黑气萦绕,极其瘆人,它有磨盘一般大,此刻正对着楚天的脸庞,相距不到一尺,近在眼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楚天愣了一下,他脑海里短暂的空白与迷茫,可他本能下意识的踉跄倒退了几步,拉远了与爪子的距离。

在这只爪子出世后,四周虚空刹那波动起来,愈发剧烈,好似承受不住这爪子的存在!

“啊…!?”楚天回神,他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下,瞳孔剧缩,脸上写满了难以言语的惊容!

爪子在楚天倒退后,并未向他袭击去,转而往高空探去。

爪子极其迅速,一息时间就已经探出了百尺距离,其势汹汹,似要捅破苍穹。

这一路上爪子亦喷薄黑气,恐怖至极,一团团黑气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周遭野草屋瓦瞬间被腐蚀凋零,腐蚀的力度与速度极其凶猛,在短短几个呼吸间,竟吞噬了近半个拜月城,泯灭一切有型物质,此刻的拜月城被黑雾围绕,犹如九幽地狱般瘆人无比。

拜月城亦还在持续泯灭中,满目疮痍,不过很怪异,竟没有人的惨叫声,也没有屋院倒塌的轰然声,四野寂静,极度的寂静。

依旧如此,爪子未停留,一路往虚空之上探入,它随风摇变,愈变愈大,穿透了云层,抵达霄汉。

不过很快,爪子停了下来,高挂在无尽虚空中,遮掩日月。

紧接着,那爪子在虚空之中用力一抓,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虚空瞬间扭曲变形,接着爪子用力一带,竟带动凶兽整个身形拔地而起,脱离了浴桶的烙印!

“吼...!”

凶兽暴啸出了一声惊天的兽吼声,侵掠八荒,在天地间回荡,凶兽似在宣泄内心被封印无尽岁月时光的怒火,兽吼声中带着凶狂与愤恨,还有出世的畅快。

它扶摇直上,如一阵旋风一般,袭至高空,露出了整个无比庞大的躯体,长也不知多少里!

“为什么会这样?”望着虚空中的庞然大物,楚天愣在原地,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他已经完全懵了。

只见凶兽遮天敝日,院子上空漆黑的一片。

凶兽通体暗黑,獠牙外露,一双硕大的铜眼,斗大如星辰,闪烁着红光,背后一对暗青色的遮天巨翼贯穿南北,铺盖天地间,巨翼挥动间,狂风呼啸,一道道飓风肆虐大地,凶威直逼楚天!

从出生到如今,一直生活在拜月城这安乐之地的楚天,何曾见到过这摄人心魄的一幕?楚天全身毛孔根根炸立,如临深渊,他一身精力仿佛被抽空了,站立不稳,差点软摊在地。

“张…张前辈!”楚天面色苍白,扭头朝老张头求救,却发现原本一直端坐在竹椅上的老张头竟莫名的消失了。

此刻,楚天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逃命,却感觉双腿极其沉重,仿佛被束缚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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